“你就这个态度？”顾青铁青着脸。
身为都察院御史，走到哪谁不惧他三分？
如今他爱子早亡，自己前来兴师问罪，结果徐客这一番操作下来，搞得好像自己是犯人一样。
不免心中更怒。
“哦？顾大人想要我是什么态度？”徐客眉头一挑，反问了一声。
他根本不惯着顾青。
哪怕你是正三品大官，也不能没有证据来这里胡闹。
再者他心里清楚，自己这升灵丹，根本不可能致死，正是因为有这个底气在，所以他根本不怕查。
见徐客如此嚣张，顾青手一扬。
下一刻，一众穿着都察院官服的小吏蜂拥而入。
“现在本御史怀疑你灵丹阁销售假药，即刻查封！”
“若你灵丹阁真的清白，到时候再解封！”
顾青直接动用手中权力。
闻言，徐客眼神一冷，当即站起身，一股强大的灵威瞬间朝着四周震去。
一众小吏瞬间被震慑当场，不敢再动。
顾青见状，脸色一变，怒喝道：“徐客！你要做什么！你要违抗大隋律法吗！”
“这顶高帽我可戴不住。”徐客冷笑一声，随后道，“既然你提到大隋律法，你就应该清楚，都察院没有确凿证据，无权行使职权。”
“顾大人莫不是平日里习惯了这种处理方式？真以为徐某是个好欺负的主？”
徐客根本不惧。
御史再大，大不过律法，只要徐客行事在律法之内，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顾青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可徐客这个硬骨头，他还真啃不动。
若徐客是个普通平头老百姓也就罢了，他完全可以先斩后奏，事实上这也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可徐客油盐不进，又有武力傍身，若真是逼急了，毕竟是自己违规在先，难免后者会狗急跳墙。
可看着一旁爱子的尸体，心中悲痛无以复加，无论如何，他也要为自己的儿子讨一个公道啊！
想到这，他摆了摆手，一众小吏退去。
随后，他盯着徐客，目光含煞道：“既然你说要证据，那好！我就给你证据！”
“我已经邀请了丹殿的刘福生副殿主前来，你的升灵丹有没有问题，他一测便知！”
听到这，徐客笑了笑，“那就等着看喽。”
徐客坐回座位上，眼底渐渐泛过一抹晦暗。
“丹殿的副殿主，可不是区区一个都察院御史能请得动的。”
“怪不得那日在丹殿刘福生与那徐无道眉来眼去，原来目的是在这。”
徐客想通这一点，竟不觉得有些想笑。
这徐王府打击自己什么不好，非要追着升灵丹这个点不放。
他倒要看看，那刘福生一会儿过来，要耍什么花招。
……
不一会儿，阁外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刘福生虎步生风，缓缓走来。
“刘殿主，麻烦你了。”顾青见到来人，立马迎了上去，也顾不得心中悲痛，抱拳道，“犬子服用了灵丹阁的升灵丹之后昨夜猝死，不得已才请您过来，您是炼丹宗师，还请您出手相助，将那丹药检查一番。”
刘福生点了点头，国字脸上泛过一丝阴冷，他看向徐客，道：“既然顾御史都这么说了，徐客，你就将那升灵丹拿出，我好看一看。”
徐客见状，摆了摆手，齐炎点头，立刻前往后堂取了一枚升灵丹。
刘福生将升灵丹放在掌心之中，先是端详了片刻，心中不由得暗道：“果然是不同凡俗，这种品质的丹药竟然不是出自丹殿。”
紧接着，他手掌一震，那升灵丹顿时在其掌心中化为丹粉。
他用鼻子嗅了嗅，又以灵力将丹粉托起，看上去好像在分析这升灵丹的成分。
片刻后，他心头一凛：“没有问题。”
“不枯草、蛇涎汁……其中最名贵的也不过二阶灵药龙王竹，怎么就能拥有这等药效呢？”
刘福生自问，自己浸淫丹道多年，如今已是炼丹宗师后期境界，再往前一步便是炼丹大宗师，对丹药的研究也算透彻。
可这升灵丹，他完全无法想象，一枚二阶丹药竟能拥有比肩五阶丹药的药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喃喃自语。
“刘殿主，怎么样？这升灵丹，必然有问题吧？”顾青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
刘福生闻言，手掌一翻，将那丹粉洒落在地，随后扫了一眼徐客，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见状，顾青目光一变，怒火瞬间升腾，再度挥手，都察院小吏再度进来将徐客团团围住。
“徐客！你还有什么好说！”
这话一出，柳百川与掌柜肖明二人也是身体一颤。
柳百川更是连忙上前将徐客护在身后，神色着急，他也没想到，这升灵丹竟然真的有问题！
可不应该啊，徐客行事向来稳重，怎么会出这样的岔子。
“顾大人，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误会？”柳百川忍不住问道。
“误会？没有误会！刘殿主可是丹殿的炼丹宗师，难道你还要怀疑刘殿主吗！”顾青破口大骂。
