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楚狂离开后,营帐内又安静下来。
方云从空间袋中,掏出一本书册,研读起来。这赫然是圣巫教骨皇所著的《近古时代》。这本书的内容,他基本上熟记于心了。但有空的时侯,依然会拿出来,仔细研读。
圣巫教也是大派,虽然不比太素派、始魔派这样的宗派。但规模也不小。尤其是骨皇作为圣巫教的教主,实力深不可测,完全有资格,在这方面指点方云。
方外宗派,每个宗派的掌门、宗主实力都深不可测。方云经过这次莽荒大战,可以说眼界大开。但是各派宗主、掌门一级的人物,还是一个没见过。
“修为达到灵慧级,能开启人脑的奥妙。增加人的“聪”、“敏”,“智慧”。悟性大大提高,任何功法、绝学,都极易上手。不再受先天的限制。”
“修为灵慧级,除了灵慧魄要强大,还需要特定的功法。不同的功法,效果不同。差的,只不过增加悟性,强的除了可以感悟天地规则,还能利用规则,每至一地,不用睁眼,也能从虚空中接受到无尽的信息,对所处之地了如指掌!所以,武者选择晋级灵慧级的功法时,必需极为慎重,宁缺勿滥!”
“人脑为天地命,三魂所居之处,极为奥妙。而灵慧魄,就藏身于双眉之间。所谓灵慧级,就是在大脑里开辟内力运行路线,将内力与眉心灵慧魄贯通,以内力滋养增强灵慧魄,从而具备感悟天地的能力。”
“这一步,极为关键,也极为危险。天、地、命三魂极为奥妙,境界不到,无法体察。武者冲击灵慧级的时侯,一个不小心,极易伤了三魂而不自知。三魂若伤,武者修练到天冲境也就到头了。要想超越脱胎境,绝无可能!切记,切记!”
……
“切字”两个字,看得方云触目心惊。以他现在地变巅身的实力,只需写封信到蛮荒,向父亲四方侯要一个灵慧级的功法,马上就能突破。不过,“要起超越脱胎境,绝无可能”一行字,看得方云触目惊心。
方云只知道,父亲的修为绝对在杨弘之上,但要说他超出了脱胎境。方云是绝不相信的。脱胎境以上,逆天改命。父亲要真的到了那个层次,那个境界,方家就不可能是抄家灭族这个命运了!
“得找个时间,想办法去趟蛮荒,见一见父亲,”方云心中思忖道。灵慧级的修练功诀,涉及方家修练之秘,方云就算索要,也不会真的用写信的方式。
“父亲,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想起自已的父亲方胤,方云心中禁不住升起一种茫然和惆怅的感觉。一刀镇住杨弘,他的实力应该很强了。可是为什么,前世,还是被抄家灭族了。又要为什么谋反。
方云已经记不起,自已见到父亲是什么时侯了,总之太久太久了。父亲也有太久的时间,没有回过上京城了。一个人倒底要愚忠到什么程度,才能在一个边荒镇守二十年,连家都不回!
在他心中,母亲、自已和大哥又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在他心中,到底忠于的是皇室、人皇、大周还是什么?又为什么前世会被安上谋反的罪名!
太多太多的谜团,方云觉得自已必须要见到父亲,才能解开这个结。
“这次回到上京,见过稷下学宫的人,再想办法去蛮荒一趟!”
方云心中想道。在他心中,第一位的,还是搞清楚自已重生的事情。这件事情太诡异了。他的实力越强,越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自已想像的那么简单!
大周朝的规矩,大将军级别,封立时,要回京向兵部述职。还要请画师,作下画像,供兵部记录备案。方云这次,最次也能封个大将军,返回上京城,那是必然的事。
“我如今也已经达到了地变级,李亿玄,按照约定,应该是揭开我心中谜团的时侯了!”
