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小川的驱使下,苍蝇离破烂王越来越近,最终,距离他三寸远的地方掉头飞走。
姜小川看得清楚,不是苍蝇不想前进,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是外气!”
看到这里,姜小川心头巨震,修为可以隐藏,但那种浑厚功力形成的外气却掩无可掩。
“老王,你听说了吗?”
姜小川故作漫不经心问道:“今天柱子哥家的小子喝农药了!”
心中有了答案,但或许是破烂王平时给姜小川留的印象太过深刻,他心中仍有一丝疑虑。
“我不仅听说了,我还见着了呢 嗝——”
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破烂王醉眼朦胧,几乎要栽在桌子上,“柱子家那小子就是好奇心太重了,什么都想试试,错把农药当成了饮料。”
“殊不知,好奇心太强,有时候会丢了自己的命!”
话音落下,破烂王摇摇晃晃的身子坚持不住,“嘭”的一声脑袋磕在桌子上,随之,一阵绵长的鼾声响起。
警告吗?
电钻一般的鼾声扰乱了姜小川的思绪。
但无论如何,真相就在眼前,不弄清楚,他寝食难安。
心中发狠,姜小川抓起一根筷子,奋力朝破烂王掷了过去,筷子化作一道残影,直击破烂王手腕。
毫无疑问,这一击若是得手,破烂王手腕必将会被洞穿。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黝黑的手掌抬起,随意在筷子上拨了一下。
只见,原本速度极快的筷子化作了一道残影,以更快的速度飞向土墙,像插豆腐一般将其洞穿。
“看来,你并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陌生的声音蓦然响起,紧接着,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将姜小川笼罩其中。
在这股霸道的气息之下,姜小川的灵魂都有些颤栗。
“这是什么境界?”
感受到破烂王声音里淡淡的杀意,姜小川心中暗自后悔,不该捅破这层窗户纸。
融合古玉之后他知道,普通的习武之人练的再久也只能强身健体。
厉害的能达到后天实力,这个时代灵气已经相当瘠薄,能达到这个层次已经实属不易。
可这只是门槛,后天之后还有先天,宗师,涅盘,化境,通神。
他吸收了血石之力,实力达到了后天巅峰,可面对破烂王时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婴儿面对成年一般。
姜小川猜测,他最少是宗师后期。
“老~前辈。”
咽了一口唾沫,姜小川小心翼翼问道;“你在村子里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到底有什么目的?”
“有意思。”
破烂王负手而立,啧啧道:“你阴煞之气入体多日,若非是纯阳之体,早已一命呜呼,有闲心在这打听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如何活下去。”
闻言,姜小川脸上一僵,随即苦涩一笑。
破烂王所言不虚,这两天修炼的时候,他已经跟古玉断了联系,没有古玉的护持。
运转《仙魔同箓》时,他心中噬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积攒的煞气也越来越多。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彻底反噬,沦为一具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最后爆体而亡。
不过,他眼神很快亮了起来,既然破烂王能一言道破他体内的玄机,说不定有破解之法。
杀意淡淡退去,姜小川心中稍安,一脸谄媚的给破烂王倒了满满一大碗酒讨好道:
“前辈您博古通今,博闻强识,宅心仁厚,救死扶伤,手眼通天,无与伦比,越老越帅........”
“去去去。”
似乎没真想杀了姜小川,转瞬间,破烂王恢复了往日做派,他懒散的歪在椅子上,没好气道:“你小子别想从我口中套话。”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按理说我该直接杀了你,但一来你小子平常做事还算讨喜,二来嘛,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知道的越多只会徒增烦恼没有任何意义,现在趁我没改变主意前,马上消失!”
虽然第二条破烂王没有明说,但姜小川隐隐猜到,破烂王之所以没有直接杀自己应该跟这个有关。
而他既不觊觎自己的古玉,又不好奇自己修为从何而来,想来跟第二条也有关。
但至于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几番讨好,破烂王依旧不告诉他破解的法门,姜小川也来了脾气。
他把桌子上的酒肉撮吧撮吧装在一起,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你小子,把东西给我放下,要不然我......杀了你!”
后面,破烂王咂着嘴气急败坏道。
“杀吧。”
姜小川拉开门,“要是让别人知道,一个绝世高手为了一口猪头肉杀人,怕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有声音从远方传来。
“老东西,你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让我好找啊!”
一记苍老的声音像羽毛一般飘进姜小川耳朵里,院子里明明没人,可这声音就像有人在耳边说的一样。
站在门外,姜小川头皮一阵发麻,还不待他反应过来,破烂王的身形眨眼之间出现在了院子里。
清冷月色下,破烂王面沉如水,闪着寒芒的眼底涌出嫌恶与不安。
见状,姜小川一溜烟儿躲进屋里,顺便把门给锁上了。
虽说他得了传承,但修炼不过个把月时间,跟这些老怪物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连深不可测的破烂王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要是不跑,他真怕到时候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随手把他给拍死。
进了屋里,姜小川心中稍微踏实了一点,他扯过一把凳子放在土墙裂缝处,从怀里摸出猪头肉,坐在那边吃边观察起了院子里的动向。
不多时,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子出现在了院子里。
趁着月色,姜小川向他瞧去,片刻之后,嘴里的猪头肉差点喷出来。
老者很瘦,着一身深灰色布袍,白到发黄的长发垂在身后,满是皱纹的脸上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一条手指粗细的刀疤瘢痕,从左侧额头直接开到了右侧下巴处。
仿佛一个枣红色的大蜈蚣,趴在脸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