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看出傅轻宴是在给她挖坑,故意道:“我不要。”
傅轻宴脸色一变,“为什么?我都喊了你凭什么不喊?这不公平,你必须喊。”
南星:“……”
如果不是傅轻宴在工作中运筹帷幄,她甚至怀疑他的智商只有三岁。
“你沉默也没用,这笔账我记下了,现在不喊下次也要喊。”
他就不信了。
想从南星嘴里听一句“我喜欢你”有这么难吗?
“你带我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南星挑眉,“说什么对着大山喊话能排解压力,其实是在这等着呢?”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傅轻宴侧过身去,生怕南星看到他脸上心虚的表情。
他确实想听南星亲口说出那句话。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踏实下来。
南星被他的反应逗笑,上前一步:“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满足你。”
傅轻宴眼中闪过欣喜,却不忘提醒,“不许偷工减料,比如省掉我的名字,或者改成别的,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行。”
南星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被很多人骗过?”
“算是吧,生意场上那些老油条满嘴跑火车,我是被骗大的。”
“但我不会骗你。”南星看着他的眼睛,“我说过的话,答应过你的事,都会做到。”
话落,南星转身面向山谷。
她深呼吸,学着傅轻宴的样子将双手拢在嘴边,沁凉冷风吸入肺中。
紧接着,鼓起勇气大声道:
“傅轻宴——”
“我——喜——欢——你——”
山风呼啸。
清冽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随着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冲破喉咙,南星只觉得束缚在身上的沉重枷锁四分五裂。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灵魂深处冲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年幼时的她会因为爸爸妈妈给她买一个冰淇淋而开怀大笑。
会因为两个堂哥要去上学而哭哭啼啼。
她的心里明明承载着很多喜怒哀乐……
她知道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
也知道谁才是值得她托付真心的人。
南星被风迷了眼。
待视线逐渐清晰,竟然发现傅轻宴正在对着她录像!
南星一惊,连忙上前,“你做什么?”
傅轻宴眼疾手快地把手机揣进兜里,伸手搂住南星的腰往怀里一带,“记录美好瞬间,免得你将来不认账。”
南星轻轻挣扎,脸颊微微发烫,“我……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说人都会变,怎么到你身上就不一样了?”
“……”
“放心,我放加密相册了,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傅轻宴笑容灿烂,“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轻松多了?”
南星点点头。
从前她觉得表达情绪很难。
但试过才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没塌,地没陷。
她和傅轻宴也好好的。
傅轻宴收紧圈在她腰上的手臂,“以后无论高兴还是难过,别藏在心里,人不是机器,情绪需要宣泄,一直憋在心里会生病。”
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南星只觉得脸颊越烧越烫。
她连忙将目光一转看向别处,嘴里小声嘀咕:“说起生病,我还没喝药……”
“差点儿把这事忘了。”傅轻宴如梦初醒,“回去我再去把药给你热一遍。”
……
南星在仙云山又休息了两天。
临别这天,她跟道观里的人挨个道别。
虽然那些人里有一大半都看她不顺眼,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只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
岳城国际机场。
南星和傅轻宴往停机坪走。
原本他们打算坐普通航班回去,但湛雪为了给两人创造二人世界的机会硬是调来傅氏的私人飞机,连傅彧升都大呼铺张浪费。
傅轻宴怕南星认为他纸醉金迷,路上忍不住解释:“她一直觉得你看不上我,对我恨铁不成钢,所以变着法地给我创造机会,这次回去我会把话跟她说清楚。”
“好。”
“那个男德班我也上够了,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说一声,就说我很守男德,可以不用在上面浪费时间了……”
傅轻宴话说到一半,看到南星停下脚步。
他一愣,“怎么了,是忘什么东西了吗?”
南星摇了摇头,伸出手。
傅轻宴盯着她的空荡荡的手心看了几秒,愣是没看出所以然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的新衣?”
南星叹了口气,“我看电视剧里的情侣出门都会牵手,你为什么不牵我?”
傅轻宴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南星嘴里说出来的。
他调整了一些稍稍紊乱的呼吸,求证似的问了一遍:“在外面可以牵你吗?”
这附近人来人往,他怕南星不习惯。
南星三两步上前拉住傅轻宴的手,“又不是第一次牵了,害羞什么?”
傅轻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这还是他认识的南星吗?
难道她以前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