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身体缓缓下沉着，看着愈发遥远的光亮，他低声说道：“哥哥，好吵……我头好痛。”
周围一片寂静，海水的流动声也让他有些焦躁。
沈玉衡闭上眼睛，准备先睡上一会，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的身体突然被勾住，腰腹向上勾起，随后被人按住了背脊，让他支起腰身。
沈玉衡闭着眼，手指并拢，尖锐的指甲直接刺向那扰人清梦的身体，却被对方直接抓住了手腕。
熟悉的感觉令沈玉衡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陆东序正皱着眉，满脸冷意地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
“哥哥？”
沈玉衡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他放纵自己露出略显疲惫的笑容，压低的嗓音带着委屈的意味，撒娇道：“我的脑袋好痛啊。”
“耳朵也好疼。”
陆东序嘴唇张合着，似乎说了些什么。
然而头晕目眩的沈玉衡并没有听清，只看见陆东序张张合合的嘴唇，直接抬起头咬了上去。
本想说沈玉衡一顿的陆东序在察觉对方身体的颤抖和鼻腔传出的呜咽声时，心瞬间软了下去。
他单手搂住沈玉衡的腰，另一手轻压住沈玉衡的一只耳朵。
他似乎知道如何调动那股奇怪的力量。
黯淡的星辰之力附着在沈玉衡的身上逐渐散开，直到把沈玉衡彻底包裹进来。
【警告！警告——】
系统猛然发觉自己的空间竟然又一次被人侵入，那暗淡的星光包裹在它身上，像是惩戒一般用力地捏紧。
在它的机身即将报废之时，那只无形的大手才缓缓松开。
优雅却冷漠的声音在它的系统空间内响起。
【不过一眼没看着你，就又欺负他。】
男人的声音略微低沉，含笑的嗓音阴鸷下来：【需要给你一些小教训。】
系统直接按下了紧急按钮，这是所有分系统唯一可以直接联络到主系统的方式。
每一个分系统按下这个按钮后就会反馈情况给主系统，随后直接报废。
这也让所有分系统不敢随意使用。
但是这个奇怪的入侵者带给它的危机感实在太过强烈。
对方并没有阻止它的动作，而是等它按完之后，才轻笑着说道：【也差不多是时候让他知道我的存在了。】
【既然你的任务完成了……】那道星光又一次覆盖在系统的机身上，像是要让它感受到死亡的感觉一般，缓缓收紧。
【那就去死吧。】
看似暗淡的星辰之力，其中蕴含的力量就像是宇宙伊始之力。
恐怖而深邃，包裹在系统身上时，让它难得地感受到了人类的恐惧。
而咬着陆东序嘴唇的沈玉衡也在此时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对方模仿着系统的强调，却又显得漫不经心。
【叮咚~】
【恭喜我的小猫，暂时脱离系统管制。】
【下一个世界，要多加小心。】
他停顿一下，才缓缓开口：【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说完这句话，他的力量便彻底消散，不得再次插手这个副本的力量。
沈玉衡微睁开眼睛，看着还专心安抚着他的陆东序。
浓密的白色睫毛轻轻颤动着，他嘴角轻勾，略微用力地让牙齿咬了一下那带着安抚意味的软肉。
陆东序胸腔微震，让刺痛的舌尖逃离出来，他看着沈玉衡笑眯眯的样子，眉头微皱。
抬起手轻拍了一下沈玉衡鱼尾最为饱满的部位。
沈玉衡眼睛微微睁圆，他有些委屈地说：“为什么又打我屁股？”
陆东序冷着脸，与沈玉衡明亮的蓝色鱼尾截然相反的鱼尾用力拍打一下海水。
他的鱼尾纯粹的黑色在游动时在海水与淡淡光亮之下泛起些许金光。
沈玉衡的鱼尾约有两米长，而陆东序的鱼尾近乎两米半。
两人明明作为人类时的身高相差不算太多，却让陆东序占了骨架大的优势。
能够把沈玉衡紧紧地拥入他的怀中。
沈玉衡戳了一下陆东序的肩膀，说道：“在赛诺雅人鱼中，黑色尾巴代表这个人鱼会凶巴巴的。”
“是吗？”陆东序嘴角轻勾，又打了一下。
陆东序看着对方睁圆的样子，轻笑道：“这算凶？”
看似不喜欢，实则非常喜欢的沈玉衡尾巴尖拍了一下对方的鱼尾，又戳着陆东序的脖子问：“鱼鳃呢？”
陆东序叹了一下，摩挲着沈玉衡的颈侧，说道：“我还是人类。”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黑色鱼尾突然紧紧缠绕住沈玉衡的尾巴、
“我……”陆东序想要说什么，他们此时距离海面仅有几十米的距离。
安静的大海让陆东序多了些勇气。
他脸颊微微鼓起，嘴唇因为紧张而更加用力地抿着，直到他准备好，一个又圆又亮的泡泡从陆东序的嘴里送了出来。
人鱼之间的表白。
沈玉衡笑了起来，然而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起来。
陆东序隐约察觉到了沈玉衡情绪的不对劲，这是他能想到了哄人方法。
就在他想带着沈玉衡浮出水面时，沈玉衡突然用力缠紧了他的鱼尾，说道：“哥哥……想知道人鱼之间的不可言说吗？”
————
一场诡异的暴风雨过后，帝都的人强行吃了三天的全鱼宴，甚至让很长一段时间鱼肉的价格低迷下来。
帝国之刃陆东序成为太阳，据民间传闻他有一位美丽至极的同性伴侣，甚至想要传位给对方。
不过因为对方总是睡过头，最后只坐了王后之位。
陆东序带着帝国走向了辉煌的开始，更在壮年期就选拔了一位白女巫成为新任女王。
他与他的王后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而博学多才的白女巫，彻底将帝国荣耀推到了极致。
并留下了不少记录陆东序和沈玉衡这对伴侣的画像。
有人更是学习沈玉衡的软刺耳骨和鱼鳃，在耳朵挂上贝壳装饰品，用朱砂在脖子上划出痕迹。
没人知道这位特殊的“王后”，其实是传说中的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