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再次来到道观,老道长看到陆洲后眼前一亮。
“小子不错啊,暗劲了?”
陆洲点了点头。
老道士有些诧异道:
“怪事,之前都没有在你身上看到呼吸法的痕迹,怎么现在突然就会了?”
陆洲不好解释,只能推脱说道:
“这个,弟子也不清楚,就是练着练着,就会了。”
老道士一愣,竟然有种想要爆粗口的冲动,他赶忙在心里念了句“无量天尊”,然后就把陆洲晾在一旁不再理会。
陆洲明白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也不敢开口,只是默默地走到院子里,抽出一支翠竹竿,继续练习基础剑招十三式。
老道士坐在躺椅上,将脸撇过一边,不去看陆洲练剑,可陆那一剑接一剑的破空声,却仿佛无孔不入一般,钻入他耳朵里,钻入他心里。
“这么妖孽的天资,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出身?”
日头渐渐西斜,陆洲终于将基础剑招十三式全部练至大成,基础剑法也达到了3级。
老道士已经听出陆洲将所有的剑招全都练至大成了,内心已经没有多大的波动,他已经适应了陆洲的妖孽,并且很好地接受了他。
老道士叹了口气,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对陆洲说道:
“好了,先停一下。”
陆洲识趣地站到一边,等着老道士的指点。
老道士也不啰唆,接过陆洲手上的竹竿,走到院子中心说道:
“接下来我传你一套完整的剑法,此剑法无招,无式,只有两个字——无极,讲究以不变应万变,随心所欲,随意而行,纵使天下皆敌,我自一剑斩之。”
陆洲不明所以,既然无招无式,那又该怎么学?
老道士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手持竹竿开始演练起来。
只见老道士东一剑,西一剑,一会横削,一会上挑,完全没有规律,出剑没有任何征兆,就像是一个完全不会剑法的人在乱耍一般。
但是陆洲知道,老道士不可能忽悠他,这套看似毫无规律的杂乱剑法中,一定藏有什么秘密。
没多久,老道士便停了下来,看着陆洲问道:
“看清楚了吗?记住多少?”
陆洲一怔,努力回忆,却发现好像一招都没记住,他不好意思开口,支支吾吾道:
“弟子愚钝,没有看清,道长可否再演示一次?”
老道士没有责怪他,反而微微点头,抬起竹竿再次演示了起来。
这一次,老道士的出剑路数与上一次又完全不一样了,跟刚刚根本不是同一套剑法,陆洲看得更加疑惑,却仿佛有一丝灵感若隐若现。
老道士停了下来,再次问道:
“这一次呢?记住多少?”
陆洲不敢隐瞒,如实地说道:
“我...我一招都没记住?”
本以为老道士会责骂他,没想到他却哈哈大笑道:
“好,那我再给你演示一遍,要用心看,知道吗?”
陆洲点了点头。
老道士再一次演示了起来,果不其然,这一次的剑法与上次又不相同,前后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根本就是两套剑法,而且显得拙劣无比。
陆洲脑海中灵光乍现,他的心神仿佛被牵扯进去,不由得,他想到老道士之前说过的,无招,无式,无极这三个词,特别是无极。
道家有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的说法,道德经里也说,无名,天地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无到有的,剑法亦是如此。
陆洲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缓缓闭上双眼,不再去看老道士的剑招,而是感受着老道士那种无招无式的意境。
渐渐地,陆洲开始明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道士每一式剑招都无迹可寻,终于明白老道士的剑招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着边际,这一切都是因为无极二字。
当你出剑完全没有套路,没有痕迹时,你的对手便没有办法用任何招数来应对,自然而然地,就能以无招胜有招。
就在此时,脑海中忽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
【宿主领悟无极剑法,无极剑法获得微弱提升。】
【收益增倍激活,当前增幅160倍,无极剑法提升0.5,是否领取?】
“领取”
0.5级的无极剑法领取后,陆洲脑海中浮现出更多的明悟,原来无极剑法虽然看上去无招无式,却其实已经将天下所有剑法的变化和路数装在心中,只有基础剑招修炼至大成境界,才能练习。
这也是无极剑法为什么这么难的缘故,基础剑招十三式,想要修炼至大成就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了,然后还要将这十三式之间的辗转变化烂熟于胸,这就更难了,有了这个前提,这才有了练习无极剑法的基础条件。
陆州跟着这些领悟不由自主地以指代剑,演示了起来。
老道士早已停了下来,看着仅仅只看三遍就已经有了明悟的陆洲,哪怕他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震惊得无法自拔。
回想起当初自己开始练无极剑法,有陆洲这般明悟时过去了多久?四个月?还是五个月?陆州用了多久?半个小时?
