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打完招呼,对着颜松再次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做。”颜松急切地开口,祂举起双手:“我根本不想来的。”
听见这话,涟漪嘴角微弱地下沉,祂深蓝色的眸子盯着颜松,冷笑道:“滚。”
原本缠绕漂浮在周围的水直接变成了长矛状,尖锐处对着颜松。
颜松转身就跑,还不忘高声喊一句:“沈……祂刚出生不久,你别欺负祂。”
涟漪眉头皱起,眼尾的宝石变得黯淡起来,祂低声呵斥着:“滚出去!”
水凝聚的长矛对着颜松成片地刺去,直到颜松的身影从白果林彻底消失。
涟漪停下动作,祂抓着自己带着些许烧焦痕迹的薄纱,缓缓低下头。
沈玉衡围观了全场,突然笑着凑到涟漪身边,歪着脑袋从下向上看:“哭了?”
“……你想吃白果吗?”涟漪面无表情地看过去,祂身形向后飘着,躲开了沈玉衡的靠近。
沈玉衡点点头,满脸无奈地耸耸肩:“作为一个成熟的……神,我要体贴一下你这么僵硬的话题转移。”
涟漪微抿着唇,祂幻化出一个浪花状的坐台,让沈玉衡坐在上面。
他们顺着白果林飞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才到了白果林的中心,也是涟漪居住的地方。
“我在结界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涟漪摘下一盘果子递到沈玉衡的手中,祂脸色冰冷地侧过头,敛眸掩去眼底的悲伤。
沈玉衡捏着一个白果举起来,果实外皮摸着光滑,按在上面像是果冻般软弹,更是有果香不断涌入鼻腔,引诱着神明将其吞下。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祂?”沈玉衡张开嘴咬在白果上,他像是吃瓜般听着神明之间的爱恨情仇。
涟漪抬起手,白果林中心的水潭炸出水柱,祂冷声开口:“祂每次见到我,不是打架就是逃跑。”
明明……当初在这里,跟祂表白的就是颜松那个大傻子。
结果祂在这里等了数万年,只等到对方把自己关在结界里,再也没来找过祂。
涟漪脸上出现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祂侧过头看向沈玉衡:“我也很傻对吧。”
“颜松要死了。”
涟漪表情平静,万年的时间,足以让祂接受这个可能了。
“嗯,我知道。”涟漪抬起手,水珠在祂的指尖飞舞着,显然很喜爱这位神明。
沈玉衡吃了一颗,剩下的准备带回去投喂哥哥,他看着涟漪淡定地开口:“你比祂强,那就直接把祂抓起来啊。”
“……”涟漪摇摇头,祂抬手轻抚着眼尾黯淡的宝石,清冷的嗓音微哑:“我想要祂爱我。”
沈玉衡无奈叹气,抬手指着自己:“我好看吗?”
涟漪一愣,随后认真地看着沈玉衡的脸,哪怕祂本身就是神界美出名的神只之一,也承认沈玉衡完全不逊于祂:“很美。”
“那你呢,你好看吗?”
涟漪迟疑地点头。
沈玉衡笑着看着涟漪,语气无奈地开口:“那个傻子每天把自己关在结界里,害怕自己变成杀戮的疯子。”
“祂更没有喜欢的神明,这时候有个又美又强的神,跟祂来场强制爱,祂能不上头吗?”
沈玉衡笑着端起满是白果的盘子,清澈的蓝眸在光影中变得有些骇人:“用尽全力去争夺,总比空守回忆要强啊,”
涟漪眼神一动,片刻后,祂弯腰行了一个神界的礼,“谢谢。”
“你自便。”涟漪说完,身形瞬间化水,去抓躲在白果林不远处的颜松了。
沈玉衡走进涟漪所住的水潭边缘,他低下头看着深不见底的水潭,眼神逐渐变得阴沉冰冷起来。
从涟漪的态度来看,祂跟颜松应该有个特殊的过去。
但是从颜松的神情来看,那个傻子根本没有记住。
到底是巧合,还是有神在其中插手了。
一个杀戮中的神明,一个比杀戮还要强大的水神。
沈玉衡想得脑袋疼,闭眼叹气。
“头疼吗?”微凉的指尖压在沈玉衡的太阳穴上,轻揉起来。
沈玉衡闭着眼睛笑了下,他捧起盘子,对着身后人递了下:“据说很难得的白果,哥哥吃过吗?”
“没有。”陆东序摇摇头,“我很少离开自己的领域。”
沈玉衡捏着一颗白果塞到自己口中,他咬着白果,抬起眼眸看着陆东序,微扬着下巴,示意对方尝尝。
陆东序喉结滚动着,他眉眼的冰冷被欲望冲破大半,他盯着沈玉衡的蓝眸,随着靠近,他目光向下滑着,落在沈玉衡的鼻尖和脸颊上。
最后同样咬在果子上。
白果没有果核,含着果香气的唇贴在一起,沈玉衡伸手勾住陆东序的脖子,把人推到树上。
白果树已然诞生出微弱的意识,它羞涩地垂下树枝,遮掩着两位神只的动作。
一切结束后,陆东序红着耳朵,冷着脸地清扫着战场。
沈玉衡脚尖踢了踢陆东序的小腿,嗓音微哑地询问着:“哥哥之前怎么突然去神殿了?”
“星星告诉我,我的命运开始了。”陆东序从黑袍中掏出一块布星石,他眉眼带着微妙的无奈:“我诞生起,星星告诉我此生道路独行。”
“然而在你诞生后,我的星象变了。”
命运多舛,饱受磨难,生死一线。
沈玉衡指腹在布星石上滑动着,他掀起眼皮,脸上带着笑:“预言是好的吗?”
“……好。”陆东序嘴角轻勾,他掀起黑袍坐到沈玉衡身边,手指勾着沈玉衡微卷的发尾:“我很开心。”
他原本想送沈玉衡离开,但是他又不想像水神涟漪一样。
所以……
就像小猫说的那样,他还算又美又强,那么来一场强制爱又如何。
更何况小猫本就喜欢黏着他。
陆东序眼神愈发温柔,他勾着沈玉衡的发丝,低头亲吻在上面,再次强调着:“预言说,我遇见你,是百世情缘,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