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娴韵让人端来了糕点和杏肉蜜饯放在正厅的桌子上。
刚摆好,雅朵便换好衣服走了进来了。
她被桌子上的点心吸引住了。
那点心被做成了绿色的花型,还有黄色的星星的形状,另外还有黄色的蜜饯。
雅朵问道:“这是什么点心?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李娴韵笑道:“绿色的是绿豆糕,黄色的是枣糕,装在碟子里的是蜜饯。”
今日清晨,她把大部分的绿豆糕和枣糕送到了冰粥铺子,还特意留了一些给宫里人吃。
蜜饯还是李娴韵昨日做的,保存在瓷罐里面,上面用黄油纸盖住,再严丝合缝地盖上盖子,这样保存的时间长,不用担心那么快坏掉。
长则六个月短则三个月蜜饯都是可以吃的。
雅朵拿了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入口即碎,晕在舌尖上,除了香甜还有绿豆淡淡的香味儿,味道绝佳。
雅朵边吃边连连生叹。
她又拿起枣糕吃,和绿豆糕相比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很软还带着黏黏的感觉,有浓浓的枣味儿,香甜软糯,很是好吃。
雅朵笑道:“娴儿,你是从哪里请来的厨娘?厨艺真是精湛绝伦,快让祖母看看。”
卓玛忍不住插嘴道:“老祖宗惯是慧眼识人,今日可看走了眼。”
她是雅朵一手带出来的,因为细心周到且单纯良善,又会武功,便被雅朵打发到耶律焱身边侍奉。
所以卓玛对雅朵十分亲昵,说话也便随意了些。
雅朵看着卓玛笑道:“你这个臭丫头,说话别卖关子,快说。”
卓玛笑道:“老祖宗不是找做糕点的厨子吗?那厨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您却没有发现。”
雅朵是极通透之人,当即睁大眼睛看着李娴韵。
“娴儿,做糕点之人,不会是你吧?”
李娴韵自是笑靥如花,说道:“孙媳可不敢抢厨娘们的功劳,这糕点是厨娘们做的,孙媳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指点了一二。”
如此谦虚,还不冒领功劳,雅朵对李娴韵不觉又高看了一眼。
“你这孩子还有多少惊喜要给祖母?”
惊喜可不就来了吗?
卓玛指着碟子的蜜饯,笑道:“老祖宗,您尝尝杏肉蜜饯,是主子亲手做的。”
雅朵轻轻捏了一个放在嘴里,嚼了几下,点着头说道:“不错,好吃。”
她说着又捏了一个放在嘴里嚼着,说道:“阿焱有了你可是有口福了。”
几人有说有笑,房间里自是一派喜乐融融的景象。
耶律焱闻讯赶来的时候,便听到正厅里传来说笑的声音,看来两个人相处得还挺好。
其实,当他得知雅朵回宫之后在内务府闹了一场,便有点担心两个人会因为这事心有芥蒂。
他便着急忙慌赶过来,一回来便是这般光景。
看来是他多虑了。
耶律焱走了进来,一屋子的宫人见状纷纷跪下曲臂行礼道:“参见可汗。”
李娴韵正和雅朵坐着说话,此时也站了起来,向耶律焱曲臂行礼。
虽然耶律焱免去了她行礼,但是眼下老祖宗在,也不好失了分寸,给人留下恃宠而骄的印象。
耶律焱一进门便噙着笑看着李娴韵。
雅朵全将在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耶律焱看向雅朵,笑道:“祖母,您来上京怎么也不说一声?”
祖孙俩由金乌搭线都合计好了,演起戏来。
雅朵斜睨了他一眼。
“怎么?不愿意祖母回京,怕祖母碍你的眼?”
“怎么会?”
耶律焱说着走到李娴韵身边,抬手虚握住她的小臂,示意她坐下。
李娴韵坐定之后,耶律焱也坐了下来,就坐在她旁边。
耶律焱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坐在李娴韵身边,总喜欢把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
他浑身充满野性,同时又有一丝慵懒。
李娴韵看了他的胳膊一眼。
那意思是让他在长辈面前收敛一些。
耶律焱只好把胳膊放了下来,顺手拿起桌案上的一个蜜饯吃。
雅朵最初不觉得有什么,见两个年轻人到一处后,真是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看得人不免心花怒放起来。
“这么早回来,又懒政了不是?”
耶律焱又拿了个蜜饯吃,嘴角上弯。
“孙儿素来勤勉,躬耕不缀,祖母只管查验,若是打了诳语,祖母还像小时候打孙儿手板便是。”
雅朵“哼”了一声,指着耶律焱,对李娴韵说道:“这个混小子,他小时候,我就打过他一次,结果嫉恨上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若是不打他一顿,都对不起他说了这么多年。”
这种时候,李娴韵自然不能说话,只抿嘴浅笑。
不过心中不禁感叹祖孙俩的关系竟如此和睦。
耶律焱噙着笑意看了李娴韵一眼,对雅朵说道:“舟车劳顿,您定然是累了,孙儿让娴儿把您的宫殿收拾一下。”
雅朵之前也住在宫里,有自己的寝殿。
雅朵闻言撇了撇嘴。
“你们夫妇俩这是急不可耐地要把我这个老婆子赶走是吧,我还回来干什么,干脆回去好了。”
耶律焱轻笑出声,说道:“好好,一切都听您的,您想住在哪里便住在哪里吧。”
声音温柔愉悦,逗着“老小孩儿”。
雅朵向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住偏殿,你们夫妻俩住主殿。”
李娴韵转头看向耶律焱,眼中的意味分明。
耶律焱会意,对雅朵说道:“祖母,我们俩不住在一起。”
雅朵一听,神色瞬间变得严肃,冷声说道:“这不是胡闹吗?!”
耶律焱转头看着李娴韵说道:“娴儿,你先出去。”
“可是……”
“没事。”
李娴韵向雅朵行了一礼,便走了出去,却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口避人处站着。
只听雅朵冷声说道:“你们既然成了婚,为什么不住在一起?还是你们都各有想法?”
耶律焱浑厚的声音传来,说道:“没有,只是眼下大业未成,孙儿不想往儿女情长这方面想。”
李娴韵轻抿唇瓣,明明是耶律焱为了照顾她的心思,才没有住在一起,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就知道是你的原因,当年我张罗你婚事的时候,你便百般推脱,理由便是这个,眼下成了婚还是这个。”雅朵冷声说道,“我苦心教导你,没想到竟教得你这般不负责任。婚姻不是儿戏!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对人家好,难道你还想以后和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