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和平的疑惑，女会计刀美娟急忙解释道：
“张主任，李奶奶是来培养卫生员的下乡医生，不是下放的。”
“别紧张！”张和平笑道：“我只是好奇她为什么没有工资。”
“李奶奶是魔都医院的医生，工资是魔都那边发了后，给她寄过来的。”
“供应粮呢？”张和平皱眉问道：“难道是寄全国粮票过来？”
“嗯！”
听到肯定答复，张和平笑了，“李医生以后要换粮，就用我的供应粮给她换，全国粮票留在医院账上，以后谁要出差或外出学习，再把全国粮票换出去，免得到时候去求外人。”
“一是提高生产，让咱们医院有能力接诊更多的患者。”
……
毕竟，他名义上是管后勤的。
张和平可不是单纯的打猎，亦或者讨好医院职工。
今年9月，药品降价60%左右，加上1块钱买一年医保的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全面推行，为学医下乡提供了大力支持。
张和平还顺便买了些竹子，花钱让岩巴傣医所在村子的猫哆哩送到医院去，算是开了第一单买卖，就不怕没有第二单、三单生意了。
但缺医少药的，大部分人的热情没能持续多久。
只不过，刀山副主任家的这个二闺女有些花痴，一眨不眨的看着张和平，硬是没看见草绳下是什么。傻傻的就接了过去。
“卫校都停了！”
“问题是，卫校都停了，咱们搞卫生员培训有很大的风险。”张和平左手端着饭碗，右手筷子夹着一片野猪肉，顿了一下，说道：“搞不好，咱们都要因此丢掉工作。”
知青有安置款，还有半年的安置粮，如果能在两三个月内将学医的知青培养出来，再派去各个村寨当半脱产的卫生员，大部分村寨应该是乐意接收这种知青的。
之后几周，张和平晚出早归，都有带猎物回来，把炊事员老朱乐得不行。
“二是考察这些临时工有没有真本事，等李医生考察几个月，把合格的临时工派去村寨驻点……”说到这里，张和平就不说了。
“我知道！我知道！”白班护士王敏急忙放下汤碗，“我看到他推着自行车，在医院门口跟摩雅傣岩巴叽里咕噜说了一下，他就骑车把摩雅傣岩巴载走了。”
“好辣！李奶奶别吃这个水煮鱼片，太辣了！”白班护士王敏说完，急忙去舀鱼汤喝。
其他人还在回味张和平跟院长的谈话，张和平却已经吃完了出门，继续搭建遮雨棚。
“院长，我们主任说咱们的伙食太差了，今晚出去打猎改善伙食，明早回来晚了，就让我跟你请假。”食堂炊事员朱方笑呵呵解释了一下。
张和平带着猎物回到医院后面的食堂，让瘦得跟竹竿似的炊事员老朱处理猎物，肥肉熬油，瘦肉抹盐风干等着烟熏成腊肉，皮毛阴干等着硝皮。
接着，张主任让收费室里的无聊会计刀美娟，过来记了一下账。
不过，想想张和平说的，“院长签的字，又不要伱还，你怕啥？”
紧接着，兴起了一场学医下乡的潮流。
张和平怼了一句，转念一想对方虽然固执，但是出于好心才下乡来的，不由话锋一转，“院长，咱们与其冒风险帮村寨培养半脱产的卫生员，还不如招些学医的知青进咱们医院当临时工。”
只是在钟院长看过来时，张和平瞧了一眼傻笑的刀玉珠。
这个老太太是在贯彻“高小毕业，学医三年”的指示。
另外，岩巴老傣医让他们村的猫哆哩送来了不少竹子，找会计刀美娟结的账；钱却是张和平借给医院的，搞得医院都欠张和平八百多块钱了。
院长钟涛左右看了一下，扶了一下黑框眼镜，皱眉问道：“小张在哪？”
“我先走了，后座东西太重，载不了你。”张和平还没说完，就已经骑自行车跑了。
这位老太太应该是想趁着这波政策支持，多培养些卫生员出来，解决一部分乡村医疗问题。
“好香啊！朱师傅的手艺提升了呀！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这肉钱还是要算给张和平的，哪怕医院账上没几个钱，也得把账算明白，到时候好用这些钱，拿捏还不起钱的院长。
剩下的竹子，等有空了编竹椅竹凳。
至于送岩巴老傣医回家，只是顺路认识一下，了解一下他所在的村寨有没有山货要卖，好让他们直接卖到医院食堂去。
“陈医生，今天这菜可不是我做的，是我们主任亲自下厨做的，这鱼也是他亲自去沧江里抓的。”
可惜，现在不是教学生的时候。
“主任，把你的供应粮换了，你吃啥？”
妇产科女医生陈雪不满道：“朱师傅，你这是县官不如现管，来个后勤主任，就把你的看家本领炸出来了！”
当天晚饭，张和平就让他们知道食堂吃啥了。
但现实是，刀玉珠这个小姑娘被高大英俊的张和平迷住了，这就不好说了。
午饭时，钟院长给张和平出了一个难题，李奶奶想要培训一期卫生员，学时三年。
吃啥？
这个快满17岁的小姑娘，小脸肉嘟嘟的，长得还挺乖巧，可惜张和平结婚结早了。
随后，张和平就去处理竹子，搭遮雨棚了。
而那些竹子，是张和平打算用来修竹棚走廊，连接医院后门与砖瓦宿舍楼的遮雨棚，免得雨季打伞进出。
钟院长似乎懂了张和平偷换概念搞培训的意思，点头道：“我们是为了提高生产，领导说了，任何人都不能破坏生产！我等会就去问临时工的事，小张尽快落实竹楼。”
对此，刀美娟就没啥压力了，成天跟医生、护士八卦小张主任到底存了多少老婆本，还经常拿这事逗白班护士刀玉珠。
“水煮鱼片、清蒸鱼片、焯白菜、鱼汤，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食堂炊事员朱方嘿嘿笑道。
“住宿可以买点竹子回来，由我搭建几栋竹楼，应付三年没问题。”
“知道了！”钟院长说完，就埋头吃起了饭。
草绳下捆着两只野鸡，是张和平昨晚抓的活鸡，此时还在扑腾翅膀。
这姑娘是刀山场长为了劝张和平调去知青办，将张和平带回他家吃饭时，顺带认识的。
这话一出，钟院长就不说话了，其他人也焉了，只有那位李奶奶还有些不甘，“这是响应国家号召！”
前几年，卫生部被领导骂老爷部。
至于不乐意的，直接略过……
张和平怀疑刀山这個老小子在对他用美人计！
张和平笑道：“院长，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咱们账上的钱也见底了，你得去领导那里哭穷卖惨，为明年多要些钱票物资回来。不然，这有鱼有肉的日子，过不长。”
次日一早，张和平守在县委大院外面，等到白班护士刀玉珠出来，张和平随手递了一根草绳过去，“送刀主任和李主任的，哨多哩帮我送进去行不行？”
他这是在积累新单位的威望，免得以后外出久了，还要被追着要解释。
“吃住倒是小问题。”张和平把钟院长甩给后勤的难题，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吃的可以让学员所在公社提供脱产口粮，不提供就不收他们的人培训。”
10月31号，周五，晴
钟院长找到正在医院后门忙着处理竹子的张和平，说是已经联系到108个学医的知青，询问张和平有没有问题。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