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船首像【滑稽小丑】能将炮弹偏转30％，【复仇天使】则能将命中率提升30％。
两者抵消，瞬间便将原本差距悬殊的炮战，重新拉回到了硬碰硬的火力比拼。
大型种海怪招潮蟹虽然就是在天球环流带中长大，对这片海域极为熟悉。
但远程定位终归没有那么精准。
只让金鹿号出现在了马戏团号的侧后舷，没能直接抢占最具优势的“t”字位。
集火发射的灼热弹自然而然也全都落到了侧后舷。
十五门火炮整整共计30颗铸铁炮弹大约有一半命中敌舰。
马戏团号的船尾顿时开花，焦黑的木屑飞溅，船壳纷纷炸裂。
轰隆隆
那些没有被船首像特效挡住的炽热炮弹，轻而易举洞穿这里单薄的船板，一颗接一颗钻进了船舱，开始起舞。
这一艘名义战列舰要远比削平艏艉楼的【金鹿号】高的多，那些炮弹大多都落到了它的上下两层贯通火炮甲板上。
巨大的动能推动着炽热的炮弹在封闭的船舱中疯狂弹跳。
从一侧碾压到另一侧，木质炮车、束缚炮车的索具、弯曲的橡木横梁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它们冲锋。
原本那些正在这里操炮，准备近距离射击【枪骑兵号】的众多小丑炮手，瞬间就倒了大霉。
纵使是那些【荣耀阶梯】路线的三阶超凡者，大多也没有硬抗炮弹的能力，更何况只是受到一张大鬼牌污染的他们？
像颜料一样的彩色血雾喷的到处都是，甚至顺着战舰的缝隙流进了大海里。
水里正准备开饭的食人鲨摇了摇头，瞬间没有了胃口，血红色的眼睛里透着嫌弃，这乌七八糟的玩意儿狗都不吃。
“我的腰，我的腰，嘎嘎啊啊啊”
“我的肠子掉出来了，救我，救我啊。
哈哈哈，有趣，这肠子好有趣”
受伤的小丑边笑边哭，语无伦次，像是除了笑之外，已经难以再表达其他的情绪。
身上的小丑装束更是如此，明显跟他们的血肉长到了一起，“专属定制皮肤”成了他们真正皮肤。
说他们不是怪诞，又有谁信？
短短十几天过去，这帮小丑分明已经病入膏肓。
“双弹射击，再射！”
火炮后坐力推动装载着火炮的滑车猛然后退。
训练有素的炮手们，清洁炮管，熄灭火星，装填发射药包、塞子、两颗弹丸一根通膛杆将它们一起推到炮管底部彻底杵实。
最后捅破炮膛里的药包，在药池灌满火药，两侧炮手拉动绳索使火炮重新复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前后也只用了不过半分钟。
在任何一个国家编写的《炮术操典》中，他们的表现都足以评的上一个优秀。
也正是得益于船上这批从数千人中选拔出来的精锐炮手，让拜伦敢于在激战中使用一次装填两颗炮弹的双弹射击。
不仅如此，他还将金鹿号上原本装备的14门，各有近一吨重的6磅加农炮，全都换成了重量更轻，口径却更大的18磅卡隆炮。
加上原本的一门32磅卡隆炮，总投射质量超过了280磅，跟许多五级巡航舰都有的一拼。
“哈哈哈，是【海猎人】阁下来救我们了。
快，趁着这個机会，赶快还击。”
阿尔弗雷德兴奋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回归各自的作战位置，各炮组装弹，给我狠狠地揍它！”
【枪骑兵号】本是一艘标准的32炮五级巡航舰，跟当初追杀拜伦和食人鲨号的【严厉号】属于同一级战舰。
却又经过了一次薇尔莉特主持的火力升级，下层火炮甲板是20门18磅炮，一层露天甲板则换装了12门12磅卡隆炮。
经过【金鹿号】长时间的实战，一点点拿来主义，再加上一位大匠师的巧手，新式卡隆炮的形制和作战方式渐渐成熟。
重量仅有同口径长管加农炮的1/4-1/3，装药量更少，大幅减缓后座力和炮管温度。
优良的工艺抵消了炮弹初速和准确度的损失。
滑动炮架，调整火炮俯仰角的特制螺栓，再配上简化的瞄准装置。
即使是未经训练的非炮手海员，只要操作得当，也能在近距离给予敌方毁灭性的炽热一击。
十分适合用来大规模扩军。
至于射程要逊色于加农炮，远程火力不足的问题？
反正海上战斗的通常交战距离基本都在一百米左右。
射程问题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反而可以最大限度发挥火力优势。
这就是技术代差！
况且，不敢打接舷战，跳帮俘获敌船的海盗，还算是什么海盗？
卡隆炮简直就是为海盗船而生，渐渐成了先锋领航殖民贸易公司旗下私掠舰队所有海盗船的必备利器。
甚至兵工厂里第一个用8号水晶头骨【羽蛇神】生产出来的，就是用于切削钢柱的精密水力镗床。
这个时候，在意识到【船首像·滑稽小丑】的能力之后，枪骑兵号也顺便将弹药换成了霰弹筒。
你就算能偏转30％又怎么样，我一次性500颗弹丸打过去，根本不差那30、50的。
致命的弹丸和焦灼的硝烟瞬间淹没了马戏团号。
【食骨小丑】克拉斯金站在没有任何掩体的后甲板上，不可避免地被左右夹击的流弹击中。
身上顿时多了好几个弹孔。
但不等彩色的血液流出来，内部的苍白血肉只是微微蠕动，就让可以随意【四分五裂】的科拉斯金恢复如初。
