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苏牧之意外的是，直到他吃饱喝足走出红尘斋，那陈泰也没有来找他麻烦。
不由让他有些失望。
本来还寻思着对方要是来找场子，自己还能再收点。
不过不来也罢，三百金自己就笑纳了。
苏牧之衣角被秦念牵着，也没有第一时间要回府的意思。
此时夜幕刚好，街道之上热闹非凡，他打算去逛逛，顺便随便看看。
仔细想想，自己重生以来，神经一直都紧绷着，偶尔放松放松，也没有什么大碍。
他本来想自己一个人走走的，但秦念似乎也不愿意回去，便只好这般牵着走了。
只能说有点怪。
“老板，这四阶落雷符怎么卖？”
“什么？九百银币？”
“九十卖不？”
“......哎哎，不卖就不卖，别撵人啊。”
苏牧之扯了扯衣袖。
真的是，推推攘攘，有辱斯文！
价格不满意咱还可以再谈一谈嘛。
“大娘，这长枪不错哎，能分开卖吗？”
“什么分开卖？就是枪尖和枪身分开卖。”
“不是，我不要枪尖，我只要个枪身，两百？二十成不？”
“什么，白送不要钱？真的假的？”
那摊主大娘一瞪眼，长吸一口气：“滚！”
河东狮吼，不过如此。
就在如此接连五家之后，秦念破天荒说了句话。
“你很缺钱吗？”
苏牧之笑着摇摇头：“你不懂，砍价是门技术活。”
秦念沉默。
你这样，砍价不砍价自己不知道，但早晚要被人砍可能是真的。
就这样，苏牧之领着秦念，一路只逛不买，偶尔有言辞犀利的摊主说他什么穷逼，买不起别碰之类的话，苏牧之也不在意，微微一笑便继续下一家。
“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啊。”苏牧之两手空空，神情却满是舒坦。
秦念心情略微有些复杂，半天憋出一句话：“你开心就好。”
“走吧，打道回府。”苏牧之一挥手，就准备回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惊呼求救声响起：“救命！杀人了！！”
苏牧之循声扭头。
一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男子满脸惊恐，从一黝黑小巷钻出，瞧见苏牧之后，便笔直朝他冲过来。
“救命！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那男人大步跨来，语气急促，仿佛下一秒他就真的要被什么人杀了一般。
苏牧之眉头皱起，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悄悄后退一步。
而那男子不管不顾，直接朝他奔来，口中满是救救我之类的话语。
就来双方距离不过五米之时，那男子突然暴起，从袖口中抽出一把匕首，整个人瞬移向前，速度极快。
苏牧之瞳孔猛烈收缩。
一把匕首在他双瞳之中倒映，且越来越近。
-1200！
噗嗤！
危机时刻，苏牧之下意识装备上天残甲，随后只得抬手以掌拦下。
“玩家【狂人山鸡】对您发动攻击，您可进行防卫，不计入红名的同时，对方死亡后每一件装备掉落率提高至百分之八十。”
狂人？山鸡？
狂人山鸡满脸癫狂之色。
“去死去死去死！！”他拼命地将匕首往前送，像个疯子。
苏牧之面无表情，随后那只被贯穿的左手猛地一握，透过匕首紧紧地抓住了狂人山鸡的手。
后者只觉得手上一股巨力袭来，之后是剧烈的疼痛感。
苏牧之用力一扯，狂人山鸡疼得难以自拔，松开了匕首，半跪在地。
双方巨大的力量差距，让他疼得额头冒汗。
随后狂人山鸡只觉得耳边有一阵呼啸声传来，在之后脸颊传来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倒飞出去的他在地上连滚带爬十多米，伸手一抹全是血迹。
苏牧之有些意外。
没死？
随后他打开探查术，瞬间了然了。
装备不错，属性叠加挺高的。
也难怪能破除自己1160的防御，还能硬接一枪不死。
-300！
苏牧之蹙眉，看着左手那贯穿伤口处。
乌黑一片。
还用毒？
而后他探查起那匕首的等级。
三十五级？
苏牧之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看来，这背后还有些门道啊。
能让人无视级别装备武器和使用道具的东西自然是有的，但现阶段，估计没有什么玩家能弄到，狂人山鸡这种现在都才十九级的玩家，自然更加排除在外。
那么不是他们这种试炼者，剩下的只能是幻界原住民了。
苏牧之恍然大悟，难怪红尘斋没有对自己动手啊。
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无为！”狂人山鸡咆哮一声：“是你，都是你！”
“老子能有今天的处境，都是拜你所赐！”
苏牧之目光平静：“本来我是不愿意跟你多说哪怕一句话的。”
“但是我人好，索性多跟你说说。”
他一步步靠近，眼神冰冷，即便一手淌血不止，且还有毒素不断削减他的血量，他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在你说出这些话之时，可曾想过你自己做了些什么？”
苏牧之慢慢地将断刃枪挪移至他的脑袋之上。
“一想到你这种货色，将我父母的复活机会消耗去两次...我就有些火大啊。”
噗嗤！
赤蓝光芒绽放，掩盖了那喷射而出的红白之物。
紧接着，一股伟力将狂人山鸡的身躯羽化，化作光点散去。
苏牧之脸色平静，直到所有光点消失后，他才缓缓将手中那把匕首抽出，收纳进背包。
之后他取出解毒丹和回春丹，将状态补满。
秦念整个过程都站在原地。
她能感受一切，但这次却疏忽掉了那若有若无的杀意。
苏牧之察觉到了，但有些托大，第一时间没有使用探查术。
或者说他没想到有玩家敢在望月城中对自己出手。
原本以为是幻界的原住民......
“你流血了。”
秦念突然开口。
苏牧之手中长枪收回，抬手仰头，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那在丹药作用下逐渐愈合的伤口。
许久不曾被比自己弱的人偷袭受伤了。
“没事，习惯了。”
“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苏牧之毫不在意，事实上他也真觉得没什么。
站场厮杀，以掌硬接敌人武器挥砍，是常态。
“要我看看吗？我好像...懂点治疗？”秦念有些不确定道。
苏牧之笑了笑：“没事，我这伤口都快愈合了。”
秦念闻声后，也没有坚持。
只是...心中有些异样情绪。
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