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煜等了几天,一直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这几天里,知青院中来了两回邮差,送了两回信,意味着考上了两个知青。
这两个知青一男一女,平时都比较沉默寡言,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
他们考上的大学并不是知名大学,都是普通一般的,可饶是如此,光是考上大学这个事,足以让其他知青嫉妒若狂。
然后一连好几日,再也没有邮差来过,知青院的气氛骤然变得低迷。
宋清煜没有像别的知青那样压抑,认为没有希望,他就是觉得奇怪。
对,就是奇怪。
卷面的所有题目,他基本都会,做的十分顺畅。
不是他自负,而是真的非常有把握。
理科不像是文科,理科都有标准答案,只要记得题目,得出了正确答案,分数大概率就得到了。
那为什么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宋清煜去了一趟县城邮局。
剧情在这里发生了非常非常显着的改变,剧情中宋清煜是等炮灰去了京市上学才觉出不对,而现在的宋清煜直接去邮局询问了有没有寄给他的信或包裹。
某个傻炮灰浑然不知自己快被发现了,一边吃王翠花给他煮的盐水花生,一边走在前往知青院的路上。
宋清煜从邮局得到的答案是,这个月确实有一封他的信,是从京市寄来的。
而在十多天前,这封信显示已经送到了。
“同志,你是没有收到信吗?我找人去核实一下。”
工作人员见宋清煜穿着不错,浑身又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度,不由收起心中的傲气,态度热情。
“算了。”宋清煜叫住了工作人员。
“我先回去看看,可能是别人帮我代收了,先告诉我一下大概送信的时间就行了。”
他面色如常,就算想到了这封没送到他手里的信,大概率就是他的录取通知书,宋清煜依然表现得非常镇定。
宋清煜也在想,既然信送到了,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可能的猜测是,有人收了他的信。
宋清煜眸中闪过冷意。
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他可不是任凭人家捏的软柿子。
“同志,帮您查了,信是在一月二十日上午给你送过去的,地址是朝阳公社清河大队知青院,您看是这个地址吗?”
宋清煜点头。
工作人员又翻看了一下:“这封信,是......是小王送的,小王是邮局刚招新进来的邮差,可能业务不熟悉,不过他现在送包裹去了,不在邮局,明天上午您再来邮局,我们互相核对一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找到信的。”
虽然宋清煜表现得云淡风轻,没有催促他们,但他这样的态度,反倒是给了工作人员更强的压迫感。
连忙向宋清煜保证,已然忘记了宋清煜之前说的不用。
宋清煜骑自行车回了大队,不忘给谢池买了一份谢池心心念念,天天嚷嚷着要吃的板栗饼。
板栗饼外面是一层酥皮,里面是栗子内馅,吃起来微甜,栗子味十分浓郁。
......
“同志,请问冯梅梅同志在吗?”
曾文轩坐在知青院门口,目光茫然。
他怀抱着考上大学回城的希望,可过了这么久,他们知青院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只有两人。
给了希望之后,朝着希望努力,可希望却渐渐远离,到头来一场空,才是最不好受的。
特别是看到昔日的同伴,现在已经能够离开这里,奔赴更好的生活,心中的落差感更加严重。
曾文轩的心思渐渐放空,脑海中闪过和家人在一起的片段,心中蓦然有了对自己的无力感。
耳畔突然传来了询问的声音,曾文轩从情绪中脱离,看向不知何时来到面前的陌生人。
“你好,你找冯知青是......”
曾文轩下意识回道。
定睛一眼,注意到了邮差身后的自行车和自行车上的包裹信封。
“是来送录取通知书的吗?”
曾文轩的嗓音带着点颤,听上去有些飘忽。
又等来了一封录取通知书,他们知青院中又有人考上了大学。
曾文轩沉浸在激动的心绪中,忘记了邮差之前说的,找的人不是他,而是冯同志。
“确实是给冯梅梅同志的录取通知书,冯梅梅同志在吗?”邮差,也就是赵川,送了几回信后,很快熟悉了自己的业务。
冯梅梅。
曾文轩犹如晴天霹雳。
满腔喜悦直接被浇灌了一盆无情的凉水,心中冷彻心扉。
不是给他的,是给冯梅梅的录取通知书。
冯梅梅考上大学了,她考上大学了。
冯梅梅填报的是京市师范大学,她比较幸运,报考的专业比较冷僻,报考的人少,她的分数又恰好过了师范大学的录取分数线,种种巧合下,冯梅梅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成功考上了京市的大学。
“是谁的通知书?是通知书到了吗同志!”
小伙子穿着邮局的工装,手里还推着自行车,一副明显的邮差打扮。
知青院中的知青一传二,二传四,不一会儿的时间,知青院外就围满了一群知青。
他们压抑着兴奋,窃窃私语,恨不得透过信封,看到里面的信纸,是录取通知书吗?是谁的?写了谁的名字?
除了知青院的知青,还有几个村民,同样好奇知青院的动静。
“是冯梅梅同志的信。”赵川面对那么多双目光,有些无语。
他明明在话中明白说清楚了收信人的名字,这群知青就像是没有听到,看向他的目光他都觉得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