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要肖想谁啊
今日顾怀之也在宾客之列,但是他以有要事为由推脱了此次寿宴,只托人送了礼过来,便是没见到这出好戏。
曹夫人被齐老当着众人面生怼了一通,也不动怒,心境极是沉得住气。
“庶子也好,嫡子也罢,都是我的孩儿,都姓曹。”她换个坐姿斜倚在桌子上,姿态清贵,凉凉看了一眼唐元元。
“这人呐,还是提早看清事实的好,不该肖想的便趁早绝了念头,省的日后做了灯下鬼无处伸冤。”
被这么单拎着阴阳怪气,唐元元再是好脾气也到了极限,冷笑两声。
“曹夫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不说两句觉得会难受死是不是?”
她要肖想谁啊,莫名其妙地在这点她,真无语。
“混账!”曹夫人见她一个女娃家的,还是个晚辈就敢这样顶撞,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叫秋玲上前给她一耳光。
却被最上座的两个官老爷冷冷一喝,“尔等反了天不成,敢当面撒野,看来是底下关不住的臭虫们都跑出来作妖了。”
这俩官老爷一个是医学司王大人,一个道会司的秦大人,顾名思义,分管县上医药与道派。
但凡把生意做大的家族,与官府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可言名的搭钩,曹夫人见好就收,领着丫鬟与陈叶石告辞,先行一步回去了。
“四娘子受委屈了,早知道还不如让你就在后面待着呢,出来受这一肚气。”林捕头有些内疚,人被叫出来,有他一部分责任。
“不碍事的林捕头,就是被说了几句,我也没少块肉。”唐元元打着哈哈,转头跟王大人与秦大人行礼,“民女多谢二位大人解围。”
这俩大人可是对她的大名印象颇为深刻,衙门的正八品县丞,段儒山段大人便是因为她的干系,被县太爷打入大牢,到现在还没有定论呢。
不过他们俩的官职与衙门的要职并无直接关联,加上内部人心不齐,斗来斗去,倒也不怎么在意。
这时候,汪子安从后面走出来,抱着胳膊靠在不远处瞧着他们这边闲聊。
他转转眼珠,走到陈叶石跟前,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后者苍老的面容随即有些不情愿,他立时冷下脸来。
果然被陈家六兄弟说对了,这老爷子根本没想着结清剩下的席钱,幸好他事先想到这一点,趁着现在几个大人都在,问他算钱。
“老爷子耍无赖也行,咱们就瞧瞧当着这么多官老爷的面,你如何收场,反正我们又不急,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他低低的语气靠近陈叶石,补上一句,“不要觉着我们掌柜是个女的就瞧不上,她若是动怒,你承受不起。”
听闻这话,陈叶石转头看看四周,大人们都在,也不好糊弄过去,浑浊的眼珠子毫无生气地剜了汪子安一眼。
原本他想着交个订金把事办了,然后待宾客都散去后,把唐家班的人使唤到自己那六个不孝儿子们跟前结账去,他落个轻松自在,还不用花自个的钱。
现在倒好,人都没走\/光呢,就来找他算钱了,他还想要脸,只得肉痛地嘱咐伺候他的那个老妇人,回屋去取钱。
共计两万一千文,一分不少地被汪子安讨了回来,计入账上。
他这边完事后,见着唐元元还在与大人们说话,便没出声,领着伙计们回到后面,收拾餐具,四个厨娘已经开始洗涮了。
一地的剩菜剩饭,汪子安瞧着便连连摇头,“这些个富人,费心做出来的食物,如此浪费…”
有些菜品就只是被动了上面最新鲜的那一部分,下面的原封不动地摆在盘子里,倒掉甚是可惜。
以往他们承接村里的大席,有哪次不是光盘的,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人在高处看不到百姓疾苦。
齐大娘看着这些美食眼馋,砸吧着嘴想要说话,她与六娘都是新来的,还不太敢跟汪管事畅所欲言。
观察了他许久的神色后,她这才试探性地说道:“那个…汪管事,我能不能把没动过的菜品带走一部分呢,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也想带回家给我孩子尝尝。”
“我也是…”她一说话,六娘也跟着开口,怯生生地瞅着他。
她是四个厨娘里岁数最年轻的,死了相公,成了新寡,今年才三十二岁,无处可去的时候被汪子安从牙人那里领回来。
她害怕地举手,“我养着一个十二岁的女娃,这些饭食我能与她吃好些天,这样就能节省许多开支。”
“六娘,你可别这样,现下已是入夏,天热的快饭食也坏的快,你给娃儿吃坏的食物坏肚子可咋办。”卜师傅在一旁接茬道。
“你缺钱?”汪子安看她一眼,随即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递给她,“三两银子若是节俭的话,够你生活好一阵子,算我帮你的,别想着还了。”
他说话冷淡傲气,不容拒绝,六娘又是个怯懦地性子,捧着那三两银子不知作何反应,只好畏怯地瞅着他。
这幅样子让汪子安想起他的心上人来,没来由一阵火气,不想见到这种表情,转过身去跟齐大娘她们说话。
“你们带回去也行,左右这些食材没人吃也会被浪费。”
正说着,唐元元高兴地走进来,伙计们纷纷与她打招呼。
她一一回应后,看着汪子安,便是问道:“陈叶石是不是想赖账?”
他点点头,把账本递给她,“一分不差地收回来了。”
“哈哈,汪管事办事能力好强悍,我不得不佩服你。”
她笑开了怀,紧接着又是一个炸弹丢给众伙计,“五日后王大人有个家宴邀请我们过去给他掌勺,只有一桌,但是却开到了四千文,菜品稍后由汪子安前去接洽,你们要做好准备哦。”
说完,她不忘转头问汪子安,“五日后有排期吗?”
他瞪她,没好气地道:“你都答应人了,有没有排期重要么。”
说着他打开期本仔细翻看,随即松口气,“幸好没有,不然冲突了,我们要赔主家钱的。”
“别担心嘛,期本我也看啊,基本一月内的我都记在心里呢。”
唐元元现在甚是高兴,挣了两万多,极有兴致地与她的伙计玩笑,“多问一句,就是闹着玩一下,你掌柜的还没到昏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