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两年前他们就有数码相机，还懂得把视频发到网上去，这其中有人家境条件不错吧？”
“并不是，这数码相机是他们偷来的，这五个霸凌者，家境也并不是很好，父母都是在外打工，根据调查，他们属于是那种学习成绩垫底，从小就喜欢打架惹是生非的人，因为基本上考试都只有十几分甚至0分，所以才送去读技校，哪知道到了技校之后更加变本加厉，抽烟喝酒纹身染发，反正怎么叛逆就怎么来。”
“他们除了霸凌胡小艳之外，还有没有霸凌其他学生？”
“有倒是有，但性质没这么恶劣，主要是胡小艳这个女生比较内向老实，好欺负，所以他们基本上霸凌的对象，一直都是胡小艳。”
“胡小艳跳楼之后，她的家属没去学校闹事吗？”
“没有，胡小艳的父母在外打工，母亲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父亲成天喝酒赌博，她死了之后，她的父母连回都没有回来看一下，只有她的爷爷奶奶过来收尸，倒是她的姑妈一直恳求警方严惩霸凌者。”
“胡小艳当时跳楼，有留下遗书吗？”
“并没有，她是一个人晚上偷偷从寝室楼顶跳下去的，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也就是说，如果这段被霸凌的视频要是没有被发网上，她的自杀原因，还不一定找的出来是吧？”
“不是的，当时出了这种事情，法医在她身上检查到了外伤，后经过警方多方调查之下，才找到几名霸凌者。”
听到袁队长所说，叶默点了点头：“这几个霸凌者的事情我搞清楚了，就是四五个技校里的烂人，见到别的女生好欺负，于是把她当玩物一样欺辱戏耍，只是没想到对方竟忍受不了屈辱，选择了跳楼，好在胡小艳的姑妈不断对警方追问和上访，所以才找出幕后缘由，是这个意思吧？”
听言，袁队长愣了愣，随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对。”
“也就是说，如果胡小艳的姑妈不重视的话，这案子也就这样当作自杀处理了，学校赔点钱就过了，对吧。”
“是这样的，如果家属都不重视，上头领导也不发话的话，基本上就是你说的那样。”
虽然有些无奈，但事实就是如此。
每天那么多流浪汉死在外面，你看有谁成立专案组去调查吗？
不也就做个记录，直接拉到火葬场火化就完事了。
甚至在一些公厕，垃圾场，发现被遗弃的新生儿尸体。
这些尸体，没人跟进的话，也是不会怎么去调查的。
“现在霸凌者和被霸凌者的情况我知道了，我想问一下这件事情的后续，这五名霸凌者从劳教所出来之后，应该又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叶默继续问道。
“这五人服刑期满出来之后，的确又干了些人神共愤的事情，他们把胡小艳的坟给挖了，而且，还去胡小艳爷爷奶奶家门口泼屎尿大粪，甚至还把老人给打了，他们说，是胡小艳害他们坐牢的，所以才报复。”
“这些事情，是胡小艳爷爷奶奶报警之后你们才知道的吗？”
“不是，当时这几个家伙打了两个老人，两位老人并没有选择报警，他们的女儿，也就是胡小艳的姑妈知道了这件事，她也没选择报警，而是去网上发帖求助，她把这件事详详细细的发到了网上，请求正义人士的帮助，然后，一名自称黑夜判官的人出现了，他说他可以帮胡小艳的姑妈，但前提是这件事必须属实，要是存在欺骗，后果自负。”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也就是说，如果本案的凶手是陈忠，那么他是通过网上知道了胡小艳这件事，然后特意过来审判这五人的。
“胡小艳的姑妈是做什么的？”叶默必须要清楚，这件案子嫌疑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胡小艳的姑妈，当时陈忠案被港台还有外媒报道的轰天动地，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如果胡小艳的姑妈故意杀人，将此案转移到陈忠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是一名医生，在济南第四人民医院上班。”
“什么科室？”
“内科。”
“那麻烦传唤她过来一下，我有些细节要问一问她。”
“该调查的，其实我们都查了，胡小艳的姑妈并没有任何嫌疑。”
“你们的调查，和我的调查不一样，我需要亲自过一遍。”
“好的，我马上联系她。”
就这样，半小时后，胡小艳的姑妈来到了刑警支队。
支队办公室里，叶默见到了这个女人，她看起来三十来岁左右，身高一米六五上下，戴个眼镜，像一名老师。
“听说你们是上面派来协查11.24堕楼案的刑侦专家是吧？”胡小艳的姑妈率先开口了。
“是的，我叫叶默。”
“你们真的搞笑，害死我侄女的五个人渣被人杀了，这是好事，杀了他们的人，是英雄，你们倒好，放任恶魔为所欲为，反过来抓英雄，还找我过来问话，目的是为了帮你们抓我们的英雄，你觉得这可能吗？”
“胡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那几个人渣是该死，可是你也要知道，人类是自私的，人是不可能绝对贯彻所谓的正义，帮你惩罚这几个人渣的幕后主使，他既然敢肆无忌惮的杀人，那么当他面临困境的时候，也会肆无忌惮的杀好人，我们，是不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的，哪怕他真的是蝙蝠侠，是超人，我们身为警察，只要他违反法律，就要将其缉拿归案，这是我们的任务。”
“你说的没错啊，这是你们的任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关于黑夜判官的任何事情的，有本事你们就把我抓起来。”
“你又没违法，我抓你做什么？”
“我当然违法了，我包庇杀人犯，我发帖让人过来杀那几个人渣，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你说我违法不违法？我这是不是叫做教唆他人行凶？”
“这不算，如果我的家人被害死了，我束手无措，我这时候去发帖，我祈求有人帮助，帮我杀掉那些坏人，倘若真的有人做了，那只能说，我的声音，被人听见了，我只是想为我的亲人报仇而已……”
见到叶默似乎站在自己这边，胡女士此刻脸色也没有那么冰冷，她看着叶默，随后问道：“你是不是，宁海市的那个英雄，叶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