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回纥士兵正争论得起劲,郭宋飞掠而至,左右双掌同时开弓,击中了两人的脖子,两人一声不吭地软绵绵倒下。
不等第三人反应过来,郭宋抓住他的双手,狠狠一记肘锤将他打得痛晕过去,脚却一记侧踢,踢中第四人的左胸,他的几根肋骨顿时断裂,当场晕厥,身体也飞了出去,重重撞在第五人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墙角。
第五人刚要大喊,只觉脖子一痛,他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在兔起鹘落之间,俨如豹子一般的郭宋便将五名哨兵全部击倒,他随即抽出一名士兵的刀,向灯笼飞掷而去。
‘嗤——’灯笼应声而灭,三十步外的郭重庆一跃而起,带着四十名士兵冲向木墩,将它们全部移开。
灯笼灭就是信号,三百步外的李季一声命令,两百余唐军士兵同时动,催马向山谷出口处奔来,木墩已经被移开,郭重庆带领士兵们纷纷翻身上马。
李季急向头顶上望去,只见一个巨大黑影凌空而下,正好落在火龙王身边,轻轻一旋上了马。
“走!”
郭宋一声令下,士兵们加快速度冲出谷口,向广袤的山地草原奔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直到半个时辰后,苏醒的士兵才敲响了警钟,回纥士兵们纷纷跑出来,为千户长一头雾水,木墩被移开了,地上有密集的马蹄印,显然有数百骑兵过去了,但他的士兵却一个没死,都晕厥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不通原因,却及时赶去大营,向主将汇报情况,乌孙古道生的情况一级级地汇报上去。
此时,郭宋率领骑兵已经到了百里之外。
..........
中原王朝对北庭的经营远远超过安西,隋朝时便建立了伊州,唐朝建立后,李世民又派大将侯君集率军前往北庭,建立了北庭都护府,直辖伊、西、庭三州,同时控制北庭以西的诸多小国和突厥九姓,建立了瀚海军、伊吾军和天山军三支军队,共两万余人。
安史之乱迫使唐朝同样将北庭军主力调回长安,北庭只剩下数千人守军,回纥趁机侵吞了北庭控制的诸多小国都督府,又暗中扶植沙陀人占领了北庭三州。
回纥人对唐朝的态度比较复杂,一方面它和唐朝的关系不错,安史之乱时他们出兵帮助唐朝剿杀叛军。
另一方面它又不断抢夺唐朝的利益,在洛阳和长安大肆掠夺唐朝的女子和财物就不用说了,在西域它也不断吞噬唐朝的地缘利益,扶持沙陀入侵河西走廊。
但当吐蕃进攻安西和北庭时,回纥又支持安西和北庭唐军抵抗吐蕃的入侵,唐军之所以还在北庭存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回纥人故意留下唐军牵制沙陀人,防止沙陀人坐大,同时也可以帮助它抵御吐蕃人入侵北庭。
回纥人的行为看似矛盾,其实并不矛盾,根本原因还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等它在葱岭以西彻底击败吐蕃后,它就会回过头灭了唐军和沙陀人,把北庭和河西走廊完全收入囊中。
两天后,唐军进入了庭州,开始进入沙陀人的势力范围,如果说北庭地域广阔,回纥兵力有限,不可能处处设防,使唐军能够一路穿过回纥人的不设防区而没有被现。
那么沙陀人在庭州的兵力部署却十分严密,几乎所有哨卡和重要关口都有沙陀士兵把守,冲破哨卡的激战便势不可免了。
这天上午,郭宋率领唐军正沿着白杨水北上,忽然,侧面山岭上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
唐军士兵这才现数百外的侧面山岭上竟然隐藏着一个烽燧,烽燧外面颜色和山体完全一样,很难看出来,他们被烽燧上的哨兵现了,随即烽燧点燃了三柱狼烟,乌黑的狼粪烟笔直冲向天空,向前方警示有敌军到来。
郭宋也知道他们迟早会被现,他倒也平静,立刻沉声令道:“加快速度闯关!”
