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
钟萃在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
管云鸿和沈峻早恋?
她宁可相信管云鸿是弯的对言鹤图谋不轨!
“这是不是有人恶作剧?”她问向传出绯闻的老师再三确认。
年纪大些的老师摇头,“怎么会?就是你们班传出来的,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可能!我去把人叫过来问问情况。”
沈峻已经跟他的狐朋狗友出去浪了,管云鸿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有些疲惫地打着哈欠。
“哟,听说管同学你脱单了?”刚才说话的老师开着玩笑,眼中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管云鸿微微皱眉,“什么情况?”
她第一反应是沈峻在传些无聊的绯闻,想靠舆论逼她就犯。
钟萃摇了摇头,“班上有同学恶作剧,老师找你过来只是想问问情况,你跟沈峻是什么关系?”
“老师,如果我说他一直在骚扰我,你信吗?”管云鸿一五一十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
旁边开玩笑的老师听得皱眉。
他最开始听说沈峻这个刺头想调进一班学好,没想到是见色起意。
“这个沈峻……”
“云鸿,你别担心,你要是担心他影响你上课的状态,老师先给你调个座位?”钟萃温柔地安慰她。
才十七岁的姑娘,哪知道怎么对付这种骚扰,她这个做班主任的,总得保护她。
管云鸿思索了两秒,“老师,调我到最后那桌吧,坐后面,视角好。”
她个子偏高,坐前面确实会影响后排同学的视线,坐在最后一排她一样能看得清。而且,最后一排,沈峻总不可能又冒出来。
“也行,你先回去学习吧,不要想太多,其他的交给老师。”钟萃温柔地笑笑。
她的年纪比管云鸿她们大不了多少,又因为性格和善,三年下来,班上很多同学都把她当姐姐。
管云鸿心里一暖,“我知道的,小钟老师,我先回去了。”
次日。
沈峻回到班级时,感觉有些不对。
管云鸿呢?他前面坐的个龅牙矮子男是谁?
“前桌是我,你不满意?”小龅牙对他做了个飞吻。
敢欺负他女神,他不把他恶心到隔夜饭都吐出来,枉费前几天晚自习女神教他解题的辛苦。
沈峻被这一幕冲击得脑瓜子嗡嗡。
管云鸿安安心心在后排坐着,跟其他学生一起大声朗读文言文。
但这安生日子没过多久。
一周后,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女老师走进了班门。
“小钟老师因为身体原因,回老家治病了,我是代她班的班主任,姓任。”任老师推了推眼镜,“我们班这座位坐得太乱了,下午班会课稍微调整一下。”
按亲戚关系算,她是沈峻的姨妈。要不是她姐妹求着她帮沈峻,说是沈峻追到那个女同学就认真学习,她碍于姐妹的面子,也不会接这事。
管云鸿盯着座位隔壁令人嫌恶的脸,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有岩浆在翻腾,灼烧着五脏六腑。
她给钟萃发了消息,也只是收到一个“工作变动”的回复,还有不要乱想之类的关心。
倘若她迟钝一些自然就可以当你什么都不知道,可她的脑子太灵光了,一想就知道是沈峻找家里关系做的。
沈峻伸过头来,“继续指教,管同学。”
夜晚。
她偷了钥匙,在宿舍楼顶吹风。
是她太倔强,不懂柔顺,才害得钟萃离职的吗?
是不是她学会顺从,一切都会不一样?
是不是她没有这样一张脸,又或者多长几颗痘痘粉刺雀斑,就根本不会惹上这种麻烦?
头一次,她产生了讨厌自己的想法。
她捏着栏杆,腿一抬,翻了过去。
夜风扬起她的头发,连宿舍楼前的歪脖子树都显得渺小。
她不由得松开一只手。
“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她小声地问自己。
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一个计时数字在自己的眼前缓缓浮现,00:46:23。
她听到身后的动静,猛的回头。
那应该是个人影,但闪过得太快,她也无法判断。
一只猫在天台上漫步而来,轻轻扯了扯她的裤管。
管云鸿翻回了栏杆内,盯着它。
这是学校里随时可见的野猫,背上掉了一块毛,加上身上可能有虫病,大家也只是远远地给它们投喂点吃的就走了。
“喵~”
掉毛的小母猫声音软软地冲她叫了一声,像是通人性一般安慰着她。
这一刻管云鸿不知为何,情绪崩溃得想哭。
她一个人赚钱读书已经疲惫到极限了,为什么还要碰上一个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的骚扰犯?
那只母猫温柔趴在她怀里,任由着她抱着。
在天台哭到了快熄灯,管云鸿才回到宿舍。
时间依旧一天天过去,她尽量当沈峻不存在,保持自己的学习节奏。
为了避开沈峻,她选择继续把课余时间放在跟崔弘毅言鹤讨论学习上。
终于,一个学期结束了。
期末考最后一科,从考场出来,管云鸿准备去找崔弘毅对思路,不想快走到地方时,看到沈峻跟他的朋友正堵着个人。
“崔弘毅,老子警告你,管云鸿未来是我的女人,以后离她远点,知道吗?”沈峻抽着烟,警告着人。
下一秒,他的脸上就挨了一拳。
“知你大爷!毅子,你先回去。”她盯着沈峻的脸,“以后少骚扰我朋友,否则你永远都追不到我。”
“这么说,你是准备答应我的追求了?”
“以后再说吧。”她甩开几个男生,跟崔弘毅走在一起。
“以后有话跟我说的话,找言言帮你。”她交代着。
沈峻跟他的朋友都是不讲理的,她已经失去了小钟老师,不想连累到朋友了。
崔弘毅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鸿儿啊,虽然女儿年纪大了不黏爹了,但有事呢,不要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谁是你女儿?我是你爹!”她闹。
“也行,儿子大了,可以帮爹承担一切了。”他语气温和了许多,没有之前笑闹时的贱里贱气,“有事可以找我们,我们永远都在你身后,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