过去他一直认为,自己虽然也算是天才,但是真正走上最巅峰的人,一定是最努力的人,不过现在他的想法动摇了,陆洲这种天赋,已经不是什么努不努力就能追得上了,这纯粹就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啊,随便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
陆洲沉浸在对无极剑法的领悟中,不知不觉已经是漫天星辰,等他回过神来,无极剑法已经完成了入门,达到了1级。
陆洲见时候不早,便打算跟老道士告别,但老道士却并没有让他走,而是以天色太晚的理由留他在道观住宿一宿,陆洲不疑有他,欣然应允。
等陆洲走进了西侧的偏房,老道士忽然一改往日的恬淡平和,双眼之中,爆射出摄人心魄的锋芒。
老道士纵身一跃,落在百米之外的山道上,然后连续几次飞跃,来到了山脚下。
老道士对着空空荡荡的山道低沉却威严的和喝道:
“滚出来。”
一阵风浪卷过,山道两旁的杂草树木纷纷倾倒,三男一女四个人闪现一般出现在山道上,对着老道士拱手作揖道:
“见过三师叔。”
老道士看着几人,冷笑道:
“哼,北斗七卫?对付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家伙,竟然出动你们这些宗师。李心德还真是一如从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狮子搏兔,全力以赴。”
四人中带队的人代号摇光,是一位中年女性,相貌平平气质却极为出众。
“三师叔,我们奉师命带那小子回去,还请三师叔念及同门情谊,不要插手。”
老道士看着严阵以待的几人,呵呵笑道:
“呵呵,二十多年没见,以为成了宗师,就能横行无忌了吗?摇光?”
摇光见老道士不肯退让,于是快速对身后三人说道:
“天玑、天权随我拖住师叔,玉衡你去抓人。”
说罢,三人瞬息而动,扑向老道士,修为最低的玉衡则是纵身跃起,向道观纵去。
老道士哈哈一笑道:
“拖住我?不自量力。”
说罢,老道士隔空一掌拍向已经跃起在半空的玉衡,玉衡大惊失色,没想到相隔一二十米远,老道士的内息穿越过来后竟然还能如此浑厚。
他不敢硬抗,只能在半空中使了个千斤坠,让自己的身体急速下坠,躲开了这摧枯拉朽的一掌。
老道士挥出一掌后,摇光三人也已经来到了眼前。
摇光喝道:
“得罪了。”
说罢,腰间拳头猛地一拳砸出,猛烈的内息以极快的速度扫过虚空,通过与空气的摩擦,竟出现一只磨盘大小的通红的拳印,朝着老道士飞射而去。
老道士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抬起一根手指,对着打过来的拳印轻轻一弹,一声爆响传出,刚猛无比的拳印四分五裂。
老道士身前几丈方圆的地面,仿佛被地龙翻过一般,变得破碎不堪。
以老道士的脚尖为界,脚前是一片破碎惨烈的地面,脚后却是完好无损的青石地砖。
摇光见老道士如此轻易地挡下自己一击,并不觉得意外,她对着身后大吼道:
“合击。”
天玑和天权瞬间明白,立即跟摇光用出同一种拳法,三人几乎都打出自己最强的一拳,原本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先天内息,此时竟然毫无排斥地融合在一起,化作一只比刚刚更强更快的拳印。
老道士依旧没有丝毫动容,他一手负背,一手向前平举,掌心内息喷发,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光罩出现在老道士身前。
这一次的拳印较比上次来说更加恐怖,穿梭而过,直接将地面犁出一条深沟。
拳印和老道士的光罩对撞在一起,反复地动山摇一般,震动得整座南城山都产生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烟尘四起,摇光几人气喘嘘嘘地倚靠在一起,等到烟尘散去,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站在那巨大的坑洞前,对比于摇光他们的狼狈,老道士依旧是一尘不染,连发丝都没有乱。
“北斗七星拳,先天中期,还算是有前途,不过在这里,还不够看。”
说罢老道士对着摇光几人凌空一指,一道蓝光飞向摇光,摇光瞳孔一缩,先天内息自动运转,磅礴的力量喷涌而出,身后的天玑和天权也都将手搭在摇光的背上,打算合三人之力扛下老道士这一击。
可他们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说太轻视老道士,当蓝光接触的瞬间,摇光三人顿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飘去,径直撞向山脚下那个大理石堆起来的山门。
轰一声巨响,山门破碎,三人的身体也跌落了下来。
三人几乎同时喷出一口逆血,眼中满是震撼。
老道士朝他们挥了挥手道:
“滚吧,念在同出一门,留你们一条性命,回去告诉李心德,除非他亲自来,人你们也带不走。”
只剩下完好的玉衡,急忙跑到几人身边,将他们搀扶起来。
摇光尽全力平复下翻涌气血,朝老道士拱手道:
“多谢师叔手下留情,我们这就回去。”
老道士看了眼已经没有再战能力的三人,冷淡地说道: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若再犯,定斩不饶。”
摇光四人背脊忽然一凉,顿时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甚至不敢跟老道士视线对视。
“弟子明白。”
老道士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往山上走去。
等到老道士的身影完全消失,摇光三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
“怎么会这么强?这怕是有先天巅峰了吧。”
玉衡不可思议地说道。
摇光点了点头道:
“没错,就是巅峰境,而且绝不是一般的巅峰,当今世上,或许只有师父、武当赵真人和那个魔头才有可能胜过他。”
玉衡抬头看了眼山上,心中震惊难以掩饰。
“这就是第二代巅峰高手的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