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接瑶瑶,顺路送你回去?”
孟知瑶从他身后冒出来,挽住余薇的胳膊,生怕她拒绝一般,“走吧,薇薇。”
宴文洲的司机等在一旁,“余小姐,宴总吩咐,让我送你回去。”
孟知瑶抱紧余薇的胳膊,余薇想挣都挣不开,她无奈道:“好了,我跟你一起走,可以放手了吧。”
孟鹤川显然也松了口气。
余薇看向一旁的司机,“麻烦转告宴总,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三个人上了车。
孟知瑶跟余薇坐在后排,孟知瑶划拉着手机,“薇薇,朋友圈都刷爆了!文思雅这次可真是一战成名啊!刚才太兴奋,我都忘了拍视频了!”
孟知瑶给每个视频都点了赞。
余薇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心思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堂哥,前面停车。”孟知瑶笑着说,“我今晚去我妈那儿,没几步路了,我走过去就行!”
孟鹤川把车子停到路边,孟知瑶愉快地下了车,还偷偷地向孟鹤川眨了眨眼睛。
车子重新启动。
车厢里很静谧,余薇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一副拒绝跟人交流的模样。
一路无语,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诊所门口。
孟鹤川看着她仍旧闭着的眼睛,没有叫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空气冷下来,孟鹤川担心她受凉,这才喊了她一声,“薇薇。”
余薇睁开眼睛,察觉到车子已经停下来,说了声“谢谢”,推门下车。
孟鹤川也下了车,走到她身边。
余薇脚上踩着高跟鞋,一下来,脚步有些不稳,孟鹤川想要扶住她,却被她躲开。
孟鹤川收回手,声音艰涩,“薇薇,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余薇脚步顿住,“如果再重来一次,你还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婚礼上吗?”
这些天,孟鹤川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个问题。
“我可以换一种更好的解决方法。”
余薇笑了一声,“其实你从来都不懂我内心真正的恐惧,如果你懂哪怕一点,你都不会把我丢在那里。”
余薇回头看他,“简溪说你有洁癖,所以才会一直不碰我。”
孟鹤川诧异地看着她,“薇薇,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是啊,明知道。"余薇继续道,“可她还说,你只是想找一个愿意跟你结婚的女人。”
孟鹤川想要握她的手。
余薇后退一步,“她还说,就算在我们的婚礼上,只要她招一招手,你就会毫不留情地把我丢下。”
孟鹤川有些不敢置信,“薇薇,我……”
“那么多明知道,我也曾经笃定你不会,可你还是把我丢下了。”
余薇很轻地笑了一声,“其实,我当时之所以决定跟你在一起,有些赌气的成分,你大概不会明白,在很久之前,我跟简溪之间就有种莫名的较量。”
余薇自嘲一笑,“事实证明,我还是输了。”
“是我没有给足你安全感。”
孟鹤川此时此刻才终于深刻地明白,他当时到底做了什么。
“现在只要我闭上眼睛,好像还能看到你离开我的背影。”余薇又往后退了一步,“我已经看过你的背影太多次了,我真的不想再看了。”
余薇转过身,打开门,不敢再去看他,她害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心软。
宴文洲回到别墅,就看到坐在客厅的沈美玲。
沈美玲动作优雅地喝了口茶水,“我说订婚宴为什么非要办得这么隆重,原来是有这么一出大戏要唱。”
宴文洲神情有些疲惫,“妈,我是受害者。”
“嘭!”
茶杯被丢在地上,沈美玲冷笑了一声,“受害者?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你是想等着你爸把那个女人娶进门吗?”
宴文洲看到掉在地上的茶杯,弯腰捡起。
沈美玲看着他颤抖的右手,冷下脸,“为了个余薇,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你爸把我在宴氏的人全都架空了,你让我拿什么跟他斗?”
宴文洲把茶杯放到垃圾桶里,“妈,你想没想过跟他离婚……”
“宴文洲!”沈美玲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忘了他是怎么对我们的?他有一天对你尽过父亲的责任吗?你不恨他吗?”
当然恨。
如果不恨,他又怎么会走到今天?
“他们的婚礼定在春天,说明他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宴文洲看了沈美玲一眼,“其实……他对你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
沈美玲眸光一顿,“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还是想一想,怎么让你奶奶把她手上的股份给你!”
宴文洲看着眼前的母亲,明明她曾经也会对他笑得很温柔。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在老宅听到佣人们议论,父母又吵了架。
他害怕母亲受欺负,偷偷地跑回家。
家里早就没有了宴廷嵩的身影,只有满地的狼藉,可见他们吵得多么不可开交。
他上了楼,走过楼梯拐角,却听到母亲的声音。
似痛苦又好像很欢愉。
然后,他透过门缝,就看到在他童年充当父亲角色的男人,把母亲压在床上。
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恶心透了。
他恨孙海权,一个身份那么低微的男人,凭什么那么对母亲?
他更恨宴廷嵩,如果不是他的背叛,一切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他跑出了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后来跟人打架,碰到了文思雅,她向他伸出的手,就像是这个世界最后给他的一点善意。
……
余默很快帮余薇联系好,余薇去了趟监狱见黎蕊。
黎蕊看到余薇,有些意外,“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大可不必。”
“你妈妈很担心你。”
黎蕊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如果我真的是宋清荷的女儿,宴廷嵩会让我坐牢吗?”
余薇确实有过这个怀疑,宴廷嵩的私生女,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宴廷嵩都有能力让她不用坐牢。
黎蕊看着余薇,“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在心里嘲笑我就是个乡巴佬?”
“我没有。”余薇神色冷静。
黎蕊目光不屑道:“你也不过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要不是宴文洲暗中帮你,你现在也不过就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