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人却没反应,傅凌掰着她的肩膀把人转过身,一看哭得满脸是泪心里不是滋味,忙又问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小丫头哭了一通,才伸出脑袋将今日的事说一遭。
傅凌一笑,“原是这事。”
说着他将人拉了起来,指腹轻轻捻去她眼角的泪珠,又拿来干净的衣裳给她,“爷有银子,瑶瑶要多少都给你,走,换件衣裳,爷带你去买些喜欢的玩意。”
瑾瑶本不想去,奈何傅凌霸道强硬,说要是不去,那他就亲自给她换衣裳了。
无奈瑾瑶只好换了跟着他出了府。
两人先是去了胭脂铺,瑾瑶从不擦胭脂,傅凌也觉得她不用擦胭脂,但为了哄她,还是给她买了许多,喜欢便用不喜欢就扔。
尔后又去了首饰铺,买了诸多的金钗珠钗给她,给买了翠绿翠绿的翡翠镯子。
差不多身后的小厮都拿不动时,二人才上了马车。
外面月挂桂梢,车内拢了香,清幽凝神,瑾瑶被他带着玩了几个时辰天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笑吟吟地对傅凌致谢,一双眼睛波光潋滟,因走了一天额间冒了一层薄薄的汗,皮肤都透着粉嫩。
傅凌见她开心,自己也开心,他凝着她不禁目光渐沉,瑾瑶服侍他这么多天了,自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这是在车上,她不确定傅凌具体要做什么。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他哪一次忍不住可如何。
他让她开心了,他自是要回报,这回报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他揽着她的腰,不容后退半步,瑾瑶紧张地捏着手,微微阖上了眼。
傅凌一笑,满意她的乖顺,欺身将要吻下,车壁便被敲响。
傅凌烦躁极了,扯开车帘,“谁啊!”
一看外面一匹赤红马上坐着的傅诏,他顿时气焰又消了下去。
傅诏目光扫了眼车内,居高临下意味不明地叮嘱傅凌,“时辰不早了,还在外面鬼混。”
对于这个大哥,傅凌是有气不敢撒,他只闷闷道:“这就回了。”
傅诏微微颔首,似乎不甚在意,却顿了顿又问:“车内坐着是谁?”
因为上次的事情,让傅凌每次看到大哥和瑾瑶见面,都警铃大作。
他下意识伸手挡住车门,“没谁。”
殊不知这种拙劣的遮掩,在傅诏看来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幼稚至极,
隔着车帘他就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人是谁,傅诏瞳孔幽深,薄唇轻启,“这个丫头,我要用一下。”
“用一下!”傅凌猛然拔高了声音,一瞬站了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车顶。
他揉了揉头,一脸怒意瞪着傅诏,知道大哥猜到索性也不装了,“瑶瑶虽是奴婢,但她也是人,更是我的人,大哥是不是太无理了,当着我的面说要用就用!”
里面,瑾瑶亦是瞪大了眼,傅凌可能误会了,但她听懂了。
傅诏这话明显在点她!
他要让她记住,在寺庙时他用过了她了,从此她的把柄将握在他手里,只要他不开心,就把她轰出府!
她咬着唇,生怕他将那日的事情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二爷要如何看待她?
傅诏微微挑眉,目光沉沉看向傅凌,似乎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歧义。
“对。”他再次肯定了下,“她现在不是没事吗?我这里有个案子需要她来画个押。”
是为了案子,不是为了那事,傅凌松了口气,缓过来又觉得不对,“瑶瑶平日都跟我在一起,她能帮上你什么忙?”
傅诏似乎并不打算对他说明,目光看向瑾瑶,命道:“下来。”
这话的语气,似乎里面那人不是人,而是他的私有物。
又强迫瑾瑶,傅凌有些恼了想跟他大哥反驳,瑾瑶见状紧忙拉住了他。
“二爷,奴婢去,奴婢想起确实有个案子。”
“是什么?”傅凌不问清楚不放她走。
“是刘申!”瑾瑶脑中飞快,一瞬想到了傅诏找她可能是为了刘申而来。
他不直说定是知道了什么,大抵是陈大人把案子移交给他,知道她前几天被绑的事了。
怕傅凌知道她被绑,污了名声遭嫌弃,不想告诉傅凌,她换了个理由,“刘申偷盗府中财物,大爷抓了他,我刚好看到了。”
这个理由傅诏曾在大夫人那里用过。
闻言,傅凌看了看他大哥,又看了看瑾瑶,带着狐疑审视了两人片刻,才放心把瑾瑶交给傅诏。
走时还不忘叮嘱,“切记!我大哥为人狡诈,莫要被他外表所骗,记住保持距离!”
待傅凌进了府,傅诏幽幽开口,“你说谎的能力,还是一贯不减。”
他意有所指,说谎是指的哪次呢?她对傅诏说的谎话太多,以至于自己都忘了。
单独和傅诏相处,瑾瑶总是紧张又忐忑,生怕自己哪里说得不对,做得不好再被他骂,再被他说贱奴,下贱。
傅诏是骑马来的,见小丫头似乎并不想和他同乘一骑,复唤来云痕,“去备车。”
备车这段功夫,瑾瑶站在他身后,心下思绪繁杂。
真的只是为刘申而去,不是为了她耍手段接近傅凌,要惩罚她?
霎时她想起了陈炳颂前阵子对她说过的一些大理寺对女子的刑罚。
木马,刺刑,烙刑。
一时那些骇人的刑具仿若实体化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冒了一身冷汗。
傅诏好似感受到背后丫头的异常,他微微偏头,“你很热?”
世子爷的突然关心,莫过于这世上最可怕的事,瑾瑶紧张地抹了把额间冷汗,“不,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