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朗一听杨梅的话,就反应了过来。
他就说杨梅怎么会这么多管闲事,看来还是林苏的手笔。
宋以朗眉头紧蹙,转身看向秦婉婉:“婉婉,你先回家休息好吗?”
秦婉婉想说什么,可诊所里大家都盯着他们三个,秦婉婉便欲言又止,只
说了句:“好。”
随后,宋以朗便朝着杨梅走了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最好现在就跟我来,别逼我动手。”
杨梅一听宋以朗这态度,脸色极差,还想骂人,却被宋以朗直接连拖带拽的离开了诊所。
秦婉婉调整好心态后,也跟了过去。
她知道宋以朗是为了她好,但宋以朗确实经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她不放心。
宋以朗拉着杨梅来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便站定了。
而秦婉婉也找了个地方远远的坐着等。
宋以朗看着杨梅:“说吧,她给你了你什么好处?都能挪动你这尊大佛了。”
杨梅恨恨的瞪了一眼宋以朗,明明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说句话那么难听呢?
杨梅:“既然你知道,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要么你给我二十万,我绝对不再管你和秦婉婉的那点破事,要么你就回去复婚,苏苏给我二十万,就这两个选择,你自己选吧。”
宋以朗听得想笑:“二十万,你就想把你儿子卖了?”
杨梅满脸不耐:“什么卖不卖的,别说那么难听,林苏与你本就是夫妻,她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何必这样闹个没完?一个大男人,一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宋以朗看着母亲丑陋的嘴脸,未免觉得有几分悲凉。
换做从前,他或许还会声嘶力竭的质问两句,但如今…
宋以朗自嘲一笑,说:“你去告诉林苏,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回去的。”
左右也不过这两三天了,只要秦婉婉的赔偿款拿到,他就走,离开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届时天高皇帝远,林苏又能去哪里找他呢?
宋以朗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杨梅反而觉得不可思议,她定定的看着宋以朗,恍惚间,说了句: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宋以朗笑笑:“因为我生病了,命不久矣。”
杨梅翻了个白眼:“你可别扯,你不会又要说自己得癌症了吧?这说辞拿来骗骗林苏也就罢了,我可不信你真的要死了。”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你这种祸害,怎么可能死这么早?”
宋以朗也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就一个月而已,我希望你别再来打扰秦医生。”
杨梅若有所思的开口:“苏苏强势,你年纪大了喜欢秦婉婉这款小女生也正常,但既然苏苏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你将那秦婉婉养在外面就行,也没人会说你什么,你何必闹得这个家这么不痛快?”
宋以朗嗤笑:“是吗?那以后爸在外面养情人,是不是也是正常的?”
杨梅急了:“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你,你爸是你爸,能一样吗?”
宋以朗顿觉好笑:“你听过一句话吗…”
杨梅:“什么?”
宋以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杨梅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她本想再骂宋以朗两句的,可看着宋以朗那瘦骨嶙峋的模样,却头一次怎么也开不了口。
风略微有些大了,宋以朗掩唇咳嗽了两声,脸色也更加苍白了一些。
但宋以朗仍旧是没有退步:“秦婉婉,是我的底线,我不管你们要钱还是要人,我都希望你们别再来打扰,不然你们怎么对她的,我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杨梅也仍旧不服,梗着脖子说:“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因为一个女人,打你妈不成?”
宋以朗眼神冷了下去,扬起手掌,吓得杨梅倒退了几步,满脸错愕:“你…”
宋以朗慢悠悠的放下手,眼中没有半分温度:“若你不信,可以试试,我的耐心可没有从前好。”
杨梅确实是怕了,宋以朗那一瞬间的眼神让她觉得很陌生。
就仿佛,这个人不是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一样。
宋以朗淡淡的说:“你之所以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是因为你是我妈,但如果你不是…”
宋以朗笑了一下:“我真的会打死你。”
杨梅错愕的瞪大双眼,她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十万固然心动,可此刻的宋以朗头一次让她觉得可怕。
杨梅清楚的意识到,她这个素来逆来顺受的儿子没跟她开玩笑。
宋以朗说完,没再和杨梅多费口舌,而是转身欲走。
杨梅及时吼了一句:“你变了!”
宋以朗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杨梅摇摇头,说:“你变得太可怕了,太自私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人真的很可笑,明明是你们这些人把他逼成这样的,最后却声嘶力竭的质问他为什么会变。
宋以朗没有回答,只是渐渐的抬脚离开。
杨梅看向宋以朗的背影,一个男人,怎么能比他两个姐姐还要瘦?还有大夏天的,别人都是短袖短裤,怎么宋以朗裹这么厚实?
心中的那点恐惧瞬间被担忧填满。
杨梅嘀咕:“难不成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但是不可能啊,宋以朗从小身体都挺好的…”
杨梅想试图说服自己,可到底心中还是万分焦虑。
实在是宋以朗太瘦了,瘦到她不想注意都难。
杨梅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秦婉婉坐的远,宋以朗没看到,他嗓子很痒,视线也有些模糊,于是走了没多远,他就在转角处,靠着墙,颤颤巍巍的拿出了兜里的药,一股脑的吃了下去。
疼痛让宋以朗忍不住微微弯腰,脸色也白得不像正常人。
就在宋以朗试图将药揣回兜里的时候,他的药被一双白皙的手抢走了。
秦婉婉:“盐酸曲马多…”这是癌症病人二级疼痛时常吃的药,连简单的布洛芬都止不住痛了。
就这一句,宋以朗愣住了,抬眸,看到的是秦婉婉那万分心痛的神情。
是了,秦婉婉是肿瘤科医生,这些药她应当是万分熟悉的。
宋以朗扶着墙站直身子,想笑,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抱歉,秦医生,我本想早点告诉你的,但我担心…”
秦婉婉却突然转身,抱住了宋以朗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