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笑的,吃梨。”他越笑,喻浅越郁闷,但又不能怪他。
厉闻舟说:“这梨没有分。”
一个大男人吃梨还分什么分?喻浅一肚子火,“没听说过梨不能分吗?”
话落,气氛安静了有十来秒。
厉闻舟似乎也想到了,他接过喻浅手中的梨,说:“好,不分离,永远不分离。”
喻浅:“……”
喻浅:“?”
厉闻舟低头咬了一口梨,汁水饱满,他眉眼舒展开,看向她,“很甜。”
喻浅:“这梨一看就很甜好吗。”
厉闻舟嗯一声:“你选的,还是亲自削的,当然甜。”
什么跟什么……喻浅不想搭理他,起身去洗手,虽然用纸巾擦了,但这梨糖分高,手心还是很粘。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病房里已经没有厉闻舟的身影。
喻浅眉头一皱,从病房出去。
客厅里,厉闻舟已经披上了一件衬衣,由于手不方便,所以没系纽扣,胸膛就这么袒露着。
此刻他一只手拿着梨,时不时低头咬上一口,腿上放着一份文件,浏览完一页,站在旁边的陈明修弯下腰,又翻了一页。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陈明修抬头看,当即愣住,“喻,喻浅小姐?”
“嗯。”
喻浅轻咳一声,神色自然地走出来,“在看什么呢?”
厉闻舟头也不抬,回她,“企划案。”
喻浅哦了一声,在旁边转悠,刚才从洗手间出来没看到厉闻舟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厉闻舟走了。
当然,他要是真的走了也好。
反正徐本容的原话是让她照顾厉闻舟到出院,他提前走了,也等于出院,那这个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此刻厉闻舟在专心看企划案,陈明修不敢出声,只一双眼睛溜溜地跟着喻浅转,她走到哪,他就看到。
被喻浅发现,她问道,“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做坏事。”
“不,不是,喻浅小姐我……”陈明修知道喻浅误会了,想解释,这时候又一道更幽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陈明修头皮都麻了,把头埋低,“三爷,我只是没想到喻浅小姐会从病房里面出来,毕竟她早上已经来过一趟。”
听到这句话的喻浅,在心中暗骂陈明修,早上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告诉厉闻舟她早上来过?
厉闻舟咬下一口梨,嗓音清润,“她来照顾我。”
陈明修眼睛都睁大了:“照顾?”
厉闻舟:“你是惊讶,还是有异议?”
陈明修连忙摆手又摇头:“没,没有异议。”
说完,陈明修朝喻浅投去怪异又费解的目光,心里直纳闷。
这姐搞什么?
照顾?以她现在对三爷的恨,她真的那么好心来照顾三爷?她不会是来暗害三爷的吧……
“陈明修,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喻浅直勾勾地盯着陈明修。
陈明修机灵道:“我是发现喻浅小姐今天看起来好像更漂亮了。”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夸漂亮。
喻浅哼了声,没有再跟陈明修计较,她迈过来,在厉闻舟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翘着腿,悠哉悠哉。
“那位贺小姐呢?怎么不见她的影子。”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神是看向陈明修的。
但回答她的是厉闻舟:“她太吵,让她走了。”
陈明修心想,那跟吵有什么关系,贺小姐出现在这就是错误,三爷一眼都不想看到她。想到这,陈明修心有余悸,当时他要是再晚一步把贺小姐请出去,他这份工作,估计也是真的干到头了。
喻浅啧啧两声:“人家风风火火赶来看你、关心你,就因为多说了几句话被赶走,那该多伤心啊。”
厉闻舟没搭腔,继续看企划案。
喻浅自言自语:“不喜欢吵,那我岂不是可以……”
“你坐过来。”
厉闻舟没有抬眼,喻浅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她八风不动坐着,没有过去。
直到厉闻舟抬眸,看着她说,“你坐过来,帮我系一下扣子。”
喻浅看了眼他敞开的衬衣,胸膛袒露着,真是无理又冒犯的要求,她还是没动,只提醒陈明修一声,“你没听到吗?三叔让你给他系一下扣子。”
陈明修嘴角抽了抽:“喻浅小姐,三爷叫的好像是你。”
喻浅:“是你。”
陈明修:“喻浅小姐,真的是你。”
喻浅咬了咬后槽牙:“我不合适。”
陈明修:“我更不合适。”
喻浅:“……!”
见厉闻舟没有再叫她过去,她稳稳坐着,假装隐身。
厉闻舟把企划案看完,交代了几句后,便示意陈明修去办。
“另外,今天的晚饭送两份,衣服也送两套过来,一套我的尺寸,一套她的尺寸。”
陈明修点头应下:“是。”
一旁假装隐身的喻浅忽然开口:“不用准备我的衣服,我今晚不在这里过夜。”
陈明修:“这……”
厉闻舟的语气不容置喙:“照我说的去办。”
“是。”
陈明修立即应下。
梨吃完了,厉闻舟看了看手,又看向喻浅,“帮我擦一下手可以吗?”
喻浅假装没听到。
厉闻舟锲而不舍:“麻烦你了。”
喻浅用力地闭了闭眼睛,然后起身过来,抽了一张纸巾,“手给我。”
厉闻舟把那只手递到喻浅面前,又说了一句,“麻烦你了。”
“不麻烦。”她皮笑肉不笑,给他把手上的汁水擦干净。
厉闻舟眼底的笑意像漩涡一样,“那可不可以再麻烦你……”
喻浅想也没想拒绝:“不可以。”
厉闻舟低头看了眼面前:“可是这样袒胸露体,看起来实在不太像话,你也知道,我的这只手完全不能动。”
他的语气很无奈。
喻浅忍了又忍:“伤手是伤手,这只手难道完全不能动吗?”
厉闻舟:“不能。”
喻浅:“厉闻舟!”
厉闻舟神色温和:“我在。”
站在边上的陈明修,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出去。”
厉闻舟冷声道。
陈明修将企划案合并收好,麻溜地出去了。
“现在没别人了。”厉闻舟看着她,“系吗?”
喻浅咬牙:“系!”
他眼底有得逞之色,身体已经主动侧过来一些,喻浅别开脸,不情不愿把手伸过去。
“别乱摸。”他说。
“没有乱摸。”
“可你的手往下伸是什么意思?”
“?”
她转过脸来,撞进厉闻舟满含笑意的眼里,她知道,又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