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顺着声音回看,竟然是秦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呢大衣,围着一个卡其色格子的围脖,伫立在看风中,眉目深情的看向自己。
白雪迎着他走了两步,
“秦先生,有事儿?”
秦策脸色不怎么好,他默然点头,就朝着自己的车方向走去。
霎时间,一阵阴风刮过,就像小刀在白雪脸上撩了一把,生疼。
站定后,秦策猛地转身,低头凝视着白雪如秋水一般动人的眼眸,
“昨天晚上,章其元过来找我。说,”
秦策嘴角上扬,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他说,温厂长是他儿子。亲生儿子。我不知道他和我说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还是找你一下。”
秦策清了清嗓子,
“你也别想太多,我觉得章律也许对死去的儿子忧思过度,所以患了病……”
秦策掏出一支烟,他想点燃,可是刚把烟头叼在嘴里,他还是收回烟,塞进了烟盒。
“你就没问问他?”
白雪不是小姑娘,秦策这个人是人精不可能听完就算。
秦策尴尬的笑了一下,还是叼着烟,点燃,打火机的火苗映燃了她的半张脸,半明半昧。
“聪明。”
他转身,把烟雾喷在树上,“我问他,你来江州这么久,就是打算认儿子么?”
白雪屏住呼吸,心跳加快,等待秦策的回答。
“他说不是,他说虽然温淮之是他的儿子,可是他想起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活着,他就生气。为什么他的小崽要死,而温淮之却能好好地活着。”
白雪眯起眼睛,
“所以,你告诉这些事,是什么目的?”
秦策也不藏着掖着,他直接把烟头熄灭,扔进垃圾堆里,“我说过我在追求你,我在考虑要不要和章其元合作,温厂长死了,我兴许就能如你的眼。”
秦策的话,毫无章法可言。白色一听,就知道秦策在那自己玩笑。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大可以暗中操作。可见,你说的,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秦策仰天大笑,爽朗的笑声,在初冬沉闷的街道上蔓延。
“白雪,你是冰雪聪明的。”
他拍了拍手上的烟灰,“确实,章其元和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也在考虑真实性。我不排除他有发疯的可能。”
白雪心中掂量起来,聪明如秦策,他一定会知道温淮之和章其元有血缘关系的事情。这件事没必要隐瞒,争得先机才是硬道理。
“秦先生,你知道章其元为什么想让温淮之死么?”
秦策被问住了,如果在父子关系层面上,他不觉得天下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好好活着,毕竟他自己也身为人父。
“不明白。”
白雪杏眼中,布满了初冬的寒意。
“那是因为二十多年前,章其元在温淮之面前,亲手勒死了温淮之的母亲。”
白雪语调不变,就像读一本小说,还是不怎么合格的猎奇小说。秦策心底的寒意,止不住的往外喷。
“为什么没有被捕呢?我知道在二十多年前,社会是很封闭的!”
“他溜了,溜到了港城。”
良久,秦策把情绪抽离回来,他眼中布满了淡红色,和眼白融为一体。
“我可以帮助你,让章其元坐牢。”
白雪淡然一笑,
“不用你麻烦了,我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自己有本事让章其元坐牢。”
秦策双手插兜,目光灼灼的盯着白雪,他觉得自己和白雪说话聊天,已经成为人生中少有的能让他快乐的事情,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我去告诉章其元,说你准备对他下手?让他防备着一点?”
他的语调很有意思,带着玩味。就连眼角眉梢,也藏不住的挑逗。
“我昨天已经和他宣战了,只要他不傻,应该就能听出我的意思。秦先生,再见了,我还要回店里忙事情。”
白雪说完,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秦策身边。她让手阔步,往自己的店面走去。
秦策呆住了,他从没在一个女人身上输过,白雪除外。
看着白雪的背影,秦策突然心中乱跳起来,别说让自己输了,就算让自己付出一切,换得白雪一个吻,他也心甘情愿。
几天后,夜色即将来临。
白雪跳下公共汽车,沿着马路,准备往长征厂方向走,她被一辆黑色轿车拦住了去路。
滴滴两声喇叭声,吸引了白雪的注意。
车玻璃拉下,白雪看见了赵家栋的脸。那张脸很有意思,和以往不一样。
“赵参谋,你看上去很精神啊?”
白雪觉得很神奇,几天不见,赵家栋就像年轻了十岁,眼边细细密密的鱼尾纹,也像是被熨斗烫平。
赵家栋伸出头,朝白雪勾勾手指,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