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急切的恳求,“哪怕为妾,我也想留在哥哥身边。”
傅诏深吸了口气,克制的怒意拂开她的手,“我再同你说一遍,我是念你年纪小才收留你,但你不知好歹,便再没必要留在这了。”
“你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般做还有一点廉耻吗?日后还如何嫁人!”
“那我便不嫁!”苏青莺崩溃大哭,“凭什么姐姐引诱你就可以,而我就不行?”
“我也爱慕你了多年,为什么!我到底比他差在哪儿!”
“她从没引诱过我!”傅诏大怒,额间青筋猛跳,不住地在房中来回踱步,“你立马给我出去出去!明日一早就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苏青莺彻底绝望了,“噗通”一下跪坐在地,良久都未回过神。
她若是离开上京,那这辈子再嫁不到什么好男儿,如今苏家被抄,根本无人为她撑腰。
今夜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却不想傅诏自制力竟如此强。
这一切都怪苏瑾瑶!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
“嫂嫂,你别生气大哥,他从不会做出这种孟浪事,其中定是有什么缘故。”回了屋,傅菁菁就不停的跟瑾瑶说傅诏的好话。
“你不必为你大哥说话,事情如何我都看得见。”
傅菁菁有些着急,“难不成,嫂嫂真的认为大哥会急不可耐,一夜都忍不了,找其他女子?”
瑾瑶摇了摇头,“事情不在这里。”
既相信大哥不会做出那种孟浪事,又为何而生气,傅菁菁愈发不解,“那是为何?”
“苏青莺若不留在宅子,也不会发生今夜的事,你大哥每次遇到她,总会犹犹豫豫。”
傅菁菁这次听懂了,傅诏在苏青莺事情上处理的不够果断,不够干脆。
连她都看出苏青莺的意图,而傅诏却好似对她容忍度极大,也就是他这份容忍才导致苏青莺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
直至今日二日衣衫不整,被全宅子的人堵在房门口。
正说着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了傅诏疲惫的声音。
“睡了吗?”
瑾瑶没说话,傅菁菁见她不说,自己也不作声。
默了片刻,傅诏清了清嗓子,“今夜的事我想跟你谈一谈,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知道。”瑾瑶平静道,“我不瞎能看得出是苏青莺找的你,也能闻得到屋子里被人燃了催情香。”
傅诏欣喜,她懂他,再好不过,就省的浪费口舌了,“那你开门,我……”
“今夜怕是不方便了,三小姐住在我屋里。”
门外傅诏踌躇了片刻,无力应了句好才颓然的走了。
到底是自己亲哥,傅菁菁突然有点心疼自己大哥。
“好嫂嫂。”她扯了扯瑾瑶的手,试图劝说,“大哥在此事上处理不妥,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就算了吧。”
“三小姐若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便请回吧。”
傅菁菁见她生气了,不好再说,只得紧忙闭了嘴,陪着笑脸在一旁端茶奉水。
次日一早,傅诏阴沉着脸吩咐下面的人备好马车,要将苏青莺送出上京。
哪知云痕刚出去不久,就仓皇而归,“主子不好了,现在满上京的人都说,您与苏小姐……”
后面那几个字他不敢再说,傅诏听明白了,短短一夜,此事被已被传得沸沸扬扬。
霎时他便猜到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
苏青莺竟不惜自毁名节,也要赖在上京!
瑾瑶亦是惊讶苏青莺的大胆。
这处宅子里,上上下下都是傅诏的人,谁敢对外随意编排主子的辛秘,也唯有苏青莺能有这么大胆子了。
此事也惊动了沈夫人,在得知后的第一时间便赶到了宅院。
一进屋看着立在一旁委委屈屈的苏青莺,又瞪了一眼冷漠寡淡的瑾瑶,最后无奈地看向自己阴沉着脸的儿子。
“你到底要糊涂到何等地步?今天闹成这般,你想怎么收场?”
傅诏却不以为然,冷着脸站在瑾瑶旁边,简洁明了,“不想收场。”
沈夫人顿时大怒,“傅家是功勋之家,名节大于一切,如今你和她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让别人怎么说我们?让菁菁以后如何许配人家?”
苏青莺见沈夫人生了气,挪着步子上前温声道,“伯母莫气,哥哥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再给哥哥一些时间,他会想清楚的,青莺不在乎是否是明媒正娶,只要能留在晏燊哥哥身边就够了。”
沈夫人有些惊讶,这世间竟有女子甘愿为妾!
若苏青莺能够为妾,这般好打发最好不过了,她最头疼的就是哭哭啼啼非要为正室。
她看向苏青莺,“你当真愿意为妾?”
“是。”
沈夫人彻底放心了,傅诏则冷着脸厉声道,“我不同意,此生只有妻没有妾。”
“混账!”沈夫人呵斥,“现在哪还由得了你说的算?我不管你怎么想。侯府名节最重要,青莺愿做妾正好,作妻还要圣上下旨特弑,做妾一顶小娇入门即可,不用那么麻烦。
沈夫人刚说完一声强有力的“不行”从傅诏旁传出。
她惊诧的看向一只默不作声的瑾瑶。
瑾瑶直视着沈夫人的眼睛,一步上前,“若夫人执拗让青莺为妾,那请将我的孩子还给我,恕瑾瑶不能容忍孩子在妾室膝下长大。”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青莺德行有亏,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在她身边带累坏了。”
沈夫人哑然,这孩子她是怎么都不会让离开傅家的,可苏青莺若不收了为妾,那侯府的名声如何保?
傅菁菁未来如何嫁得好门第?
傅诏眸光一亮,俊逸的脸上染上喜色,以为瑾瑶原谅了他,温声笑道,“你放心,我此生只娶你为妻。”
瑾瑶不予理会,再次重申,“我只要儿子,至于夫君要娶何人为妾与我无关。”
这话让傅诏脸色相当难看,他只当她还在气头上,想着哄两日就好。
沈夫人见二人态度都如此强硬,一时也劝不动,想先回府,改日再来。
察觉到沈夫人要走,苏青莺忙阻拦,“伯母可要为青莺讨回公道,如今清白被毁,是无法再嫁他人,我朝律法,当朝官员损人清白是要……”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但威胁意味明显,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当朝律法森严,官员强迫民女致使女子清白受损,轻则被贬,重则下狱,是以傅诏不娶也得娶。
傅诏这才发现苏青莺的恶毒,他竟然着了他的道!轻信了她!
一片好心,反倒遭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