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简单的，齐修。凤凰一族自诩尊贵，向来眼高于顶，如今族中子弟突然在十方宗惨死，而宗主必须要求有人站出来顶罪。”
“你不在宗门，自然就由我来认。”
张苏安低头笑笑，声音隐隐带着庆幸：
“还好你在闭关，不知道这件事......”
不等齐修开口，张苏安继续道：“其实，我不只是为了你，当初，收他为徒，也是多方胁迫，迫不得已的事情。你杀了他，反倒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我认下来，也心甘情愿。”
“为什么迫不得已？”
“齐修，你一心只有修炼，自然对一些弯弯绕绕并不了解。
凤凰一族野心很大，早就想称霸修仙界。
但又不想在明面上招人是非，于是安排族中子弟中最难以管教的，塞进各大宗门里拜师。明面上是拜师，实际上就是将一个把柄交到了宗门手中。
若是族中子弟去世或是受到什么委屈，他们自然可以顺势借题发挥。若是不愿收下，则更会落到更糟糕的境地。”
张苏安叹了口气，给她倒了杯水，
“也正因如此，十方宗内只有我收了他做弟子。你也是知道的，宗门内我表面上已经是个师兄，但实际上地位是最低的。
他给我惹了多少麻烦，甚至故意打扰我闭关，差点让我走火入魔。最后生生掉了两个大境界反噬成了内伤，甚至损伤到了灵根。我却也不得不全部咽下去，谁也无法说出口。”
“你杀了他的那一天，天知道我心里有多快活。你可以当做我有点借刀杀人的心理，所以我认下这罪过，也没什么。”
齐修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苏安垂下眼睛，故作无事的笑笑：
“我怎么能告诉你？你不过是刚知道那凤凰做了一些恶事，便直接杀了他，若我告诉你，你说不定还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到时候，谁能保住你呢？”
“但庆功宴在即，凤凰一族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事端，便要求庆功宴之后，让方攸宁杀了我。我又担心你杀他的时候动静太大被人查出来，这才设计你堕魔，被十方宗除名。”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到时候，就算你被凤凰那边查到，你也已经成为了魔修，肯定没有了任何束缚，反而可能会让你获得一条生机。”
说到后面，张苏安的脸上带着一丝怆然，一丝遗憾，一丝无奈。
“可笑啊，修仙界里，竟只有魔修最自在。”
......
最后，齐修独自离开了会仙观。
她原本是要带张苏安一起走的，但后者只是摆手，说那个小道童还在这里，自己没法说走就走。
更何况，他的相貌已毁，出去还不够吓人的。
他只是叮嘱齐修找到炼丹炉就给他带回来，到时候他自然会给她炼制修护丹，助她重返修仙界。
他既不愿，齐修也不勉强。
只是手里，又多了一个小盒子。
里面装着张苏安给她的丹药符箓。
齐修站在会仙观门口，转身回望。
耳旁似乎又传来张苏安的声音：
“齐修，这个位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和谐，你也是知道的，末法时代往往能滋生出更多恶心的东西。”
齐修正想着，就见小道童站在院子里，朝着她挥手。
脸上的笑意纯净的像是最上乘的灵石。
齐修冲他摆摆手，也转身离开了。
......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就见到羿清和何沐朝正在院子里等她。
见她落地，两人欣喜地簇拥上来。
“齐小姐。”
“齐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齐修微微挑眉，“有事？”
何沐朝点点头，一脸认真：“嗯，这一个月内，富县一条河里已经出现了十几条命案，并且全部找不到尸体。有蛙人下去打捞，也离奇死掉了。上头怀疑不是普通的案子，就想着请您去看一下。”
“富县？”
“对，很久之前叫做浮县，只不过据说是有一个晚上天降陨石，很大的一个石头，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他们分别卖给了好几个研究机构，一下子赚发了。就改名叫富县。”
羿清解释道。
齐修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歪着脑袋又问道：
“大概是多少年前改的名字？”
“五六十年前吧，时间并不短。”
羿清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齐修点点头，眼中带了点趣味：
“好，那我们就去看一下。”
本着“有外力就不自己动手”原则，齐修也坐上了随行的车辆。
然而，这一坐，就是三天。
本来不晕车但硬是坐到人恶心头晕的齐修：......
“你们就没有别的交通工具了吗？”
羿清小心解释道：
“因为齐小姐您的关注度太广，我们如果乘坐其他交通工具的话，很容易引起躁动。到时候如果大量的人涌入富县，也会对我们的工作开展带来麻烦。
而且这件事情被要求保密，如果传出去会引起很强烈的社会恐慌。请您再忍耐一下，还有最后半天就到了。”
有理有据。
齐修虽然不爽，但还是找不到点发泄。
只能看向窗外，默默用鼻子呼气。
并且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
有时候，外力也不一定是好事。
少贪便宜！
......
车子即将下高速的时候，齐修的注意力瞬间被窗外的东西所吸引。
她指了指一个方向，问道：
“富县那个湖，是在那里吧。”
几人有些惊讶地点头：“没错。”
“您是怎么知道的？”
齐修随意地“哼”了一声，注意力全都在那片天空之上。
黑气翻滚，城欲摧。
就这样远远看去，像是奶茶里最上面的那层奶盖。
厚厚的盖在上面。
齐修抿了抿嘴。
好，等她处理完这件事情就去喝奶茶。
正这么想着，就见一边的何沐朝突然伸手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齐修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黑色方形的夹子。
正好能别在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