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束月光顽强地穿透云层的缝隙,斑驳陆离地洒在地上,这让几乎没有路灯的荒僻小路亮了一些。
四周的暗色中,偶有几片落叶不甘寂寞地飘落,伴随着萧瑟的风声一起划破夜的寂静。
而停靠在路边的车辆内,却是一片迥异的静谧。
时间似乎在此刻凝固了,车外的自然之声与车内形成的强烈对比,让这份安静显得尤为诡异,仿佛外界的喧嚣都被隔绝在紧闭的车窗之外。
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种等待和未知的氛围。
车内的一切呼吸和心跳都变得刺耳,在这寂静中格外显眼。
看着瞬间露出错愕表情的逃犯。
陈云伸出食指在嘴唇前面比了个手势道:“嘘!你的心跳太吵了。”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瞥了一眼旁边昏迷的孩子。
乍一看,就好像是个担心孩子被别人大动静吵醒的家长。
但是逃犯显然不可能这么想。
他紧张的心脏嘭嘭声,此刻大到好像快要跳出来似的。
他的脑海里,在这一瞬间也有无数的心思流转。
这是谁?
什么时候上的车?
心跳声太吵是什么意思?让我的心脏别跳了?
逃犯的脑海里,在刹那间涌现了无数的念头。
但是最后,却只变成了一个想法:
不对!我有枪啊!
管他是谁,一枪崩了不就完事?
这么想着,逃犯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把手里一直紧握的自制土枪抬起来,对准面前突然出现呢陌生人。
这一刻。
不管之前心里怎么胡思乱想,在这一刻都变得嚣张起来。
这个距离。
下车前装填了火药与弹丸的他,可以保证自己这一发必中。
管他什么玩意,先扛一发再说别的。
“不管你是警察还是谁,你他妈活腻歪了!给老子死!”
逃犯没有多逼逼赖赖,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就直接开枪了。
他又不是什么无脑反派,杀人之前还要说一大堆话,等着主角有时间恢复体力或是爆种。
这车上都突然上了一個人,不立马开枪难道留着过年啊?
只是,在他扳机按下去之后,除了扳机的空按声音以外,并没有响起其他的任何声音。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逃犯嚣张的表情戛然而止,其中有一丝迷茫与错愕渐渐浮现。
直到这个时候。
冷静下来的逃犯才发现,自己手上的土枪重量有些不对劲。和他下车前装了弹丸与火药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望着面前从他拿起枪到现在都一直波澜不惊的男人,逃犯隐隐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在他沉默下来的这一刻。
陈云却是伸出另一只手。
缓缓张开的同时,有细碎的火药粉末与弹丸从指缝中掉落。纷纷扬扬的落在车上,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
远远的发现逃犯装好弹丸下车时。
陈云就已经用念动力悄无声息的靠近,一点一点从枪膛里把火药与弹丸全都给卸了。
不怕这种枪是一回事。
但是并不意味着陈云会在有孩子在场的情况下选择硬抗。
无形的念力控制着细小的火药与弹丸在夜空中飞舞,再加上略微激发了一下逃犯的慌张、自负、紧张相关情绪,让逃犯根本难以注意到自制土枪里的火药与弹丸不见了。
他的念力虽然在精神激发、热视线与肉身这些变态面前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好歹也是一个超能力。
而且他每天都有对念力的持续时间、操控灵活度、操控精度进行锻炼,完成这种操作完全是简简单单。
而他的这一手,也让逃犯立马瞪大了眼睛。
神色之中闪过不解与迷茫。
陈云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立马就用各种各样的能力解决这个逃犯。
而是静静地开口问道:“逃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问这个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在杀之前根据男人的回答,决定面前男人要接受多久的折磨。
真想杀了就了事的话,他早在男人停车的时候就一个杀意解决问题了,那个时候不用担心车子失控伤害到车上被绑起来的孩子。
可是陈云并没有。
才发现孩子被鞭挞的时候,他就准备稍微折磨这家伙一会了。
逃犯沉默着。
然后一个咬牙喊道:“他妈的关你吊事?!”
说着。
握紧手中的自制土枪就准备砸过来。
只不过还没砸到陈云。
逃犯整个人的动作就戛然而止。
那是被陈云用精神力触及到了情绪实体,整个人顿在了原地。
见状。
陈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既然什么也不肯说,那就用最痛苦的方法死去吧。
思考着。
陈云情绪激发的能力毫不犹豫的使用出来,对着这个逃犯的情绪实体就是一顿之前设想过但是没有实验过的操作。
他将逃犯的恐惧、紧张、焦虑等一系列负面情绪都激发,男人的这些相关情绪也是随之变得敏感起来。
然后。
陈云便是直接释放出无形的杀意,开始给面前的男人带来强烈的痛苦。
这一瞬,无数负面情绪都变得极端敏感的逃犯,对于这种痛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复杂体验。
伴随着痛苦而来的,是无数负面情绪联动着爆发,让他整个人在这一瞬间表情直接扭曲。
他的面部线条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拧绞,眉头紧锁成两道深深的沟壑,嘴唇紧抿成一线并不断的颤抖,想要呻吟却根本叫不出声。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沿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那拳头因为过于用力,指关节发白,肌肉也是紧绷。
嘴角边,泪痕与唾液交织,显得格外狼狈。头发因汗水和泪水的浸湿,一缕缕贴在脸上,更添几分凌乱与不堪。
身体微微颤抖,不再是抵抗痛苦,而是彻底地释放和崩溃,仿佛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刻瓦解,只剩下最原始的生理反应在空气中蔓延。
在陈云的操作之下。
逃犯在负面情绪敏感度提高的同时,被强烈的杀意激发出来的痛苦折磨。
这种感觉不同于单独由杀意带来的恐惧,也不同于由杀意激发的痛苦。
而是比那更复杂,是肉体的痛苦掺杂着无数难以忍受的负面情绪爆发。
总之,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
那男人瞬间就涕泗横飞、屎尿齐流,完全没有任何控制能力。
他的一切意志都为之瓦解。
他蜷缩着、浑身的各种功能因为大脑的紊乱而崩溃,精神死亡的他开始静静等待着肉身死亡。
这个过程并不长。
短短几分钟,逃犯就失去了声息。
做完这一切,陈云面色平静的像是个机器似的。
一如他曾经捏死灵修会那些人时一样,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平静。
他随意的控制念力拿出逃犯拔出电话卡的手机,把驾驶座抽屉里逃犯准备的新电话卡插上。
看了看被绑住的昏迷的孩子。
他用念力解开绳子,随即把电话放在了他的手里。
做完这一切。
陈云面色平静的离开了这里。
如同一个谁也察觉不到的鬼魅,消失在了夜色中。
速度快到超越150码,不会留下任何生物痕迹,有念力辅助清除任何其余痕迹,穿戴有包括人皮面具在内的各种伪装,通透世界感知可以辅助避开两百米内所有摄像头的他。
与鬼魅没什么区别。
无论怎么调查,都不会有人知道今天这条甚至没有监控需要陈云躲避的漫长偏僻小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又能想到这车上的死人,是几十公里外,监控显示从来没离开过家的陈云所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