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没有受伤。”
林朝给他解释了昨天杀马救人的事情,祝乐容这才安心。
“原来是这样。哦对了,我这边的事情就快处理完了,孟女郎还要科举,我们还需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不然过几天我带你去京城四处转转。”
带林朝去看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祝乐容两颊的小漩涡就又露了出来。
他也不知为何,明明嘴里说着远离林朝,每一个举动却又忍不住靠近林朝,就像是来自身体的本能,无法抗拒,也不想拒绝。
林朝摇了摇头,想到祁逸和她说的消息,眼睛闪烁起光芒。
“不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
昨天晚上她仔仔细细考虑过了,还是决定要去参加武举,今天正好先去了解一下如何参加比试。
祝乐容有些失望自己的提议没有被答应,也好奇林朝说的别的事情到底指什么。
他本想问清楚,一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也没有透露给林朝知道,就闭了嘴。
两人在大门处告别,分别向着两个方向而去。
祝乐容看着林朝离开的背影,心里还在惆怅,猛然想起昨天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话,神色骤僵。
“习惯了,对,是我习惯了,才一时没有改正过来。”他安慰自己。
死鸭子嘴硬的祝乐容安慰好自己,坐上马车,朝着一户京官的居所而去。
到了位置,门口有一个仆侍接应,将他直接带到了后院。
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看到来人,男人激动地站起身。
“容容?”
祝乐容小跑几步,扑到男子的怀里,眼里泛出几滴委屈的泪花。
“小叔。”
原来,这是祝乐容母亲的弟弟,祝贺安。
当年祸事发生,牵连了祝乐容以及祖母祖父,却没牵连到已经成为别人家夫郎十几年的弟弟。
可惜,那时,祝乐容小叔的妻主在朝堂上根本说不上话,不过是替夫郎姐姐辩护两句,她就被痛斥加贬官。
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能任祝乐容独自潜逃。
当时是当时,现在可不一样了。
小叔妻主是新帝提携上来的,两年内办了不少实事,位置往上提了不少,有了实权。
再来,就是任人唯亲的先帝已经故去,他们也就开始做起为姐姐申冤的事。
凑巧,这个过程中与祝乐容的调查撞在了一起,才有了今日这场亲人重逢的会面。
两人抱在一起哭了一阵,诉尽当时的委屈。
祝贺安起身,用帕子替祝乐容擦完眼角的泪,将他安置在旁边的位置上后,唤起身边的仆侍。
“去,叫妻主过来。”
没过多久,推门进来个白面女子,她身着长袍,身材清瘦,缓步而来,看着便知是个文雅的读书人。
“小容,你回来了。”
女子看到祝乐容明显喜出望外,坐到祝贺安的身旁后就开始对他嘘寒问暖。
知道他被好心人收留,这两年都没受什么苦后,女人神情都放松了下来。
“一切都好就行。当初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也来不及做些什么,知道你逃了却不知道你逃到哪里去了。”
“你又是男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我和你小叔难免担心啊。”
三人又说了半刻话,才开始进入正题。
“陛下上位后大赦天下,我就派人去探了姐姐姐夫近况。他们受了些苦,好歹命还在,一切就都是好的。”
“是,是的。”
即使昨日就收到来信说母父健在的消息,此刻,从信任的人口中再次确认,祝乐容总算安下了心。
“新帝与先帝关系不好,我们现在搜集到的证据已经有了许多,等机会来了呈给陛下,一定能让姐姐翻案回京。到时候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祝贺安接过话头,眼里带着期待。
祝乐容赶紧从袖中拿出自己找到的证据递给女人,道:
“这里是柔王恶意扭曲事实陷害京官的一些证据,叔母交上去,应能更快些。”
柔王是先帝最喜欢的女儿,和先帝一个性子,猖狂得很,根本不把现在的陛下放在眼里。
那时先帝离世前差点就想把皇位传给和的柔王。
所以,现在的陛下是将柔王视作眼中钉的,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才让她继续活到了现在。
不过,就算陛下让柔王活着,心里对她的不喜也从未掩饰过,这个从她的封号就可知晓。
柔,向来是本朝对男子的要求,将其作为皇女的封号,就是明晃晃的羞辱。
陛下是恨不得将柔王踩在脚底下让她翻不了身,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祝乐容手里的这份作恶证据交上去,别说翻案,让陛下恢复祝乐容母亲原来的官位都不成问题。
“辛苦你了啊。”
祝贺安看着厚厚的一沓纸,眼里又湿润起来,他拉过祝乐容的手拍了拍。
“你放心,后面的事交给你叔母就行。这么多天为了姐姐姐夫奔波,人都瘦了一大圈。你呀,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嗯。”
祝乐容点头,他是相信自己母亲唯一的弟弟。
翻过那些灰暗的往事,祝贺安想起什么,将祝乐容拽起来,从头打量到脚,嘴角露出一抹深意的笑。
“哎哟,两年不见,容容越长越俊了。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十八了吧,到了挑选妻主的时间。”
“容容,告诉小叔,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小叔给你安排相看。”
“我想起来了,”祝贺安左手握拳拍在右手摊开的掌心,笑着说:
“我记得容容六岁时说喜欢你叔母这样的女人。长得好,儒雅又温柔,还要是读书人对吧。”
“我记得今年科举有一个举子还不错,模样好,有些才华,在诗会上很出了几次风头,好像是叫,叫孟自枔吧。”
“放心,小叔到时候找机会安排你们相看相看。等姐姐姐夫回来,又添一名新人,团团圆圆,阖家欢乐,多好。”
“不,不是。”
祝乐容急急打断祝贺安的话,“小叔,我现在不喜欢儒雅的读书人了。”
他赶紧和自己两位长辈解释自己与孟自枔的关系以及自己对她的印象。
既然容容对她无感,祝贺安只好放弃这一个选项。
不过,不喜欢了是什么意思?
祝贺安问:“你不喜欢读书人了?那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祝乐容脑中瞬间蹦出一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