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荷躺在床上,手边散落着一个陶瓷水杯,已经昏死了过去。
余薇冲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妈妈,你醒一醒,妈妈……”
宋清荷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
余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伸出手探了探宋清荷的鼻息,只有微弱的气息。
怎么会这个样子?
她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宋清荷的口中,然后开始给她针灸,找准穴位,几针刺下去,宋清荷总算有了一些反应。
宴廷嵩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
余薇继续帮她针灸,宋清荷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宴廷嵩握住她的手,“清荷,哪里不舒服吗?”
宋清荷摇摇头,脸色苍白地笑了笑,“我就是有些累了,想要歇一会儿,让你们担心了。”
余薇把针收了起来,离开房间。
看到还站在外面的宴文洲,她神色冷淡了几分,“你还在这里等什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还死不了。”
宴文洲看着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上前想要帮她擦一擦,余薇侧开脸躲开。
“我说过,我从来没有希望她如何。”
“你跟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见过你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你为什么还要刺激她?”
“是她要见我。”宴文洲低声道,“余薇,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是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我很感激她。”
余薇回过神,她是怎么了?
“她不应该生下我的,没有我,她会生活得更好,我什么都帮不了她……”
宴文洲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余薇,这不是你的错,她也从来没有怪过你。”
“对,不是我的错,错的人是沈美玲!是她造成了这一切的悲剧!我不过是她用来恶心宴廷嵩还有宋清荷的一个污点罢了!”
余薇推开他的手,“就连我们当初的相遇也是她一手策划,宴文洲,我们都是她的棋子,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相爱,不应该在一起!”
宴文洲迟疑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当初给你下药,把我送到你床上的人是沈美玲,从一开始,我就是她用来报复宋清荷的棋子罢了。”余薇往后退了一步,“到最后,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余薇自嘲一笑,“宴文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一切?我想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
余薇擦掉眼角的泪水,“好在这个错误,还可以改正。我说过我理解你为什么要离开,但是我不接受!”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你。”宴文洲回过神,心疼地看着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
余薇认真地看着他,“你现在看着我这张脸,就不会想起沈美玲是怎么倒在你面前的了吗?宴文洲,何必勉强自己?两个人在一起,不快乐,那就分开,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
余薇不再看他,转身想要离开,宴文洲上前,从背后将她抱住。
“余薇,如果不是非你不可,那我这些日子是在做什么?”
宴文洲低声向她解释,“你跟她之间不是选择题,即便是,我也早就做了选择,不管她做过什么,对她而言,我不是一个好儿子,她最后在我面前开枪自杀,是对我的惩罚。”
“你说得没错,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她浑身是血地倒在我怀里,那个画面一遍一遍,不停地在我脑海里回放。”
宴文洲将她抱紧一些,“余薇,我不后悔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这是我的惩罚,不是你的,我没有道理让你跟我一起承受。”
“既然你这么伟大,那为什么不继续伟大下去?”余薇将他的手移开,“宴文洲,你放心,我不会剥夺你身为孩子父亲应有的权利,但是你我之间也仅此而已。”
余薇没有回头,径自下了楼。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宴文洲神情有几分失落,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碰一碰她隆起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宝宝,按照月份算起,小家伙应该已经会动,可以听到外界的声音。
从半山别墅离开,宴文洲给顾廷森打了一通电话。
顾廷森人在孟家公馆,接到宴文洲的电话,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孟知瑶见他在打电话,凑到他身边,递给他两瓣橘子,顾廷森毫无防备地张开嘴,下一秒就被酸出了痛苦面具。
孟知瑶托着后腰,笑得不行,她的肚子已经很大,距离预产期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顾廷森挂了电话,抓住罪魁祸首,孟知瑶向他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问:“老公,橘子好吃吗?”
顾廷森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
火热的吻,让孟知瑶的脸瞬间红透了,顾廷森松开她,低声道:“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流氓!”
中午吃过饭,顾廷森有事提前离开。
孟知瑶坐在沙发上啃苹果,沈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就算是怀孕了,你也要注意形象啊,最后这个月不要吃那么多,不然生孩子的时候,肿得像猪一样!廷森嫌弃你怎么办?”
因为孕期她的血糖一直降不下来,顾廷森严格控制她的饮食,她身上不该长肉的地方确实没怎么长。
“我怀孕这么辛苦,他如果敢嫌弃我,那我就把他踹了。”
沈茹气得拧了拧她的耳朵,孟知瑶疼得大叫一声,“妈!”
“全帝都多少女人想嫁给他还嫁不到!还踹了他?”沈茹没好气地看着她,“早就跟你说去查查男女,第一胎要生个男孩儿,你在顾家的地位才会稳。”
“什么稳不稳的?我就想要女儿。”
“第一胎要是女孩儿,你就抓紧时间,争取三年抱俩!”
“妈,你当我是猪啊。”
“到时候能顺就顺,知道吗?”
孟知瑶换了个方向啃苹果,一脸无语,早知道就跟顾廷森一起走了,她拿出手机开始在群里呼朋唤友。
某高尔夫俱乐部。
顾廷森坐在椅子上,看着宴文洲打了半天球,见他终于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打这么狠,你手没事?”
宴文洲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了,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