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聋了？跟没跟你说过不许动手？嘴巴是张不开说不了实话是吧？非要跟我在这儿犟嘴胡扯，你把警察当傻子忽悠呢！”
江阳裤腿被范俊阳踹了俩大黑脚印，制服衬衣都被扒拉皱了。
忏悔耳光“啪啪啪”的往对方脸上招呼，半分钟打了三四十个。
他停手的时候，范俊阳一张脸已经不看，高高肿起不说，眼睛都快被挤没了，只剩一条缝。
“你不仅涉嫌谋杀，还敲诈勒索，拍摄淫秽视频。以为网络痕迹警方查不到？我告诉你，网络不是不法之地！”
说罢，江阳接过曾高杰递来的另一个文件夹摊在范俊阳面前，“这些账号认识不？都是你申请的小号。”
“你利用这些账号给蒋学文、付军成发送偷拍的私密视频，威胁他们转账。”
在一排排的聊天记录下，还有整齐划一的转账链接。
所有的金额都跟三人银行卡上的数额相同。
“给你三分钟，还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江阳冷笑，抱臂靠在铁桌边，居高临下的盯着范俊阳。
“我……”
挨了一顿揍，头脑反而越发清醒的范俊阳，傻愣愣的张嘴：“是我的错，我愿意认罪……江警官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的法子，是我不对，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江警官！我可以改过自新的！”
“要不然……把我流放到北大荒？我去耕地，去插秧，去植树造林都行啊！求求你了江警官！我想重新做人！”
范俊阳忽然情绪崩溃，心底一波接一波破土而出的愧疚感，让他哭的停不下来。
眼泪鼻涕抹的全脸都是，口齿不清的说着悔恨的话。
整整五分钟，江阳跟曾高杰啥也没干，就看着他在那儿干嚎。
同样守在隔壁监控室的众人，不由自主的皱眉。
“妈的，哭有啥用？杀人不对他不忍动手了吗？事儿都干了，还想当个无辜少年美美隐身呐？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高金洋撇嘴。
队里除了江阳，就属他的年纪最小，骂起来也最直白。
“啧，知道逃不过去了才开始认罪。他只是怕坐牢，不是真的在反省。”
毛毅跟了一嘴，恰好此时范俊阳的哭喊渐渐弱了下来，审讯室内的江阳接着问：“你跟杨鹃为什么会闹翻？”
“她知道我用她跟蒋学文。付军成的私密视频敲诈，但是这笔钱始终都在我这里。她不服气，要跟我一人一半。”
范俊阳深吸口气，尽量平静的说道：“当初我还跟她在谈的时候，杨鹃就在外边不老实了。光我知道的开房对象，就有五六个。”
“一半我们学校的，还有一半是对面体院的。”
“哪个男的受得了啊！”
“但我又确实喜欢她那股劲儿，就装不知道，跟她断断续续好了四年。”
“再后来上班，我俩关系自然而然就淡了，没人提分手，但是每周都会见面。别人都以为我们还在谈，其实很久都没正经说过话，碰头就是去酒店。之后彻底断了联系，还是因为她在税务局那点破事。”
“我怕影响到我在单位的形象，就把杨鹃拉黑了。后来我有一次去银行办事，正好碰到她，就又搭在一块儿。那个时候，她已经跟付军成在一块儿。”
“完事儿闲聊，她跟我炫耀有个舔狗一直追着她跑，给她花钱。杨鹃说她没拒绝也没答应，蒋学文自以为是她的男朋友。”
“其实在杨鹃眼里，就是个提款机。”
范俊阳哼笑，“我以前没真正看透她，经过这几件事，我发现女人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狠。”
“我当时就在想，既然她对任何人都无情，那我干嘛不捞点好处？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花的钱不比任何人少！”
“想了很久，我就冒出了偷拍的想法。”
“为了方便见面，也为了避免引起旁人的关注，杨鹃主动提出要固定租一个房子用作见面。”
“我答应了，而且趁她不在，撞了针孔。”
“因为房租水电上网费都是我出的，所以她就算知道了也没处说理。”
“就这样，我先盯上的是蒋学文，他闷骚胆子小，懦弱。特别好欺负，我没怎么吓唬，他就答应每个月给我一笔钱。起初我要的不多，一个月一两千而已。”
“被杨鹃发现，我又多要了一千块分给她。”
“她食髓知味，主动把付军成坑了。”
“过了一阵子，我家里催结婚，想买房，我琢磨干脆敲了逼大的。杨鹃眼红跟我闹，我就起了杀心。”
江阳问他：“你就不怕蒋学文跟付军成联手，举报你，把你送进监狱？你敲诈他们的钱不少。”
范俊阳笑了，“江警官，你这种正直的人是不会知道我们的小心思的。你认为他们两个是什么好人吗？”
“杨鹃把男人耍的团团转，咱们仨起初都是真心实意对待她的，可是她做了什么？是她把咱们的耐心耗尽！”
江阳眉头拧起，“感情的事两厢情愿，杨鹃做人不地道，但你真的敢拍胸脯说你对她的感情是纯粹的吗？”
“别抬高自己了，无论你扯什么理由，杀人就是杀人。”
“解决问题的合法途径有很多种，你们选了一条死路。”
事情的起因经过很简单，渣男渣女的故事而已。
范俊阳的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贪。
他跟杨鹃因为分钱不均闹矛盾，设计了杀人的计划。
又不想牵扯进去，忽悠付军成、蒋学文动手，自个儿没出现。
恰好，杨芳霏也有杀杨鹃的想法，又看了蒋学文的动态察觉了蛛丝马迹，来了出嫁祸。
巧的是，付军成、蒋学文和杨鹃碰面，起了争执动手，杨鹃被砸的头破血流，加上内脏大出血，直接人没了。
通过范俊阳补充的这部分供词，江阳还原出杨鹃死亡的经过。
接下来再提审蒋学文时，他的说辞让整个案子更加饱满。
三个男人都不知道杨芳霏混在里头干了件大事。
蒋学文更不知道，和他在网上聊了十来年的，是杨鹃的姐姐。
这起错综复杂的凶杀案，没两天就结案。
刑侦总队对外公布时，引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