士兵们催马疾奔,向二十余里外的石桥飞奔而去。
白杨河春汛涨水后水流湍急,河水很深,骑兵很难淌水过河,这种情况下就只能走桥梁。
白杨桥是一座石桥,天宝元年由唐军修建,是丝绸之路北线前往庭州的必经之路,当然,如果是秋冬季节的枯水期,也可以不用过桥,直接从河床过去。
白杨桥也是一座关卡,有两百余沙陀士兵驻守,沙陀军的百夫长已经看到了远处的狼烟,他急令士兵上桥,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不多时,远处黄尘滚滚,一支骑兵正朝这边疾速奔来,百夫长大喊道:“敌军来了,听我的命令放箭!”
唐军骑兵在距离桥约一百五十步时停住了前行,沙陀军的兵器来自回纥,回纥人制刀不错,但制弓技术却不行,他们造出的弓比唐军的复合弓差得远,射程普遍只有八九十步,而唐军一石角弓的杀伤射程却达一百二十步。
三十步的差距足以影响战局,李季一声令下,唐军骑兵向前疾奔二三十步,在奔跑中拉弓向桥上敌军射去。
箭如疾雨,沙陀士兵纷纷中箭,惨叫着从桥上摔入河中,一轮箭便射杀二十余人,而沙陀人也随之放箭,但他们的箭矢距离唐军还有些距离便落地了。
百夫长急得大喊,“蹲下,等敌军靠近再射箭!”
这时,郭宋一马当先,斜刺里奔过,奔过桥口时一箭射出,这一箭直取百夫长,郭宋的箭术比在灵州时又成熟了很多,表现出就是有预判,箭速更快,百夫长急忙闪身,这一箭却算准了他的闪身方向,瞬间到了眼前,‘噗!’箭矢从眉心射入,直透头颅,箭尖从后脑透出。
百夫长当场惨死,其余骑兵却跟随着郭宋,流水般一箭箭射出,从桥头射向沙陀士兵,沙陀士兵再次被射杀二十余人。
其余沙陀士兵吓破了胆,调头冲下桥,向东面逃去。
郭宋带着唐军冲上石桥,加快马速渡过了白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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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唐军抢占了先机,连冲三处哨卡,但他们行踪和兵力情况都已完全暴露,驻守庭州的沙陀军主将朱邪金海亲自率领五千骑兵前来围剿这支两三百人的唐军骑兵。
五千沙陀骑兵部署在轮台县西面的张堡守捉一带,他们分为五支千人骑兵队,部署在二十里宽的草原上,南面是天山一支的贪汗山,唐军无路可走,除非唐军北上绕道走沙漠,否则必然会遇到其中一支骑兵。
只要遭遇到其中一支骑兵队,其余四支千人骑兵就会迅速合围,将这支唐军全歼。
郭宋率领的鹰击军停驻建河东岸,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的猛子,猛子比他们先到北庭,它只用一天时间便飞越了天山,在北庭呆了七八天才找到郭宋他们一行。
李季也在观察猛子,只见猛子在二十里外盘旋,又从北一直飞到南面,他却看不懂猛子这样飞翔的意思。
“长史,猛子这是什么意思?”
郭宋沉声道:“我让它寻找敌军在哪里?它告诉我,敌军就在二十里外,从北向南都是敌军。”
李季吓一跳,“这样部署,至少要几万人吧!”
郭宋摇摇头,“沙陀全部兵力都没有几万人,应该只有几千人,只是分成几支骑兵队,不管我们怎么走,都会被对方现。”
“要不绕道走沙漠吧!”旁边郭重庆建议道。
郭宋还是摇了摇头,“数千人分散太大,一定会有漏洞,咱们现在原地休息,等晚上再寻找机会。”
李季和郭重庆顿时醒悟,他们善于夜战,机会当然是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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