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安静了很多。荀萧天,你是不很会哄小孩子?”管云鸿心情舒畅,开了个话头。
“小师妹刚来的时候,跟她很像,有时候掌门师伯管不了她的时候,会把她送到师父这,让师父教她。然后……”
然后某位师父会因为喝酒喝过头被掌门师伯追着抽鞭子,教小孩子道理的活就会莫名其妙地落到他的头上。
当然,为了他家师父的形象考虑,这种事他还是守口如瓶的好。
“以前练过,懂。”管云鸿表示羡慕。
她拿孩子没办法,受到气运影响,很多小孩见到她的第一印象都是,这个姐姐好像是个坏人,大家不要跟她玩。
就像是童话里的后妈一样,天然地被贴上反派的标签。
她也很想跟可爱的小朋友们贴贴,可受到这个该死的被动影响,她是一次都没得逞过。
干了这瓶老陈醋,酸过柠檬我嫉妒。
姜家,温室花园。
“爸,你一声不响就让宝言一个人去拜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你也太过分了。”慕映月急匆匆地进了门。
她是姜宝言的母亲,怀胎十月生下了这个女儿,平日里小心伺候着,生怕出了事。
对于唯一的女儿,她爱护有加,就怕碰坏了一点皮,而自己的公公呢?居然一声不响地就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学艺了。
要是宝言在半路出了事怎么办?
姜家主轻咳了一声,“儿媳妇,你多虑了。”
“多虑?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是不会有多虑的,这本就是应该。”慕映月恼道。
她现在就要去把宝言接回来!
“我为宝言请了位特别的保镖,她必不可能出事。”姜家主解释着。
“能有多特别?”慕映月冷笑。
她对姜家人的神算能力一向持怀疑态度,所谓的八卦命格阴阳紫微斗数,终不过是会被科学击破的废纸言论。
“她的八字与宝言的八字相合,相辅相成,是宝言命中的贵人。”姜家主无奈地解释。
扪心自问,他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对宝言这个女儿看得比命重要,怕把孩子摔着,纵得姜宝言过于任性了。
若不是儿子喜欢,极力劝了他接受,慕映月的家世与姜家不相上下,他早就要求儿子跟这女人割席了。
慕映月不理会他的说辞,“说得这么厉害,难道是气运之女不成?”
“气运于她而言不重要。”姜家主笃定。
管彻当初能崛起,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实力。能让管彻有足够信心跟他打包票,他的女儿,只怕比管彻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信管彻的判断。
“我的女儿我自己会教,不劳爸多费心,我现在就去把宝言接回来。”慕映月坐下没多久,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女儿带回来。
四岁的小女孩,这就开始修炼还太早了。
“儿媳妇,你够了!”姜家主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愠怒。
慕映月沿着路正要离开,没想到自己会莫名绕回来。
是老东西的术法。
她狠狠地瞪着人。
“惯子如杀子,你平日如此我也忍了,毕竟我只是宝言的爷爷,你们夫妻的事说不上太多。宝言家学天赋一绝,此次拜师也是为了日后继承家族事业,关乎家族,你如此阻拦是想与家族相悖吗?”
姜家主怒斥着。
何况那位大能说过,宝言的能力不止于此,他有办法助宝言将其开发出来。
这才是他希望宝言前去拜师的用意。
故此,才有了宝言只能携一人行遍道观,再去拜师的奇怪规矩。
听罢,慕映月心中虽然恼怒,但因着家族利益压着,也不敢多说什么,愤愤地走了。
傍晚,青岚山道观。
一个身体宽胖,面白无须的男人手中把玩着提线,周遭的影子在他的操控下不断舞蹈,随后四散到周围。
“阉子,我们要找的小孩已经出发了吧?”
何羡君信步而来,随意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
她把自己的皮囊变回了本来的模样,与何献的脸有些相似,但要更柔和一些,颇有些属于女人的娇媚感。
“还用说,多亏了‘文曲’传回来的消息,我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布置了影煞看守,昨晚那只影煞碎了,这就说明了那小孩已经出发了。”
“她身边的保镖你应该能对付,‘廉贞’刚刚换人,你要是解决了事,就回来教教新人。”她撑着头,“我忙不过来,而且你比我更擅长调教人。”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欣赏我。”胖子笑着。
“所以你也别让我失望。”
郭让颔首,送别何羡君,又继续摆弄起手中的提线来。
管云鸿二人到达山脚时已经是傍晚了。
望着山脚的道观,为保安全,她并没有选择直接让宝言跟自己直接上山,而是就地休息。
两人就地找了地方吃饭,一样的一荤一素一汤。
“突然忘了问了,宝言,你拜师的流程,是你师父安排的?”管云鸿心里有些不太安定,多问了一句。
“是啊。”宝言往嘴里塞着土豆饼。
“你这个师父,是什么人,你了解过吗?”
“爷爷说他是游方的相师,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姜宝言有些答不上来。
爷爷跟她商量这事的时候,她在玩新到的玩具,根本没有认真听。
她有些后悔,要是她当时认真听了,这会也就不至于一问三不知了。
“相师,应该是个神机妙算的宗师,跟你们姜家还挺有缘的。”管云鸿点了点头。
既然是个宗师,那她可以假定对方能算到未来,但这么一个人物,为什么要给宝言设计一段如此曲折的拜师之路呢?
就上一座道观的经历来看,这些道观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一样是泥塑的神仙,一样没有奇特的反应。
若只是要锻炼一个小女孩的心性,宝言这孩子的公主病又不是一两天就能治好的。
那位宗师设计这段路的时候,肯定已经算到了这一路会经历的事件,其目的应该不只是锻炼未来的徒弟。
那么,宗师的用意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