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使”刘暮云面色微微变了下。
作为大理寺卿身边的护使她自也认得,只是没想到这个时辰会出现在这。
但很快,她又面色如常,温温柔柔问:“护使所为何意?”
小桃怒目圆睁,瞪着云痕:“你疯啦?我家小姐好心送人去医馆,你还拔刀相向。”
云痕看了一眼她怀中的瑾瑶,手中的剑又往前送了一寸,“我劝姑娘不要不识好歹。”
锋利的剑刃离她细腻的颈,间隙如发,稍有不慎,便能划破她娇嫩的皮肤。
傅凌怕伤着她,忙拿手挡住剑刃,“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拔剑伤人。”
云痕不想与他多话,伸手直接将瑾瑶从刘暮云怀中拽了出来。
人脱手的刹那,刘暮云下意识不想放人,可剑刃在前又不得不放。
她只得温良一笑,“既云痕护使要送人,那便由云痕护使送吧,小桃我们走。”
恰时云痕倏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股香味十分陌生,与瑾瑶也不是第一次相见,她从不配香。
目光向下,落在她腰间的那个香包上。
云痕伸手摘下,细细摩挲,鼻尖嗅了嗅,除了花香,好似并没有什么异常,心下却有了疑惑。
可又见怀里的人状态不好,思来想去便将人交给了手下命先送回去。
傅凌见刘暮云带着小桃走了,急忙去追。
“云妹妹别生气,云痕和大哥在一起时间久了,难免有些没人味儿。”
刘暮云停了下来,眼底隐隐涌着泪意,看得傅凌心都被揪住。
“我这样身份卑微之人到底是配不上晏珩哥哥,如今连云痕都这样对我,只是妹妹实在不知今日到底哪里错了.”
傅凌心疼地将人拉入怀中安慰,“怎么是你的错,那云痕定是奉我大哥的命来抓我的,这才误以为是你引我出来。”
正说着云痕走到了身后,打断了二人的浓情蜜意。
“二爷该回去了。”
刘暮云哭哭啼啼惹得傅凌对云痕埋怨更深,他有些恼了,“你怎么那么烦,他说什么你都听,你是大哥身边的一条狗吗?”
刘暮云忙劝,“晏珩哥哥莫怪,云痕护使性子急,刚才误会了我,我并不介意的,时辰不早了哥哥还是早些回吧。”
说罢和小桃上了车。
刘暮云都走了,他也只能乖乖跟着云痕回去,走到车边才发现瑾瑶不见了。
云痕道:“瑾瑶姑娘看起来不大好,已命人送回府上请了太医,二爷无需担忧。”
他这才急忙往回赶,回了芙廷苑没找到瑾瑶,瞬间意识到可能人是被带到了崖青院。
大哥那个人,心情阴晴不定,让人揣测不清。
同样都是男人,他自是明白,他三番两次出现在瑾瑶身边意味着什么,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如今人都病了,他还将人掳走,简直就是趁人之危!
这样想的,加以方才让刘暮云受了委屈,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又大步往崖青院去。
“二爷。”云痕握剑一礼。
“起开!”傅凌一把推开人,踹了门就往屋里去。
看到屋内傅诏坐在外边,屏风后张太医正给瑾瑶诊脉,他才略松了一口气。
房门被粗鲁踹开,傅诏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越来越没规矩了”
傅凌瞪了他一眼,“你若有规矩,就不会随意动我的人。”
最后那三个字他说得极重,强调意味尤为明显。
他进了屋,张太医刚诊完脉,见到傅凌恭敬叫了声二爷。
榻上的人惨白着一张脸,唇无血色,乌发披散在两边,娥眉微蹙,他胸口微微滞堵,“她如何了?”
“姑娘中了些花粉毒,幸得云痕护使送来得及时,未伤及性命,二爷宽心。”
“花粉毒?”傅凌诧异,“可我近日园中并未在种植什么新花,如何中的花粉毒。”
张太医将那香包双手奉上,“此香包里添加了大量的紫珠花,这紫珠花本无毒,但过量则会容易导致人头晕眼花胸闷。”
“你说毒来自香包?”他紧紧攥着拳头,难以置信。
“正是。”
“不可能!”傅凌断然道:“这香包是云妹妹所做,她是不可能给瑾瑶下毒!”
“这……”张太医见他发了怒,知这位爷惹不起,斟酌道:“也可能是不小心放多了。”
果然这个回答让傅凌满意了。
他道:“应是如此。”
他俯身要将瑾瑶抱走,张太医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傅诏的声音,“你还是不要动她了。”
傅凌瞬间恼了,越不叫他越抱,将人抱起后只见怀中的人蹙了下眉,面色急促惨白了下来。
傅诏一把按住傅凌的手,“她刚用了药,还晕着,不便移动。”
傅凌看了看张太医,见他点点头,这才确定大哥没撒谎,又将人放了下来。
他拉了把椅子在榻边坐下,给瑾瑶盖上被,闷闷地自说自话,“云妹妹也是好心,她一定也不知紫珠花有毒。”
身后傅诏居高临下盯着他几息,不知在想些什么,下一秒拎着他后颈将人拖开,“上次便告诉过你,她心思歹毒,当保持距离,你不听,如今差点闹出人命,还要为她狡辩。”
他拎着傅凌衣领,将人往后一扔,“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什么!”傅凌气得眼里冒火,“我做什么了就要打我!”
傅诏撩开衣袍,好整以暇地坐到他那把椅子上,高大健硕的身躯将身后娇小的人挡着严丝合缝。
“私会官女子,差点致身边的人死,哪样不该打?”
傅凌死死盯着他大哥,看着他坐在榻边翩翩君子的模样,倏然意会了什么。
他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让我带瑶瑶走,不就是为满足你那点龌龊的心思!”
“人人都当你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端方持重,实则你早就盯上她了吧!”
一旁的张太医懵了,深觉这好像不是自己能听的话,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傅凌说完只见对面的人目光微动,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似是思忖着什么,下一秒他起身走到了他面前,未等傅凌反应,傅诏已按住了他后颈。
覆着薄茧的掌心,剐蹭得他皮肤生疼,傅诏按着他推出了屋,“云痕,找几个人来,给二爷松松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