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官员都知道王府来了两位小客人,虽然有人怀疑荣郡王是否真的会对他庶兄的儿子那么好,不过他们倒没怀疑两个孩子的身份,只是觉得其中做戏的成分比较多,而且,两个孩子为什么会到广州来也很奇怪。
总不能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就是来看他们四叔四婶吧?
这里又不是齐家的祖籍,而且就带了两个仆人上路……
众人觉得其中定有内情,但没人敢往深处挖,贵圈那么乱,谁知道里面有什么龌蹉事,王府既然遮掩,他们要是再去打探不是明摆着要得罪王爷王妃吗?
所以官员们不仅告诫自己的妻子,也告诫儿子们,不要瞎打听,和王府国公府的少爷们一起玩时就只玩游戏,说些小孩子该说的话,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所以穆扬灵和小夏氏带着六个孩子出席广州府衙,广州商会和洋人商会共同举办的宴会时,六个孩子很快和官二代们打成一团,手拉着手开开心心的去玩了。
穆扬灵和小夏氏就被请到了上座,在这里,她们的身份是最高的,几个洋人女眷穿着西洋礼服站在一边,看到穆扬灵和小夏氏被迎接进来,几人相视一眼,纷纷围过来想打招呼。
她们被汉人孤立在一边,但这是联谊会,她们不能总站在一边,见穆扬灵和小夏氏受人尊敬,就猜想她们的身份很高,说不定就是那位王妃和夫人,从她们这里应该能打开突破口。
本来围着穆扬灵说话的官眷看到洋女眷过来,纷纷蹙起眉头,用帕子掩了掩鼻子,见穆扬灵和小夏氏好奇的看着她们,知州夫人就忍不住低声道:“娘娘,夫人,这些洋太太身上味很重,也不知道多久没梳洗过……”
穆扬灵一愣,而洋女眷们很快走到她跟前,扑鼻一阵香味,然后带着隐隐的酸味和汗臭味,穆扬灵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强忍着后退的冲动,对几人笑笑,“几位就是几位洋先生带来的太太吧?远来是客,快请坐下。”
只要坐下了,她就上座,离得就远了。
洋女眷们见穆扬灵客气,纷纷屈膝表示尊敬,纷纷坐到就近的椅子上,穆扬灵就拉着小夏氏坐在上座,才坐下去她就松了一口气。
穆扬灵是用脂粉香膏的,却不用香料,就是小夏氏也很少在身上带香料,因为太香了。
但这几位洋女眷倒像是把香料倒在身上一样浓郁,而且还不能完全遮住她们身上的味儿。
穆扬灵恍惚记起来,此时的西欧还是随街大小便,一年不洗几次澡的时代,难怪……
屋中的官眷和商会的太太们也都捏着帕子掩嘴一笑,但面上却很客气的与洋女眷们交谈,毕竟,随着广州港口的展,大家的合作只会越来越多。
而这些洋女眷的汉语也只是半通,大家边比划边说,交流倒是不困难,她们对大齐的茶叶,绸缎等很感兴趣,而大齐这边的女眷则是对她们的香料和珠宝感兴趣,大家交流一下,又做了些交换和小买卖,不仅能满足彼此的需要,还能为男人们的合作打下感情基础,顺便再打听一些消息,实在是双赢。
穆扬灵一直坐在上面含笑,鼓励大家畅所欲言的交谈,小夏氏好奇的偷偷打量底下的洋人女子,低声和穆扬灵道:“我看她们长得都差不多,在一起时勉强能分得出来谁是谁,但一分开我就总会搞混,这长得也太像了。”
穆扬灵就笑道:“我们看她们长得差不多,她们看我们也是一样的,我们走出去再进来她们说不定就分不出我们了。”
“真的?”小夏氏感觉很稀奇,她和阿灵长得可一点不像。
穆扬灵抿嘴一笑,点头。
西洋人看东方人,东方人看西洋人,都有分辨不出的毛病,那是因为平时看得少,等见得多了,眼睛适应分辨,自然就不会再认错了。
穆扬灵在和小夏氏说话的时候,坐在下面的一位洋人女子站起来,冲穆扬灵微微示意,含笑问道:“这位美丽的女子就是大齐尊贵的王妃吗?”
穆扬灵停止和小夏氏说话,扭头看向她,含笑着微微点头,“我正是荣郡王妃,请问您是?”
“哦,我是安德烈的妻子,您可以叫我安娜。”她稍微蹩脚的介绍自己,但神色间很是自信。
穆扬灵微微点头,赞道:“安娜夫人,您的汉语说得很好,我倒是第一次见您,您是第一次来大齐吗?”
“哦不,早在十八年前我就来过了,我来过中国八次,后来我年纪大了就不来了,但汉语还是会说一些的。”
“都是跟着安德烈先生来的吗?”
安娜微笑着点头,“是的,都是跟着我的丈夫来的,广州比起以前变化了很多,我几乎要认不出来了,听说这种变化全赖大齐的王爷和王妃,所以这次我很好奇的跟了过来。”
穆扬灵微微一笑,解释道:“每一个地方都在变化,因为百姓们的努力。广州的百姓很努力,皇上对他们也即以厚望和支持,她的变化是理所当然的。”
安娜颔一笑,眼睛看着穆扬灵的眼睛,微笑道:“听说尊贵的王妃力气很大,不知道您最大能托起多重的东西,不知道我能否见识一番。”
大齐这边的女眷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充满敌意的看着安娜和洋人女眷们。
穆扬灵笑容不变,但眼神也冷了下来,她笑道:“哦,说起这个你的丈夫应该能给你一个答案,至于我的力气,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举起多重的东西,不过像你这么重的,我应该能举起来扔到墙外,”穆扬灵调皮的冲她眨眨眼,“不过我们显然不能开这样的玩笑,您说是吗安娜夫人?”
安娜一笑,“王妃真幽默,很会说笑话。”
穆扬灵回以一笑,漫不经心的问道:“来我们广州经商的多是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商人,诸位夫人也是来自于葡萄牙和西班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