方云回望上京城的方向,想道。
静下心来,方云翻开下页看去。骨皇在《近古时代》里,介绍了数种宗派界冲击灵慧级的顶级功法。这些冲击灵慧级的功法,都是宗派界公认的。
排名第一的,是昭觉寺的《大智度论》,这是一门专门修练灵慧魄的功法;排名第二的是太素派的《黄庭经》,这本经书并非专门修练灵慧级的功法,而是一整套的修练法门。里面就包含有太素派修练灵慧魄的法门;排名第三的是始魔宗的《始魔源书》,同样的,这是一个系列的修练经书,包含的有修练法门。修练灵慧魄只是其中之一。正因为如此,所以排名不是第一。
其他,骨皇还提到了剑宗的《剑典》和冥宗的《冥王经》。不过这两个派别,在宗派界中,太久没有出现了。其中,剑宗更是号称上古三千宗派之。之所以还罗列这个宗派,是因为三千年前,曾经有人以“剑宗”的名义,在外行走,而且展露了一手可怖的剑术。
此后,就再没有听说过剑宗之名,很多人都怀疑,上古剑宗是否传承了下来,又或者,这干脆就是一个流言。不过,骨皇为慎重起见,还是把这个宗派列上了。
“呼!——”
看完这几行字,方云长吁了一口气。《近古时代》上提到的这几个宗派,没有一个不是庞然大物。要想得到这些功法,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现在的实力,施展地变之法后,几乎可以硬捍普通天象高手了。倒不必急于搜寻灵慧级的功法!还是回去之后,让赵伯言搜寻一下,看有没有这几本经典的下落!”
方云心中想道。
放下心事,方云沉下心来,把境界再恐固一遍。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眨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
“将军,侯爷有请!”
这一天,方云正在帐篷里,一名传令兵道。
“侯爷?”方云微怔,即随明白过来:“可是莽荒侯?”
军中有三位武侯,一位贵族侯。如果是武侯有请,称呼就是“武侯有请”,而不会是“侯爷”。
“正是!请随我来!”
传令兵点点头。
“居然是许渊,”方云心中微动,一年前,在东郊猎场,他和大哥方林,可是把许渊的长子许权,在旗杆上绑了一天。虽然是少年人的争执,但许权毕竟是莽荒侯世子,代表的是莽荒侯的脸面。这么对待许权,等于是打了这位莽荒侯的脸面!
“这位侯爷,该不会借机对付我吧?”方云心中若有所思道,不过转念一想:“怕什么!我马上就要位晋大将军,要去兵部述职。他再厉害,也不可能糊涂到,这个时侯动手!”
地位越高,顾虑越多,越是很多事情不能亲自动手!
走出营帐,外面风雪呼啸,但已经没有战时那么大了。跟随传令兵,方云一路向莽荒侯的营帐走去。
莽荒侯的营帐,在擎天峰,一座巨大的战时帐篷矗立在峰顶,方圆数千丈的范围,没有风雪能靠近。门口,两排仪态威态侍卫站立着。
方云进了帐篷,帐篷里燃烧着一个炭盆,非常温暖。另外,地面铺着质地上乘的红色毛毯,对着里面,有一张长方形的书桌,一个双肩宽阔,面色如玉的男子,正盘坐桌前,书写着什么。
只是瞧第一眼,方云立即感觉,莽荒侯身上流露着一股复杂的气质,在强烈的霸气中,又糅合了一股儒雅的气息。
这样的人物,如果放到儒家史官笔下,立即就会提笔写下两行字: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看到脚步声,莽荒侯放下笔,抬起头来,眼睛中迸射出一股龙虎一样的光芒。
“末将见过侯爷!”
方云立即单膝下跪。
莽荒侯神色平淡,打量了一眼方云,开口道:“方云,你可知罪!”
“来了!”
方云心中微微一震,立即知道这位莽荒侯要难。
“末将不知,还请侯爷明显!”方云道。
“哼!你擅离军伍,提前到达莽荒,却隐而不报。眼中可有军纪,朝廷!”
莽荒侯冷声道。
听到莽荒侯拿这件事情问罪,方云微微意外。莽荒侯虽然言辞犀利,但口气中却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
“奇怪,莫非我错怪他了!”
方云本来想随便找个借口,应对一下。突然想起平鼎侯十多年来,一直接拢莽荒侯,却没有成功的事情,心中一动,坦白道:
“回大人。末将与武侯杨弘的恩怨天下皆知。末将也是立功心切,怕武侯以公报私,将我调回后方,不能为朝廷分忧!”
莽荒侯眼中掠过一丝异色,似乎方云坦率,出乎他的预料。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莽荒侯道:
“此时,只可一次,下不为例。武侯为大军之魂,地位崇高,切不以小人之心,妄自摧度。切记!”
方云听到这翻话,立即知道莽荒侯并无责怪的意思。想起上京城中那位,心中顿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虎父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