得到刘福生的肯定后，顾青对徐客心中已然升起杀意。
就是这徐客，害得自己的爱子惨死！
他一定要让其血债血偿！
徐客闻言，面色依旧不变，只是看向刘福生的眼神多了一丝玩味。
“刘殿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既然说我这升灵丹有问题，那么请问问题出在哪里？”
“嗯？”听着这般毫不客气的语气，刘福生眼神一眯，“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
“这位可是丹殿的副殿主啊，他怎么可能判断错。”
“没想到这升灵丹真的有问题，还好我是穷人，升灵丹果然不坑穷人啊！”
“这徐客还在狡辩！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那些之前购买了升灵丹的，现在怕是已经哭死在厕所了。”
“……”
阁外围观的人将灵丹阁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垫着脚尖往里瞅，听到刘福生确认升灵丹确实有问题之后，纷纷出声批驳。
而看着众人指责与刘福生的注视，徐客缓缓从椅子上站起。
“刘殿主，你说我这升灵丹有问题，你要为你的言行负责。”
“呵。”刘福生冷笑一声，“顾御史，我的任务完成了，余下的，就交给你了。”
说完，刘福生无视了徐客，直接抬脚向阁外走去。
他犯不着和徐客继续辩驳。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说这升灵丹有问题，就已经是判了徐客死刑！
灵丹阁对面的茶楼上，一道目光看了过来，刘福生抬头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刘福生突然停下脚步！
只见不远处，正有几道身影快步走来。
刘福生看着来人，心头一惊，连忙迎了上去：“殿主，您怎么来了。”
钟羽扫了一眼刘福生，目光隐含一丝震怒。
被这目光看了一眼，刘福生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刚要解释什么，但钟羽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走入灵丹阁，顾青满脸怒容地与徐客对峙。
“丹殿殿主到！”
伴随着钟羽的出现，顾青眉头一皱。
他奇怪，这小小的灵丹阁，怎么把丹殿殿主这种大人物都是引了过来？
自己只是听从徐王府的建议找到了刘福生，可没找钟羽啊。
“殿主。”身为朝堂命官，虽然钟羽位份超然，但他代表的是大隋朝廷，因此只是礼貌性地抱了抱拳。
钟羽点了点头，随后转换笑脸面向徐客：“徐兄，我是紧赶慢赶才赶了过来，我没来迟吧？”
徐……徐兄？
顾青一怔，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丹殿殿主对徐客，好像是以“兄弟”相称？
而紧接着，他看向钟羽身后脸色慌乱的刘福生，深谙官场的他，终于是察觉出了问题。
“殿主来得正好，这位是都察院御史顾青顾大人……”
徐客将事情说了一遍，重点则是落在刘福生身上。
“刘殿主说我这丹药有问题，殿主，不如劳您再给亲手验一验？”
徐客抚掌笑了笑。
顾青见状，也是看向钟羽。
这可是丹殿的殿主，比刘福生还要权威的人。
“徐客！你当真是不死心！如果殿主也验出了问题，我看你还如何狡辩！”顾青怒斥道。
可这时，钟羽淡淡地瞥了一眼顾青，冷声道：“验？我看谁敢验！”
“这升灵丹，要我说，根本没问题！”
哗！
话音落，阁外围观众人一阵哗然。
顾青更是一惊，连忙道：“殿主，那升灵丹……”
“怎么？顾御史是在怀疑本殿主的判断？”
钟羽不怒自威，语气不善的同时，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势，让顾青脸色瞬间一白。
好家伙，刘福生的原话，倒是被钟羽一字不改地反怼了过去。
顾青脸色由白到青，心中却是不甘。
“殿主！那升灵丹分明有问题！此事事关犬子生死，刘福生副殿主刚才已经查出这升灵丹的问题，你怎么能不经查验就妄下结论！”
顾青怒视着钟羽，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是连大隋皇族都要礼让有加的人，但身为一个父亲，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让自己的儿子白白惨死，他过不了心里的那关！
“哦？妄下结论？”
听言，钟羽不屑一笑。
随后，他转头看了一眼刘福生。
刘福生被钟羽这么一看，嘴唇都在发抖。
“顾御史，要不你现在再问一问刘副殿主，我这升灵丹，到底有没有问题？”
徐客此时面带揶揄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