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云鸿打断了他的思考,“荀萧天,雨下得太大了。”
好好地只是下着暴雨,忽而间狂风乍起,雨全吹她脸上了。
青年的目光逐渐聚焦在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上。
“先找个地方躲下吧。”他牵起她的手腕,往街边走去。
雨滴穿过苍白的发丝,落在地面。
管云鸿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周围行人的目光似乎往他们这聚集过来了。
“那个很好看的小哥是古风coSER吗?他朋友怎么连伞都不帮他打的?道具淋坏了怎么办?”
“额,我怎么觉得像是气管炎?”
“荀萧天,周围人好像是能看见你的。”她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荀萧天疑惑。
“跟我过来。”她拉着人到角落,“你先把衣服换一下!”
要是旁人看不见还好说,现在旁人能看见,他再穿着这身古代的衣服招摇也太过显眼了。
要是被传上网,都不用他前同事找他,他自己就暴露行踪了。
“好。”他扫了一眼路过的行人,换了一身现代的装束。
灰色的宽大卫衣,没什么装饰的牛仔裤,顺带着把头发扎到了脑后。
“……额,还是有点显眼。”管云鸿捂脸。
这张脸一看就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荀萧天默默地把卫衣帽子盖上,接过伞,低下头。
然而二人即便低调,也还是被两个人看在眼里。
“那个背影,是不是妹妹啊。”霍岚烟盯着街边撑伞的二人,“共撑一把伞,也太……”
她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身侧的气氛有些诡异。
“别让我知道那个长毛是谁。”管云渐已经黑了脸。
他倒是不介意自家妹妹谈情说爱,但那个青年,留这么长的头发不剪,还全染成白的……别是整天打架的街头混混,来坏他妹妹前程的。
“有杀气。”荀萧天朝身后的方向扫去,目光正对上管云渐二人。
是哥哥,那没事了。
管云渐莫名恼火起来。
那长毛什么意思?回给他一个眼神挑衅他?别让他逮住!
“呀,妹控好可怕。”霍岚烟开着玩笑。
管云渐面无表情地回复道,“我不是妹控。”
“只是恰好有个妹妹?”
“长兄如父,别想太多。你要是当姐姐的话,也会有同样心情。”他解释着,但这次没有听见身侧人的回应。
霍岚烟低垂着头,像是被刺痛了一般,“我当过姐姐。”
她的弟弟很可爱,在襁褓里不哭也不闹,会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伸手去抓她的指尖。
只可惜,没来得及长大。
“抱歉。”
“不知者不罪。”
家。
管云鸿翻出猫粮喂了猫,回到房间,翻出笔记。
虽然说沈峻让她回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却也让她回想起了重要的东西。
高三下半学期,住院期间,师父曾经来医院里探望过。
男人走进病房时没有声响,就好像他是凭空出现一般。
“手上的伤如何了?”他盯着她被绷带包裹固定的双手。
“还好,有点痛,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肯定不会这么快好的。”
“何必伤害自己。”常晏有些心疼。
“如果只是几封信件,一定不会惹人重视。但如果再加上足以引起轰动的新闻事件,事情才会如我所愿的尽快结束。”
她盯着床头播放新闻的电视机。
如她所愿,沈峻的父亲落马了。
现在沈峻家应该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你这孩子……”常晏拿这个徒弟没有办法,“过几日我去青玉堂找朋友给你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伤药,下次别把自己伤成这样。”
“放心,只这一次。”她转过头,“青玉堂是什么地方?”
“跟我们研究会有些关联的一家地下拍卖场,如今的邀请函,是这样。”他拿出一张邀请函卡片。
卡片正中印着一个圆形的宝相花纹图样,下书隶字“青玉堂”。
“我第一次知道。”
“等你高考结束,为师带你去看看。”
管云鸿点了点头。
回忆结束。
既然常晏说青玉堂内有他的朋友,那她说不定可以去找这位朋友打听一下师父的下落。
她思考了一会,把那张邀请函上的图样绘制了下来。
“青玉堂?”荀萧天显然也对这一家的纹样有所印象。
“你也认识。”
管云鸿并不意外,据师父说,青玉堂的历史悠久,他能认出也不奇怪。
“大师兄手上就有一块他们家送的玉佩,算是作为贵宾的信物。”
“这样,要拿到他们的邀请,有什么条件。”管云鸿思考起来。
拿到青玉堂的邀请函,就有机会见到师父的朋友,打听师父的下落就会多一条路。
当时师父说要带她去青玉堂的拍卖会现场看看,可惜因为一些原因失约了,是以她现在也不清楚这个拍卖组织的全貌。
荀萧天摸了摸下巴,“用我们那个时代的标准推测,至少得是世家主支重要成员,有为的年轻企业家,又或者元盟长老院中流砥柱……再不准就得受到这些人的邀请。”
管云鸿的小算盘被砸得粉碎。
对不起,这些要求她一个不符合。
“说白了,要么是豪门中流砥柱,要么是我爸那种天纵奇才。”她扶额。
她翻出管彻留下的房产资料,开始研究。
既然走豪门路线行不通,她就只能走上她爹的老路了。
如果能把白家从倾颓带回正轨,说不定就能让青玉堂重视起来,那么拿到邀请函也就是意料之中。
元盟。
玉锡濯在顾安良的引领下前往会见室。
“您的妹妹等会会在五号会见室跟您见面,由于我们还没有确认她和邪修之间的关系,以及她身上的邪气从何而来,会见期间你们的聊天我们会全程录音监听。”
顾安良一边交代着,一边打开会见室的门。
“令妹稍后会被我的同事带过来,会见期间请不要传递物品,如有物品转交,会面结束之后可以由我们的同事检查后代为转交。”
再三交代之后,他做了个礼貌的手势。
“玉先生,请。”
玉锡濯颔首,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