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见胡大花昏倒了,连忙上前查看,她把手指搭在胡大花的脖颈处,发现脉搏是正常的,应该不是心脏骤停。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姚强,帮忙,赶紧送医院!”
有了白雪的指挥,姚强二话不说,扛起胡大花就走。
白雪把账本揣进兜里,抱起小花紧跟着姚强去了。一路上,小花哭得稀里哗啦,不停地在白雪怀中往前伸胳膊,想抱住自己的妈妈。
“妈妈!”
白雪被折腾的全身是汗,却还是极有耐心的哄孩子。
“小花不哭,妈妈就是病了。”
“不是!妈妈死了!”
小花哭的撕心裂肺。
白雪是既心疼,又好笑,这要是自己孩子,她高低今天逃不过一顿毒打。
“你妈真没死!”
“不,死了……哇……”
白雪见她这么闹腾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她一手掐着孩子,一手掏出一颗奶糖,递到小花手中,孩子这才止住了哭闹。
姚强把胡大花送进最近的医院,在急诊室里,医生初步检查后,递过来一个缴费单。
白雪匆匆看了一眼数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把小花塞给姚强。
“你看一下孩子,我去缴费。”
白雪刚走出两步,就被姚强叫住了。
“等着!”
姚强掏出刚分红的88块钱,塞给白雪。
“我看过了价钱了,你的钱肯定不够,这个给你。”
白雪苦涩的笑了一下,接过钱,“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先垫着。”
医药费一共是152块钱,白雪和姚强的分红加在一起,刚刚够缴费的。
白雪为了更好照顾胡大花,干脆请假,专心在医院照顾母女二人。
一连几天,白雪都没有在招待所出现了。温淮之觉得有些蹊跷。
原来上下班时,自己总是能碰见白雪。但是几天下来,白雪竟然消失了。莫非,自己那天晚上说的话太重,伤了她?
温淮站在窗口,有意无意在楼下扫着空荡荡的小广场,他思索了一下,随即拨通了牛经理的电话。
几分钟后,牛经理恭恭敬敬的出现在518。
“温厂长,您有什么事情吗?”
牛经理站在518号门前,抱着手,显得很拘谨。
温淮之清了一下嗓子,开门见山。
“白雪去哪了,我这几天都没看见她。”
牛经理微微颔首,更加拘谨,“白雪向我请假了,她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几天。”
温淮之的神情松了松。
“她家住在哪?”
对于这个问题,牛经理一点也不意外。
这更让他确定了一件事,温厂长和白雪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牛经理回答的非常痛快,脸上笑意满满,“家属区,南院,69栋楼4楼左手。”
“牛经理很爱护员工啊,记得这么清楚。”
温淮之冷不防的来了一句,把牛经理吓得一个激灵。
他哪里是爱护员工啊?他早就把白雪家地址背的滚瓜烂熟,随时准备去“要”自己的杂志。
牛经理的脸色一阵青红。
“啊,对。如果单位上有急事儿,我好去通知他们。”
牛经理尴尬的笑了笑。
温淮之记下了白雪家的地址,却没有第一时间去。
他打发走了牛经理后,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开始整理工作上的事情,直到晚上八点。
天黑如墨,星星遥遥的挂在天边,一闪一闪的。
温淮之站起来,抻了抻胳膊,他拿上外套去了南院。站在白雪家楼下,温淮之抬头扫了一眼四楼的窗户,幽暗的灯光,从玻璃里透出来。
他捻了一下手心,微微发涩。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温淮之下意识的转身,想走。
就在转身的瞬间,温淮之正好怼上了白雪的脸。白雪脸上蜡黄,眼神疲惫的看着他,有些惊讶。
“温厂长?”
白雪声音发虚,刚刚说出温厂长三个字,就软塌塌的往下坠。
温淮之眼疾手快,伸手揽过白雪的腰。
她整个人陷进了温淮之坚实的胸腔中,昏了过去。
“白雪!”
温淮之一手托着白雪,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
毫无动静。
温淮之紧紧蹙了蹙眉,他不由不说,打横抱起白雪就往职工医院去了。
把白雪放在急诊室床上的时候,一张纸条,从白雪口袋里滑了出来。温淮之捡起纸条,展开一看,发现是江州第一医院的住院缴费单。
她扫了一眼白雪的脸,又盯着单据。
“同志,麻烦让让。”
白大褂医生走到温淮之身边,要为白雪做检查。
“嗯。”
温淮之失了魂似的,默默退出急诊室。
刹那,急诊室里传出白雪的声音,虚弱疲惫。
“我没病。”
温淮之瞬间回神,他转身回到急诊室,发现白雪从床上跳下来,开始穿鞋了。
原来,这几天为了照护胡大花和小花,白雪累得精疲力竭。她今天和姚强换班回家,就是为了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温淮之冷峻的脸,压了上来。
他按住白雪的肩,让她动弹不得。
“病了就要住院。”他的声音冷冽,让白雪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白雪扬起下颌,盯着温淮之的脸。
“我没病啊。”
急诊室的医生见白雪醒了,也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他指了一下对面的病房,“你要没事,我就要去对面了,还有人昏着呢。有事儿叫我。”
“好,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温淮之的下颌紧了紧,欲言又止。
白雪挥开了他的手,
“我真没病,温厂长,谢谢你送我过来。但是我现在要回家了。”
温淮之亮出白雪掉出来的纸条,抵在她的眼前。
“你还小聪明,化名胡大花去看病?”温淮之勾起一侧的嘴角,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
温淮之声音很小,他明明说着最狠的话,眼中却泛出前所未有的关切。
“女人,要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