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班急是回过头来,就看到一具铁塔般的染血身影,横在了他的前方,手中一柄战斧当空斩来。
是大魏名将徐晃!
这一斧子下来,力有万钧,斧锋尚未轰至,挤压而至的刃气,便将吴班的头盔掀落了下去。
吴班心头大惊,几乎是凭着本能,高举手中大刀,试图做垂死的挣扎。
无济于事!
只听一声天崩地裂般撕裂声,吴班手中的战刀,竟是直接被巨斧斩成了两截。
然后,力道未消的巨斧,劈天而下,正中他的头顶,竟将他直接从中劈成了两截。
吴班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两截残躯便狂喷着鲜血,倒在了两边。
一招毙敌!
徐晃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踏着吴班的尸体,挥舞着染血的大斧,再次冲向其他惊惶失措的汉卒。
吴班一死,这一路汉军更加崩溃,如蝼蚁般一哄而散,抱头狂逃。
魏军则如潮水般涌上了城头,追辗着败溃的敌卒,肆意的狂杀。
东翼城墙突破。
紧接着,沿城一线,魏军全线突破,斗志全无的汉军,根本没办法抵挡三倍魏军的疯狂进攻。
数以万计的魏军士卒,突破了城墙,向着昭武城腹地杀去。
伴随着一声巨响,倒塌了半截的城门,也被魏军撞了开来。
马超一马当先,率领着魏军铁骑,从洞开的城门涌入城中,将败逃的敌军肆意辗杀。
昭武城全面突破!
城内大街上,刘备看着崩溃的城防,失魂落魄的僵硬在了原地,竟是忘记了逃跑。
“陛下,城墙已破,大势已去,速速弃城向北撤退吧。”身边的杨阜焦急的劝说道。
刘备这才从失魂中清醒过来,出一声苦叹,无力的摆手道:“鸣金,弃城北撤吧。”
话音未落,刘备拨马便先走。
金声响起,撤退的命令终于下达。
关羽等还在死扛的汉将们,虽然一肚子的不甘心,却也知大势已去,只得含恨撤下城头,向着西门逃去。
沿城一线,汉军全面瓦解,数不清的魏军,如潮水般漫过城墙,将昭武城淹没。
刘备则在不顾一毁的纵马狂逃,只想着尽快逃出这座死亡之城。
这一刻,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也不想着割据凉北,只想逃过一劫,哪怕是去西域吃沙子也好。
就在他经过县府之时,身后的杨阜突然想起什么,叫道:“陛下且慢,丞相还在里边,我们得带着丞相一起走。”
刘备心头一震,猛的勒住战马,脸色纠结不已,竟是想带走诸葛亮,又怕诸葛亮成了累赘。
杨阜看出了刘备心思,不由心中一凉,忙道:“陛下,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丞相的智谋,才能为陛下指一条明路啊。”
刘备这才省悟过来,只得一咬牙,策马奔入了县府。
就在刚一踏入正门时,迎面看到诸葛亮正在诸葛诞的搀扶下,向着大门走来。
“丞相,你竟然醒了?”刘备大喜过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托陛下洪福,臣醒了。”诸葛亮语气依旧虚弱无力,却要向刘备下拜。
刘备却忙道:“丞相不必多礼了,昭武城已经被攻破,丞相赶紧上马,跟着朕弃城撤退吧。”
诸葛亮身形微微一震,也不及细问,忙被诸葛诞扶上了马,跟着刘备一同从西门出逃。
一路上,杨阜便将自诸葛亮昏迷之后,所生的一切,统统都告诉了诸葛亮。
诸葛亮听罢,不由眉头一皱,斥责道:“义山,你们是怎么回事,榆中城一失守,你们就该劝降下直接退往敦煌,为何还要节节抵抗,白白折损那么多宝贵的兵马?”
“丞相,我……”杨阜惭愧,无言以对。
刘备却道:“丞相,敦煌郡乃大汉最西北一郡,全郡丁口不过五万人,贫瘠荒凉,那种地方,朕岂能从一开始就前去。”
诸葛亮却道:“敦煌城虽然偏僻,但距离榆中城却有近千里之遥,中间还有数处戈壁,正是因为它远,所以才是我们甩掉苏贼的唯一去处呀。”
刘备心头一震,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幅敦煌地图。
从敦煌到昭武城,至少有五百多里地,从昭武城再到榆中城,又是将近五百多里,而从榆中前往长安,至少也得七百多里。
这也就意味着,魏军的粮草补给,即使是以长安为起点,也至少得经过两千里的转运,前才能抵达敦煌。
这不没有算上从洛阳到长安之间的距离,加上的话,魏军的补给线将长的可怕。
刘备顿时明白了诸葛亮的言外之意。
敦煌太远,苏哲若是想去远征,以其现在的国力,必无法支撑七万多兵马,最多只能带三万余人,两军间兵力的悬殊便将就此抵消。
如果苏哲因补给线太长,放弃了远征敦煌,那他覆没的危机便能就此解除。
那时,虽然他只余下一个敦煌郡,但总算是没有被赶出凉州,还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机会。
“丞相说的没错,朕一早就该退往敦煌,现在也为时不晚,我们走!”
刘备脸上重现自信,一股王者的豪气在眼中燃烧起来,拍马扬鞭向北狂奔。
他的身后,昭武城已高悬起了大魏的皇旗。
天黑时,战斗落下帷幕,这座西凉小城重新又恢复了沉寂。
计点战损,这一场仗打下来,汉军死伤至少也有一万之众,这也就意味着,刘备半数的军队被消灭,现下的中所余残兵,不过一万余人而已。
这点兵力,苏哲这七万兵马,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
攻城得胜的苏哲,便下令大军暂在昭武城休整,待恢复体力之后,继续穷追刘备。
当天晚上,血战得胜的大魏将士们,载歌载舞,纵情豪饮,享受这场胜利的喜悦。
虽说补给比先前困难了不少,但苏哲也不愿委屈了将士们,有功自然当赏,便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的让将士们这一顿庆功酒吃饱喝足。
苏哲当然也与众将一番豪饮,直喝到半醉之时,方才搂着张春华入睡。
次日,苏哲睡到日上三竿时,方才从温柔乡中起来,不忘追击刘备的正事,便迅速召集文武议事。
“刘备的动向呢,是不是又继续往西逃了?”苏哲饮一杯酒。
“启禀陛下,臣昨日追踪刘备,活捉了一名汉卒,从其口中拷问得知,那大耳贼似乎想越过酒泉郡,一口气逃往敦煌郡。”胡车儿给出了刘备最新动向。
“敦煌么……”
苏哲站起身来,负手站在了屏风前,眼睛在地图上寻找到了敦煌所在。
那是华夏王朝最西边的一郡,著名的玉门关就屹立在敦煌西端,出了玉门往西,就将进入西域。
“刘备竟然连酒泉郡也不要了,直接逃到了敦煌那种鬼地方,他这是打算自暴自弃,蹲在那里等死么?”颜良讥讽道。
大帐中响起一阵笑声,众将对于剿灭刘备,似乎早已胜算在握。
苏哲目光在地图上游移,蓦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手指点头地图,冷笑道:“你们都想错了,刘备才不是自暴自弃,他这是打算在敦煌挖个坑,等着朕往里头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