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冯佳和承认，“我想了很久，觉得林梦迪最合适。她对我很包容，我发脾气她还会哄我。也放纵我跟其他的女生双排，聊天。”
“更重要的一点是，林梦迪没什么朋友，家里只有一个妈妈，她们母女关系也并不融洽。据我所知，林梦迪会搬出去住也是因为受不了她妈。”
“而且那天她来找我的时候，跟她的合租室友也闹翻了。”
“你觉得这样一个没什么社会人际关系的人，即便死了也没人会在意是吗？”江阳一语点破冯佳和的真实想法。
“对。”
果然，冯佳和点点头，接着道：“她这样的性格，不会长时间跟人热络，也没有极为亲近知道动向的朋友。”
“我就算杀了她，很有可能十天半个月都发现不了。”
“这点时间，足够我处理好她的尸体，再找个城市避一避。其实如果顺利的话，我根本都不用离开榕城。”
冯佳和开始说他最初的计划：“那天，林梦迪从早到晚给我发消息，打了十几通电话，我在上班都没理。”
“谁知道我回去之后，她竟然跑我家找我！”
“既然她主动送上门，我有拒绝的理由吗？没想到警方那么快就找到我租在莲花公寓的房子……”
江阳接替他说下去：“冰箱里的尸块，和厨房里的碎骨头，是你没来得及处理完的部分。其他的呢？”
冯佳和笑了一下，“倒马桶里抽掉呀！那些肉块我会定期弄一些出去喂流浪狗。不过并不是每一只都会吃。”
“我其实并没有当天就下手，等了一个多星期，确认没人找过林梦迪，她也没和任何人联系过，或者提过到我这里，我才行动。”
“先是在她每天都要喝的牛奶里下安眠药。”
“磨成粉混进热牛奶里，她一点都尝不出来，还觉得我体贴。等她完全睡熟之后，我就把她搬到浴缸里再划破喉咙放血。”
“等血放的差不多，皮肤呈现青白色，我就开始下刀子。”
“对了，放血的时候，林梦迪还清醒了一会儿，她害怕的问我怎么回事，求我放过她。我怕她的哭声会吵到邻居，就用手把她捂死了。”
“死了的人做不了木乃伊，我翻了很多书，都是要在还活着的时候制作。我很生气，干脆就想着把人切碎喂狗算了。”
“切割尸体的时候，我用了四把剁骨刀，每天专挑饭点的时候弄。”
“冰箱很快就放不下，但是我又不想买冰柜，太容易暴露了。”
冯佳和苦恼，“只能用破壁机打碎。骨骼是最难处理的部分，坚硬，还多。”
说完，审讯室和旁边监控室的气氛都很沉默。
郭进拍桌，“你简直不是人！她还活着！她还有救！你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刑警大队碰到的第一件杀人分尸的案子。
但冯佳和的行为逻辑，和想法都让你心惊。
跟汪洋，徐达有相似之处。
恶劣程度不相上下。
江阳一脚踹翻桌子，紧跟着一拳头砸塌冯佳和颧骨。
骨头轻微脆裂的声音震的人晃神。
“事后被警方逮捕，你就想以精神分裂为由摆脱法律的制裁？你说林梦迪死亡，不符合你制作木乃伊的条件，意思是假设没被逮捕，还想继续作案？”
江阳压着火气，一字一顿的喝问。
“……是。”
冯佳和在痛感转换下，全身都跟烧起来似的，没有一处地方不疼。
但他头脑又格外的清醒，下意识坦白了心声。
“妈的！畜生！”
郭进气的眼都红了。
“嘭！”
扔下冯佳和，江阳二人推门出去，直至呼吸到新鲜空气，才有种回到人间的错觉。
“靠！那小子必须死刑！要不是上级突然要求人口普查登记，说不好还真让他溜了！”
郭进骂骂咧咧，肖志伟和温明也从监控室出来。
“我已经派人联系精神科专家，冯佳和曾经的就医记录也去调了，务必不给他一丝侥幸逃脱的机会。”
肖志伟黑着脸，捏紧了拳头。
他按了按江阳肩膀：“你做的很好。冯佳和心思缜密，幸亏你审问有一手，否则咱们都得被他耍的团团转。”
“温医生辛苦了，特地留下来提醒我。”
“客气了，职责所在而已。”
温明笑笑，侧头跟江阳说：“dNA检测很快就能出，到时候我直接送来，不用你们多跑一趟。”
“好，谢了，案子结束请你吃饭。”
江阳随口说。
“你还是省省吧，大忙人一个，谁能约到你时间。”
几人相互打趣，说了些闲话沉重的气氛才缓和。
余下的时间，自然是整理所有涉案人员的口供，根据前几个和冯佳和有来往的女生所说，相处的时候确实觉得有点不对劲。
胡林跑了一天满头大汗，他拿着本子分析：“陆晶晶，二十五岁，跟冯佳和在一家商场工作，不过她是对面珠宝店的店长。”
“她自称跟冯佳认识了半年，交往三周。期间对方曾多次提及对木乃伊的喜爱，并且明确表达了只有制作成为不灭的标本，才是‘爱’的体现。”
说完，胡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呀，什么变态发言。”
“有音频或者文字记录吗？”江阳问。
这些供词，可以作为辅助证据提交，侧面佐证冯佳和杀人是有预谋，并且精心设计的。
“有，不过她没待在身边，我们约好明天早上，陆晶晶到警局登记。”
胡林说：“其他还有六个女生，也都或多或少提到过冯佳和的小兴趣，基本差不多。但是并没有留下有效的记录。”
“她们大多是接受过精英教育的高知，起初看重冯佳和是因为对方的性格和外貌。深入接触后觉得有问题，就果断远离。”
“只有林梦迪，本身在单亲家庭长大，从小缺少父爱，和母亲葛兰的关系也忽远忽近。多种原因造成她对冯佳和偏听偏信。”
他总结完，江阳补充：“还有王蕾。知情不报，人失踪十多天快二十天，她既不联系警方，也不主动跟社区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