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给锦瑶收拾出了水云间旁几边第3间屋子,这刚把被褥铺好便又有人说二爷寻她。
忙不迭又去了水云涧。
傅凌坐在椅子上合目凝神,情绪不明。
锦瑶低低唤了声二爷,他这才睁开眼,一双风流的眸子里再次堆满了柔情,不见早上那股烦躁。
将人拉到自己膝上按下,修长的手指勾起她一缕碎发绕于指尖。
“昨夜未休息好,有些困顿,这才对你发了火。”说着他看向她的掌心,那里还有一丝红印,是昨夜傅凌将她推开,磕碰到桌上留下的伤痕。
他放到唇边为她轻轻吹着风,语态怜惜,“还痛吗?”
锦瑶心底微涩,倒不是因为他心有所属,而是为自己而感到悲凉。
明明有喜爱的女子,为何还要处处撩拨她呢?
若是他没抛下自己一走了之,那她就不会险些失身傅诏。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呢?又哪来的身份计较?
瑾瑶微微摇头,“奴婢不痛。”
她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与其留在他身边做通房给自己树敌,不如到大夫人房里。
这样得到的赏赐不比二爷少。
瑾瑶试着开口,想让他把自己送到大夫人房里,可却又不能明说,她斟酌道:“昨夜二爷去寻的那位女子是心上人吗?是不是锦瑶妨碍了你们,要不我还是去……”
没说完,傅凌就打断了他,“别乱想,不过是以前认识的妹妹,你既是我的人,谈什么妨碍不妨碍。”
是妹妹,也是差一点就要成亲的妹妹。
他不准,便再没法子。
瑾瑶愁思万千,落在傅凌眼里却是羞赧胆怯。
小丫头已经是他的通房这么多天,两人还没有实际行动,傅凌有愧,觉得冷落了她。
白皙的手背轻轻落下一吻,他轻轻环过她的腰身,一如往常那般怜惜关爱。
呼吸渐沉,已然动情,气氛逐渐火热,瑾瑶极力压抑着慌乱的心。
倏然房门被扣响,传来了女子哭喊的声音。
“二爷在吗?二爷在里面吗?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情事被打断,傅凌眸底一片躁郁,忽听出是刘暮云身边丫鬟小桃的声音,又转瞬敛了神情。
他忙把瑾瑶从身上拉开,快步去开了门。
屋外小桃搀扶着刘暮云,哭哭啼啼,“求二爷帮帮我家小姐,下山晚了,下面封了山,小姐找不到路,不小心划破了腿,这样下去会感染的。”
傅凌面色焦急忙将两人请了进来,又看了看左右,确保无人跟上,关上了门吩咐瑾瑶,“你在门口守一下。”
沈夫人不让他和刘暮云来往,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要瑾瑶给他二人把风。
屋外冷,瑾瑶不愿意去,就站在屋内。
傅凌现在满眼都是刘暮云,自没工夫也没管瑾瑶。
走到刘暮云身前,蹲下挽起她的裤腿,果真见白皙的小腿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正往外渗血。
刘暮云面庞微红按住他的手,“晏珩哥哥不可,男女大方不可逾越。”
傅凌不以为然,冷着脸走到了一旁,抽匣里拿出了一瓶金疮药。
“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何必如此见外。”
他坐在椅子上,将她那一小截腿放在自己的膝上,小心翼翼的为她上药,落在瑾瑶眼底却不是滋味。
刘暮云未在制止,羞赧道:“深夜至此,本是不该,都是小桃越来越无理,看到我的腿伤了,硬生生将我拽来。”
小桃:“小姐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那么多干嘛,我知你不想麻烦二爷,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说着对傅凌屈膝一礼,“二爷莫怪,一切都是小桃自作主张。”
可明明山路平坦,侯府上下为给老太太祝贺生辰,特意将残枝烂叶收拾得极为干净妥帖,确保山上山下山不会有任何杂物,保障老太太的安全。
刘暮云却偏偏在下山的路上受了伤,可见这伤定是他自己故意划的。
傅凌未感到一丝不妥,给人上完药之后搀扶着刘暮云要往外去,开了门,瑾瑶忍不住喊住了他。
“二爷这是要去哪?”
娇娇滴滴的一声,傅凌顿了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目光躲闪道:“山路崎岖,我去送云妹妹下山,你在屋里好好呆着,若是有人来问便说我睡下了。”
他要送她走,那今夜是不是又不能回来了?
瑾瑶捏了捏手指,明知他会生气,却还是鼓起勇气道:“山里的路还是小沙弥更熟悉,不如找个小沙弥或者小厮送人下去,爷是嫡子,深更半夜送官女子,让他人看到怕会引起非议。”
傅凌面色骤冷,“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我不过去送个人去去就来,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身旁刘暮云为难地叹了口气,戚然道:“哥哥还是不要管我了,刘家本就配不上侯府,我也不配哥哥这般对我。”
“你胡说什么。”傅凌冷斥,“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你小娘刚去世,你身子又不好,胡思乱想在落下病根。”
没走两步,刘暮云就摇摇晃晃,似是腿伤极为不便,傅凌只得将人打横抱起。
她面露羞赧,侧头看向瑾瑶,谦然颔首,“打搅姑娘了。”
“你和她说什么。”说罢便抱着人走了。
因为她是奴婢,他们想干嘛没必要同她说。
两人走了,瑾瑶坐在窗前尤为不安。
倒不是怕两人滚到一张床上,刘暮云是官家女子,在二爷面前一直以矜持为重,这样的女子不到成婚那一刻,不会随随便便与人上床。
刘暮云此行也让瑾瑶明白,为什么她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二爷身边。
作为庶女,其小娘只是府中的姨娘。
自己的亲生母亲死了,婚事就要由主母来安排。
作为庶女会不会嫁得好且不说,但主母一定不会把她嫁给侯府这样的高门,这种高门是留给家中嫡女的。
少顷,外面有火光骤亮,瑾瑶推开窗一看,下山的方向,众多火把攒动,人员密集。
她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觉得大事不妙。
房门被敲响,“瑾瑶姑娘可在?大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