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车门甩上。
厉闻舟坐进来,攥住喻浅伤还没好的那只手:“我要是不管你,那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喻浅嘴犟:“不认识的人。”
话音刚落,喻浅被猛地往前一拽,她疼得皱起了细眉,抗议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狠狠吻住。
她先是一怔,而后使尽浑身力气推他、踢他、咬他,排斥得丝毫不加掩饰,像是厌极了他。
她不知道,她表现出的厌恶深深地刺痛了男人的眼,他非但没有就此罢手,反而吻得更加肆无忌惮。
车内动静越来越大,陈明修不敢多待,迅速下了车。
航站楼外陆陆续续进出的人只多不少,好在车身看起来没什么动静,不然指定被围观。
然而车内的气氛一点也不火热,反而十分僵持。
随着身下的真皮座椅慢慢下陷,喻浅渐渐没了抗争的力气,最后索性不挣扎,任由男人予取予求,因为她不信他真的会在这、在车里就跟她荒唐下去。
如她所想,她不挣扎、不反抗了之后厉闻舟反而放过她。
“现在还认识么?”他镬力将她拉起。
喻浅没给他好脸色,坐起身的那一霎,屁股就跟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子弹开。
她立马去开车门,结果车门纹丝不动。
“开车门,我要下去。”她拍了拍车门,弄出动静。
厉闻舟冷眼看着她:“你确定要这样衣衫不整的下去?”
喻浅一心只顾着想逃,没注意到看自己的衣服,听到他提醒才低头往下看,顿时脸一黑。
外面那么多人,她这副样子下车,不知道会招来多少异样的目光……
厉闻舟坐过来,拿起喻浅的手给她检查手心手背的伤。
喻浅不想被他碰,犟着抽回手,却被他摁住:“看来我刚才还是太顾虑了。”
喻浅愤懑不已:“三叔要是真的顾虑,就不会用这种方式。”
厉闻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
喻浅:“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刚才不冷静是事实,她不想跟他走,不想看到他,不想跟他说话,只想远离他,所以才不配合上车。
她甚至没有想过,当下离开厉闻舟的庇护,会不会再落入那个人手里。
她确实,不冷静。
“现在冷静下来了?”厉闻舟微偏着头,露出脖子上的那一片红印,是她刚才扇的那一巴掌。
喻浅默默别开视线。
“视线逃避,看来是冷静了。”厉闻舟掰过她下巴,“那我再问你一遍,现在还认识我么?”
喻浅:“……”
她两眼一闭,脑袋斜着往一边倒下去,厉闻舟手移到一边扶着她脑袋,紧接着她整个人栽他怀里。
“喻浅?”他手臂托着她后颈,轻晃她两下。
喻浅没晕,只是经过刚才那一折腾,再加上还病着,整个人的精神和体力都被消耗到极致。
她哑着声音说:“我想睡一觉。”
既然已经走不掉,那不如好好睡一觉,她身体弱,经不起再折腾了。
“安心睡吧。”厉闻舟掌心穿过她腋下,将她提起,让她上半身都靠他怀里。
随后摸出手机,打电话叫陈明修进来开车。
“去医院。”
……
喻浅在徐家拔掉的输液针,最终在医院又重新输上了。
好在她手心的伤已经结痂,没什么影响,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喉咙发炎,需要尽快消炎。
和淡定沉静的厉闻舟相反,此刻喻浅坐在病床上,时不时仰头看着输液瓶里的液体,然后频频叹气,明显有些焦躁不安。
厉闻舟听见她的叹气声,接完电话走到病床边:“不是困得很,还不睡。”
喻浅冷不丁问:“三叔着急走吗?”
厉闻舟拉开椅子坐下:“我何时说了要走。”
“我以为你……”
“少以为,睡你的。”他长腿叠起,确实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不会走,在这守着你。”
喻浅心情有些复杂,连带着看厉闻舟的眼神也变得复杂,她悄悄盯着那张清冷的脸看,直到他察觉,视线移到她脸上,两人对视上。
知道她有很多话想问,他提醒她:“最好少说话。”
可喻浅哪里憋得住:“爷爷知道我被你接走了吗?”
厉闻舟:“他知道。”
喻浅心口紧了紧,继续说:“那……爷爷已经知道我今天准备偷偷离开濠江。”
厉闻舟拧起眉心:“看来喉咙是不痛了?”
痛!
怎么会不痛,但是跟这些事情比起来,不算什么,就算喉咙剌着刀子,她也要问清楚,说清楚。
“我不想去做交际花,贺家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沾染,我只想远离这个地方……”喻浅忍着痛咽口水,“三叔,我昨晚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可是你没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厉闻舟脸色难看:“你想的办法就是折腾自己,以为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就能顺利离开濠江了?”
“被拦下是意外……咳咳,不是爷爷……咳咳咳……”说到激动处,喻浅猛烈咳嗽起来。
这一咳,喉咙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
厉闻舟迅速拿了旁边的水杯递给她,喻浅接过,大口大口灌了好几口。
“喝慢点。”他拧起的眉心就没展开过。
喻浅情绪缓和了一些,但喉咙的痛并没有缓解,等她抬起头,就看到厉闻舟板着一张阴沉的脸。
他已经提醒她很多次别说话,就差拿胶纸封住她的嘴,堵住她的嗓子,可她偏是任性,一说再说,没完没了。
“三叔……”
“没完没了是吧,再说话封你的嘴。”他再三提醒,那点纵容的耐心一点点告罄。
喻浅安静了也就几分钟,还是继续说:“我想知道,贺大少爷为什么不让我离开濠江。”
厉闻舟说了一句,“我也很想知道。”然后俯身过来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病房里一直有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直到厉闻舟吻上来,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被充斥,被裹挟。
这次喻浅没有挣扎,没有抗拒,任他亲了又亲,啄了又啄,唇齿交缠,堵住了她所有还想再问下去的那些话。
直到陈明修敲门,轻咳了声:“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