血淋淋的嘴巴依旧在笑，眼中却怒火喷涌：
“还击，赶快给我还击。
右满舵，转向撞上去，抓住那个该死的海猎人，夺回我丢掉的鼻子！”
面部正中那个硕大的血洞，让此时的小丑就像是一只狰狞的恶鬼，择人而噬。
这艘海盗船仗着自己在无风带的机动性，开始转向，后舷处于射界之中的几门大炮也同步开火。
可因为刚刚才硬吃了一轮金鹿号的集火，导致附近炮位的炮手缺员严重，炮车也被损毁不少。
稀稀拉拉的一轮炮火打过来，并没能触发10％的爆炸效果。
最好的战绩也只是打断了主桅的一根升降索，在正常有风的情况下或许会出大问题。
但反正现在一丝风都没有，帆缆长立刻带人冲上去抓紧时间抢修，也一点不会耽误事情。
这个时候对拜伦一方最恶劣的状况其实是对方有机动性，他们这一方却没有。
“给我把备用的绳索从锚孔里扔出去，另一头系紧龙骨。”
“是！”
布鲁赫立刻领命而去。
同时，对面的【枪骑兵号】也执行了同样的命令。
拜伦则站在自己的指挥位上，看着即将完成调头这个战术动作的【马戏团号】，眼底深处一片刺目的红光闪烁：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我这里没有一斤肉是能白吃的。
你们也是时候该上线了，驴·食人鲨·马们！”
一只只黑色的鲨鱼鳍浮出水面，在两条战舰面前分成了两组。
即使平均体长已经接近十米，但是在这片大海上依旧还是一群小不点的27条食人鲨，各自咬住了一根粗大的缆绳，拼命甩尾。
然后两艘排水量高达几百吨的海盗船便重新动了起来。
速度越来越快，并没有输给马戏团号多少。
只是现在海上没有风，许多取巧的战术也不再奏效。
随即三道白色的水线划过海面，开启了三艘战舰之间的海上追逐战。
马戏团号在中间，金鹿号和枪骑兵号在两侧，将各自的侧舷火力发挥到了极致。
“啊啊啊”
“开火，自由射击！”
哀嚎连连，炮火喧天
炮口呼啸的热风和滚滚的刺鼻硝烟，似乎让这条临时无风带的空气都重新沸腾起来。
“兄弟们坚持住，只要撑过半小时无风期，没有任何人能留下我们世界最快的【金鹿号】！
马戏团号不过是区区一艘用商船改造的‘燕级’，名义战列舰中的垫底货色。
今天我们就要混帆船逆斩战列舰！
*他娘的！”
马戏团号的排水量只有682吨，火炮甲板长度40米，载炮数量50。
下层贯通火炮甲板22门18磅加农炮，上层22门9磅加农炮，船艉楼甲板4门6磅炮，艏楼甲板2门6磅炮。
这种用大型商船改造舰，统一被划分到“燕级”。
海盗城黑帆港就有一座大型船坞，可以对商船进行相应的全套改造。
这种50门炮战舰，不仅对标所有双层火炮甲板的下限，也对标所有名义战列舰的下限。
即使在所有的名义战列舰中也是最最轻量级选手。
对比薇尔莉特的波特兰级50门炮四级舰【烈焰玫瑰号】，排水量高达1088吨，显然大大不足。
如果【烈焰玫瑰号】算是轻量级之下的“轻雀量级”，那【马戏团号】就是最低的“轻蝇量级”。
虽说拜伦麾下的两条战舰所有火炮加起来数量都不如它多，但是总投射质量却已经毫无疑问在它之上。
即使间或就会有一颗小丑炸弹在落到拜伦的船上，轰然爆炸，他依旧相信最终胜利的一定会是自己。
哪怕在此过程中，一个个从数千人中精心选拔出来的精锐海盗在爆炸中接连支离破碎。
里面有先前还在一起高唱：“一百国家，向我称臣”的爽朗炮手，也有认真听他讲课的候补军官
但这就是战争！
拜伦意志坚若磐石的同时，心里对得到882枚骷髅金币，打造不死军团【死亡之翼】的愿望也越发强烈。
反观马戏团号却率先撑不住了。
“不行，他们的火力太强，不能这么下去了。
水里的鲨鱼都是那个海猎人在控制，只有直接干掉他我才有胜算。”
食骨小丑科拉斯金也意识到，自己这位堂堂大海盗在海战中竟然占不到什么便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掏出了那张黄金大鬼牌。
哪怕每一次借助这件诅咒之物的力量，全船灵性被污染的程度就会加深一分，但此时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将咧嘴大笑的那张黄金大鬼牌贴到身边的一门火炮上，用一片巨大的红布将自己和火炮同时盖住。
啪！
打了一个响指，瞬间发动了被极限增幅的【小丑戏法】。
只见红布下盖着的一人一炮瞬间像气球一样飞速膨胀。
伴随着一阵猖狂的大笑声，一个足足有几层楼高，巨人一般的恐怖小丑出现在了甲板上。
那门火炮也体型暴涨，变成了一门涂着七色油彩的巨型礼炮。
小丑抖落头上彩色的头发，落地瞬间就膨胀成一个儿童大小，长着木头鼻子，穿着背带裤的木偶。
它们端着木质的火枪，争先恐后地钻进礼炮中。
科拉斯金又随手抓起一把自己的小丑船员一起塞进了炮膛，然后将礼炮瞄准【金鹿号】。
“小丑绝不会输，吃我小丑戏法——空中飞人，嘎嘎嘎”
嘭！
一声巨响，礼炮中的木偶和小丑就像马戏表演中惊险的空中飞人一样，瞬间飞向了对面金鹿号的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