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车？”沈玉衡慢悠悠地重复着赵二的话，浓密纯白的睫毛轻颤着，他眼眸带着微妙的冷意：“那后果就有些糟糕了。”
没人想要知道这个糟糕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他们又开始翻找一切可能藏有“相亲百种理由”的册子，然而有一位玩家甚至把座椅的靠背掰开一个，都没有发现这个物件。
沈玉衡蹲在被鬼怪拧成座椅的尸体前，由于对方的脑袋已经被扯断，徒留碗那么大的伤口。
他就抱着自己膝盖，蜷成一小团，安静地盯着看。
【……猫啊，咱们不在外面捡东西吃，会坏肚子的。】
【镜头能不能别一直对着伤口，我要把魂吐出来了。】
【哎？我怎么感觉那个骨头里有东西呢？】
“你就不能跟着找吗？”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男人低吼一声，他指着赵一他们，似是在寻求认同一般：“是你弄开车门，让鬼上来。”
“也是你冷眼旁观，又突然让我们找所谓的下车理由。”男人撸起袖子，走到沈玉衡的身边，眼神带着微妙的嫉妒和恶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我这种人？”沈玉衡歪歪头，发丝从肩上滑落，昏暗的车厢内他的神情略显模糊，只有那双亮得惊人的蓝眸死死盯着对方：“什么人呀？”
“……”男人咽了一下口水，最后直接抬起手想要去抓沈玉衡的头发：“一看就是卖屁股的人，还好……啊啊啊！”
男人话未说完，他想要去抓沈玉衡头发的手像是被空气抓住。
在众人的眼神中，他的手指被一点点拧成麻花，碎裂的骨头声让在场的人面色发青。
沈玉衡笑了一下，对着男人身侧问了句：“那个蛋糕，是小丑拜托你的吗？”
男人被拧着手指的那只手上下晃动一下，像是在点头表示肯定。
“tmd！”男人手指被拧得断裂，疼得五官扭曲，他从兜里掏出一枚暗红色的符咒，直接拍在了自己的头上。
符咒猛地燃烧起来，也让男人身边正在拧手指的鬼怪露出真容。
一只没有任何皮肤和五官，浑身只剩下血肉与粉白肉筋的“人”。
【……妈妈！鬼啊！】
【怕个球，我们也是鬼啊。】
【我们这又没有镜子，我又看不见自己的死样。】
沈玉衡面色不变，微笑着对鬼怪点点头：“谢谢。”
鬼怪纠缠在男人的身边，扯着对方断裂的指骨向着男人原本的座位走去。
途中赵一站起来，直接把驱鬼符贴在了鬼怪的身上。
然而符咒燃烧后，鬼怪只是疑惑地歪歪头，然后慢悠悠地拧断了男人的手骨。
“啊啊啊——”男人惨叫着，他每掏出一个道具，就会被拧断一截骨头。
而显现出形态的鬼怪就这么紧紧贴着对方，偶尔歪歪头看着后座的蛋糕，有些疑惑沈玉衡为什么不吃。
明明小丑先生交给他的时候，说过要送给最漂亮的人类的。
“你和鬼怪有关系？”韩梓安走到沈玉衡身边，学着他蹲下的姿势，同样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
沈玉衡鼻腔轻哼，抬起手，理直气壮地说道：“因为我好看。”
韩梓安：……
这种实话，韩梓安也无法反驳。
沈玉衡不再搭理对方，而是抬手拍了拍男人尸体上方的空气。
“有钱人，麻烦抬个屁股，你坐到我的相亲小本本了。”
原本尸体的后背被坐得略微凹陷，此时对方似乎迟疑一下，随后缓缓起身。
“成了？！”赵二眼睛一立，随后对着自己腿上寒冰般的空气开口：“富豪，土豪，金主大人，我的财神爷，求求你高抬贵臀一下。”
“嗷！”赵二的话没说完，他的大腿直接被坐得更死，整个人的腿面明显地凹陷下去。
赵一抬起手，想要把驱鬼符按到上面，被赵二猛地抱住了手臂：“哥，我还能忍，但是你让它变成鬼脸凑过来，我就忍不住了。”
赵一嘴角一抽，抬起手对着赵二的脑袋就是一巴掌：“闭嘴吧你。”
沈玉衡没去管他们，而是把自己身上覆盖了一层因果之力，保护好身上陆东序的衬衫，随后抬起手就放到了尸体。
“嘎吱……”人的骨肉被沈玉衡拽得分离，直到四肢都被扯掉后，他微眯着眼睛看着里面的骨头。
果然，只有脊椎骨有点特殊。
韩梓安看着溅到自己身上的血珠，深吸一口气，向后挪动两步。
【多好的猫啊，还帮大家分尸。】
【多好的猫啊，没有把尸块塞到你们嘴里。】
【楼上的够了，你们的滤镜太厚了，不像我，我顶多就能忍受小猫把手指让我嗦嗦的程度。】
“yue。”沈玉衡面无表情地呕了一声，随后干净利落地掰开男人尸体，白皙的手指撕扯着暗红的血肉，从中间把粉白脊骨挖了出来。
车厢内的玩家没有人手里是完全干净的，因此他们只是表情不善，并没有出现真正的呕吐。
沈玉衡手指捏着一截白骨，闭上一只眼睛凑近去看，随后把骨头扔到了韩梓安怀里。
“卧槽！”韩梓安一惊，却还是拧着眉头，接住了骨头，“做什么？”
“下车的咒语在骨头里。”沈玉衡解开因果之力，扯了下衣摆，确定自己没有沾染血腥，才笑眯眯地开口：“后续交给你们了。”
韩梓安的男友走到对方身边，两个人捏着鼻子，用从一个女玩家头上借的发卡伸到骨头的孔洞中。
沈玉衡回到座位上，看着已经有些融化的蛋糕，还是鼓着个脸，一口口吃个干净。
韩梓安的男友何阳展开一段段的薄纸，他喉结滚动一下，压下了胃部的酸水，把纸张拼接在一块。
【烈火只会检验我们的爱。】
“这是啥意思？”赵二面容青白，他的眉梢已经浮出白霜，身体的温度下降得极快，哪怕赵一搂着他的肩膀，也无法缓解他的颤抖。
众人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向沈玉衡，赵一见状，眸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