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主卧里,陆词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娴熟地给他做检查。
关述和林青青面带担忧地站在一旁。
白洛抱着陆洛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小声安抚着受惊又自责的他,“你爸比没事,等会妈咪给他看看。”
陆洛辰缩在她的怀里,眼泪悄无声息落下,浸湿了她的衬衫,带着哭腔道,“我不该故意耍爸比的,都是我惹了爸比生气,爸比以后都不会喜欢我了……”
白白和小白爬到他的小肩膀上,蹭了下他的脖颈,无声地安慰他。
白洛眉眼间尽是心疼,从她的记忆里可以看到,两个孩子极其渴望父爱,且很喜欢陆词这个父亲。
她从没有刻意隐瞒过他们关于陆词的事,在他们快5岁的的时候,就很明白地和他们说过陆词。
没有美化也没有丑化。
但他们就是很喜欢陆词,可能这就是血缘的奇妙吧。
“不会的。”
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等会你爸比醒了,你就和他好好道歉。”
陆洛辰一抽一泣道,“那爸比也要和我道歉,他还要和妈咪道歉,他不能把妈咪锁起来。”
说着说着,他开始气了起来,音量都有些大。
关述和林青青眼神复杂地睨了眼母子两人,又互相对视了眼。
自从六爷结婚后,就晕了两次。
再这么下去……
现在六爷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孩子,还是夫人的孩子。
六爷在外捡人还专门挑夫人家的人捡,关键是一捡一个准。
至于那张神似六爷的小脸,还有待考证。
会不会是六爷几年前劈腿了初恋,才被初恋给甩了?
高慎给陆词检查完后,让人推着各仪器出去,看了眼白洛,犹豫了下还是迈步走了出去。
关述紧跟其后。
“六爷怎么样?”
他跟随高慎走远后,才出声问道。
“目前是没事。”
高慎斟酌了下话语,“但如果再这么三天两头地动怒晕过去,大脑里的弹片会缓慢变换位置,大脑里的构造复杂,一不小心就会……”
他欲言又止的话,关述也听明白了,他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就六爷的脾气,还真没法控制。
以往六爷从没有因为生气晕过去,也不知道这结婚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暂且来看,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神医洛还没有线索吗?”高慎问道。
“没有。”
关述叹了口气,“神医洛的踪迹并不好查,到现在为止尚未有一点他的痕迹。”
根本急不来。
主卧。
林青青迟疑了几秒,走向白洛,“白小姐,六爷这就拜托你照看一下了。”
“嗯,您放心吧。”白洛轻声道。
“孩子没事吧?”
刚刚还听到他的哭声了,估计被六爷吓坏了。
陆洛辰埋在白洛的颈窝里,觉得哭得丢人,不肯冒出头。
白洛微微勾唇,“没事。”
待林青青出去后,陆洛辰才露出满是泪痕的小脸蛋,小白和白白从白洛背后冒出来,盯着他看。
他接过白洛递过来的湿纸巾,边擦着脸,边瞪着眼眸,强行辩驳,“小爷没哭。”
白白很是乖巧,“嗯嗯,辰辰没哭。”
小白的那双小绿眼明显写着嘲笑,“哈哈哈,陆洛辰哭了,陆洛辰哭得好难看。”
两只小动物的话语一字不落地传入白洛的耳中,然而陆洛辰却听不懂,但他看懂了小白的眼神。
他不甘示弱地道,“小白蛇,小小小小白蛇。”
闻言,小白气冲冲地扑过去缠上他的脖颈,“本龙不是蛇,不是蛇,是龙,龙龙龙龙……”
白洛勾唇一笑,把陆洛辰放到沙发上,起身走去床边。
随着她的走动,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陆洛辰跳下沙发,也不和小白玩闹了。
小白和白白没有跟上他们,白白带着小白逛起了卧室来。
“妈咪,重不重?辰辰帮你拎着。”
他捡起地板上极长的铁链,却发现铁链太长,他根本没法拿得了那么多,充满稚气的小脸上皱起了眉。
白洛侧眸睨他,朝他伸手,“妈咪力气大,过来看看你爸比。”
“哼~”
陆洛辰小跑过去,语气很不满却难掩对陆词的担心,“爸比太坏了。”
肯定是爸比太坏了,妈咪才不要他。
“你爸比其实不坏。”
白洛抱着他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瞥了眼陆词,他俊脸上的伤口已经被上了药,毫无瑕疵的脸多出了些伤,反倒有种破碎感的病态美。
她轻言细语地道,“他只是用错了方式而已,是人都会做错,只要他知错就改就好了。”
陆洛辰撇了撇嘴,有些傲娇道,“那爸比一点都不好,他凶我,还把我扔到了地板上。”
他记仇的很。
看来陆词给他的第一印象是非常不好。
她挑了下眉,“摔到地上疼不疼?”
他犹豫了一秒,支吾道,“不疼。”
“嗯,所以你爸比肯定是很小心才没有让辰辰疼。”
“那爸比是不是不喜欢我才这么做?”他的小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见状,白洛内心有点酸,难道父亲比母亲更讨孩子喜欢?
她沉吟了几秒,才道,“辰辰和你爸比才认识第一天,喜不喜欢不能太早下结论,等你和他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他喜不喜欢辰辰了。”
说着,她担心陆词的态度会让他多想,又补充道,“你爸比以前没有当过爸比,突然得知自己当了爸比,他会不相信,会茫然,也会无措,他有做不好的地方,辰辰要多包容一下你爸比。”
她睨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当然他要是脾气太坏了,你就欺负回去。”
陆洛辰似懂非懂地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爸比还要学习当爸比,爸比还小,需要小爷教他。”
“……”
白洛哑然。
她不是这个意思。
“呵~”
陆词具有磁性的冷笑声突兀地响起。
“爸比,你醒了。”陆洛辰瞪大眼,面上带着一丝喜色。
他睁开狭长的凤眸,冷冷地睨床边母子一眼,接着坐起身,挪着身体到床边边,眼看就要掉下床了他才停下。
“白洛洛你就是这么教小孩欺负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