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属?”
摇曳的烛光中,苏曜再一次接过女孩满上的酒盏,一饮而尽,完全没察觉对面老里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时,他脑海中数个精美的建模闪过。
说起这个时代的美女嘛,那苏曜还是很清楚的,首推一定是那独一档的,那有着闭月之容的貂蝉!
其次就是像大才女蔡文姬,洛神甄姬,还有香香和大小乔等等美人排排坐。
所以大众脸,而且还是要占一个正妻位的大众脸,他怎么可能接受呢。
嗯...还是想一個好点的理由婉拒掉吧。
又一盏浊酒入喉,温香软玉中,苏曜慢慢地软倒,伏在案上昏昏的睡去,老里长的脸色已然铁青一片。
“……”
苏曜没看到,但红儿却看的很清楚,她停下舞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欠身劝道
“恩公是喝醉了,并非有意如此,主人您不要生气……”
老里长一甩长袖,背过身去
“老夫当然知道他喝醉了,都当着我面说要找个好理由来婉拒了!”
原来苏曜自以为内心的想法,竟然趁着酒劲,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去不少。
难怪老里长气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他到底是人老成精,很快调整过来,回头对王家众族女道:
“那么,你们谁想让他做自己的夫婿?”
苏曜的预感自然是没错的,但他显然并不知道王家这位老家长的决心。
在见了苏曜今日一骑当千的表现后,老里长果断下定决心,加码押注,决定以世家女下嫁,加强双方的羁绊,甚至不惜抢亲。
是的,他一准就打定主意了,要是这小子已有家室也就罢了,如若未然……
那苏曜同意那自然极好的,便是不同意了,那他王家就是用强的也要把这位金龟婿给抢过来。
把他们男女脱光往床上一躺,将生米煮成熟饭,明天这小子若是敢提了裤子不认,那他就是拉下这张老脸,不管是去军里还是告到陛下那去,都断没有输的道理。
但是,与老里长的势在必得不同,面对他的问话,众女孩却面面相觑,无一发言,一时间竟然大家都僵在了这里。
“怎么?来都来了,要打退堂鼓?”
老里长面色不豫:
“你们这些小丫头要搞明白,能找这么位夫婿,那可是天大福分,要不是我家孙女年纪还太小,哪轮的到你们选这位英雄?”
女孩们还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都写满了犹豫。
也真是难为这些女孩们了,谁叫苏曜这两日在王家的做人风评和他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一样令人震惊呢。
要真是他主动挑选到了某位女孩,这些姑娘们也就认了,但他刚刚一翻酒后胡言,不但光钟情的姑娘都那么一大把,竟然还把她们比做什么占位的大众脸?
虽然听不太懂这古怪的名词,但怎么听都完全没有一点喜爱和尊重的意思。
“既然恩公不喜小女,小女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吧......”一红衣女孩欠身道。
“胡闹,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们父母是怎么教育的孩子?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下多少女子直到洞房夜才见到自己夫君的样子,即便那夫君是个穷酸汉丑八怪那也没得反悔。”
老里长甩了下袖子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伱们看看这小子的眉眼,身材,哪一个不是上等俱佳,又兼有这一身天下无双的本事,未来登入庙堂,位列将相必不远矣!
现在抓不住,以后想高攀你们都没机会!”
许是想通了关节,也许是碍于这位家老的威严,被如此教育一番后终于有一女孩站出想要自告奋勇时......
——“主人!”
“红儿?”
看着这位突然插入的婢女,老里长一愣,突然上下打量起来。
大约也是为了这场庆功宴吧,身为歌伎领舞的红儿明显也做了一番精心准备。
刚刚老里长的焦点都放在苏曜身上,也没注意,此时这细一打量竟生刮目之感,这小女娃比起当初真是越发美丽了,眉眼渐渐长开,青涩逐渐褪去,可谓是可爱中带一丝妩媚,清纯里多一分诱人。
她就只是往这些女孩中间一站,瞬间就把那些同样盛装打扮的世家女们比了下去。
真是个妙人儿啊,平日里朝夕相处倒不怎么觉得,没想到这一收拾之后,竟连他这把老骨头都在这春色下有一丝枯树逢春的妙感,于是他连声音都柔和了三分:
“有什么事吗?”
“红儿恳请主人三思。”红儿脸色发赤,双手绞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直视着老人。
“三思,你什么意思?”
老里长面有不快,他何等人精,可以说走过的路比这丫头吃过的盐还多,那点少女心思他怎么可能没点察觉呢。
但这是事关家族未来发展的大事,不可能为一个奴婢有所变动。
这些红儿当然也知道,她只是一婢女,上下有别,主家对她再好都不能成为她放肆的理由。
但她还是站了出来,因为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恩公虽然为人看似随性,不拘小节自由自在,但实则内里却是睚眦必报,吃不得一点亏的刚烈性子。
那些胡人只是伤他一个手下,他就敢独自一人去劫大营,若是回来知道是主人设计逼他就范,红儿怕以恩公性子,非但不会因此事与我王家结好,反而会结下梁子,视若仇寇呀。”
“?!”
老里长悚然一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站在家族利益角度考量,却忽略了真正的关键,那小子自己的想法。
诚然,也许这古怪的小子没有过硬的家世和后台,但也绝不是那些逆来顺受,不知反抗的寻常百姓。
撇了眼在案几上呼呼大睡的苏曜,老里长心中一叹。
真说起来,这小子恐怕自己就堪称是后台本身了,他表现出来的力量简直就是犯规,这样的力量若是用来从善倒也还好,若是用在他途......老里长简直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虽然他现在一直称自己遵纪守法,而且表现的也还相当乐于助人,可要真的激怒了他,又有谁能保证此人不会突然来上一出匹夫之怒的戏码呢?
一念及此,老里长把胡子揪的笔直:
“想用规则套住他,是老夫所虑不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