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倒不至于。
真咬破了及时处理就没有生命危险,喻浅故意这样说,是想让厉闻舟配合一点别乱动。
他果然更配合了,咬着体温计一动不动,那双眼睛却清幽幽地看着她。
喻浅受不了被他一直这么看着,起身要走,他忽地拉住手腕,虽然不方便说话,但那霸道的态度明显是不让她走!
“我去联系陈明修过来接你去医院,你这情况,检查一下比较稳妥。”喻浅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厉闻舟直接取出嘴里的体温计,“还没严重到去医院的地步。”
喻浅微恼,夺走那支体温计重新塞回他嘴里,“放嘴里至少三分钟,还没到时间。”
厉闻舟抬手挡开:“不用你管。”
喻浅:“那我走?”
话音刚落,体温计便被厉闻舟拿了回去,他用舌头压着,维持原来的样子。
气氛静默了几十秒。
喻浅最后实在没忍住,唇角往上扬了扬。他哪里像三十出头的男人,分明是厉三岁!
厉闻舟看到她笑,别开脸,似乎觉得特别没面子。
等到了时间,喻浅取出体温计查看,三十八点六,果然是发烧了,难怪浑身跟个火炉似的热。
“三叔昨晚头痛的症状是不是跟之前不一样?”喻浅收起体温计消毒,然后放好。
厉闻舟语气淡淡的:“没什么区别。”
喻浅起身:“三叔自己不清楚的话,还是尽快去医院吧,别烧出什么毛病来就更难治。”
她往旁边走,去拿手机给陈明修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陈明修说马上过来。
收起手机,喻浅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刚才没太注意,这会儿才发现他竟然在半夜入睡前还特意换了睡衣。这睡衣跟她身上是情侣款,前不久她网购的,他嫌质量不好穿着不舒服,但只要她穿他就会穿。
此刻那睡衣领口敞开了三颗纽扣,泛着薄红的胸骨就那么露着,在散热。而平时总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却松松软软垂在额前,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病恹恹,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撩人意味。
真是难得见到厉闻舟这么‘柔弱’的一面。
“帮我倒杯水。”
他转过头,对她说道。
喻浅回过神,放下手机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过来,他掀着眼皮看她,半晌没伸手接那杯水。
喻浅随口揶揄:“三叔该不会已经烧到没力气拿一杯水了吧?”
厉闻舟苦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
哪有那么夸张。
平时壮得跟头牛似的,发个烧就成林黛玉了?
男人惯用的小伎俩而已。
这次喻浅偏不上当,她将水杯放下,“三叔,我下楼去看看陈助来了没有。”
出去时她不忘拿走手机,厉闻舟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眼底情绪翻涌着。
喻浅到楼下才发现一个保姆都不在,整个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似乎就只有她跟厉闻舟。
陈明修还没来,她只好打电话去催促。
响了几声,那边接起,“喻浅小姐,现在正是早高峰,我被堵路上了。”
喻浅问:“大概要堵多久?”
陈明修看了看前边的车流:“应该半个小时能赶到。”
半个小时,足够喻浅在车库里随便挑一辆车送厉闻舟去医院……
挂了电话后,喻浅想了想,又给乔召漪拨过去一通,“召漪,你起了吗?”
电话那头乔召漪的声音软绵绵的:“刚起呢,怎么了浅浅?”
喻浅说:“我回白市了。”
原本一脸睡眼惺忪的乔召漪,听喻浅说回来了,几乎是瞬间就打起精神,连忙问,“浅浅,你现在方便视频吗?”
喻浅想了下问:“你方便吗?”
“你傻呀,我先问你肯定是方便的呀,你都不知道我快想鼠你了,我先挂断,马上给你打视频过来,我想看你。”
说完,乔召漪着急忙慌先挂了电话,然后立马发过来微信视频。
喻浅原本就是考虑到乔召漪现在可能还没起,才打的电话过去,怕打视频她不方便接,倒是忽略了她对自己的关心和挂念。
接起视频后,喻浅走到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屏幕里晃来晃去,是乔召漪在找角度放手机。
等摆放好手机,乔召漪凑近屏幕前大喊:“浅浅?”
喻浅对着屏幕忍不住发笑。
乔召漪说:“浅浅你瘦了。”
喻浅鼻尖忽地一酸,强颜欢笑,“我怎么还感觉自己胖了点,可能是濠江的美食太好吃。”
“我才不信呢,你看着不仅瘦了,还憔悴了好多,最近是肯定过得很不好。”乔召漪的脸放大在屏幕上,仔细盯着喻浅瞧。
喻浅:“也还好……”
乔召漪嚷嚷着打断:“好什么呀,我没看见的时候你忽悠我还行,我都亲眼看见你现在的状态了,你就别想着忽悠我。”
喻浅心中苦笑。
其实她一直没有告诉过乔召漪,这次被迫去濠江的真正原因。
一旦乔召漪知道,肯定会每天都会担心她。
至于厉贺两家联姻的事,看乔召漪现在的反应,大概是没来得及关注报道,不然早就打电话来问她了。
“召漪,你待会有时间吗?”喻浅岔开话问。
“我时间可太多了,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找你……不对,浅浅你身后的背景不是西和吧,是厉家吗?”
乔召漪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喻浅身上,这会儿才发现,喻浅的背景看起来很陌生,她之前压根没见过。
喻浅诚实说:“我在栖岸。”
乔召漪眨了眨眼:“栖岸……是,是我想的那个栖岸吗?”
位于白市顶级富人区,听说造价八个亿起的那个栖岸?
喻浅对着视频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说正事,“我待会去一趟瑞清医院,等我到了我会给你发消息,你就在那个时间打电话给我,说有急事找我,然后我来跟你汇合。”
乔召漪听着有些疑惑:“你回医院不是去上班吗?”
“不是上班。”喻浅抿了抿唇角,“厉闻舟生病了,我送他去医院,你找我,我才能找个理由离开。”
她不想陪全程,送厉闻舟去医院就当付昨晚留宿的报酬,她心里,始终记着划清界限这件事,且事事都要跟他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