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斑也愈发的衰老。
皱纹如同附骨之疽的攀上他严肃的脸庞。
习惯性着和冷面相互配合的嘴角也在岁月的陪伴中化作了慈祥的弧度。
狗子也上了年纪,不再喜欢带着一群小弟们去耀武扬威,也不再逃脱每天固定的遛弯。
每天的下午五点钟,斑都会准时的带着牵引绳出门,不会套在狗子的脖子上,仅仅是拿在手中拖行。
狗子也是每次跟在斑的身后,一人一狗并肩而行,偶尔还会替斑牵一会儿狗绳。
最勤劳的妮可最近也被祗园勒令禁止再做家务了。
上了年岁的她腿脚不再灵动,走路总是一瘸一拐。
有的时候,仅仅从客厅到后院的距离,她都要停下喘上几口气。
但是却总是偷偷的给自己找一些家务做,然后在祗园心疼的抱怨中堆起笑容,保证自己不会再犯。
维奥莱特辞去了海军的工作,专心致志的在宇智波家照顾妮可、狗子和斑。
祗园当上了海军元帅,正如她年幼时稚嫩的宣言一般,彻底终结了大海贼时代,整日里忙的顾头不顾腚。
两个都是三十五六的大姑娘了,婚事也没个着落,斑、妮可还有狗子总是凑到一起暗自为她们着急。
卡普那个老眼昏花的东西,有次居然给维奥莱特介绍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差点被斑打进医院。
狗子不知道哪里的来的小道消息,说是祗园最近和甚平走的很近。
虽然真实性没法确定,但是也的的确确的给了老三位一些盼头。
以祗园这丫头的性子,指不定哪天就和龙一样,给你抱个小祗园回来。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老三位每天就是,盼啊盼啊,生怕以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享不上天伦之乐。
...........
时间这东西,说慢也慢,说快却也转瞬即逝。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眨眼间又是十年。
狗子的身体衰老的也很快,它现在已经没法继续一年四季的缩在自己的破旧狗窝里了。
刮风下雨、阴天打雷,就只能有心无力的躲到屋子里。
每次祗园回家,狗子想和她打闹,但是祗园都只是轻笑的帮它梳理着毛发,搞的它直呼无趣。
斑的这些年,胃也出了点问题,平日里最爱喝妮可给他泡的热茶,在偷偷的放上两颗冰糖解解馋。
可这胃病一来,妮可也说什么都不给他泡了。
妮可的腿病愈发严重,现在已经到了坐轮椅的程度了。
在这五年间,总是不断的叮嘱着斑和狗子。
“我的身子骨不好,比不上你们,走在前头也就是时间问题。”
“我走以后啊,你们要常和孩子们联系着,咱们都这个岁数了,说不准哪天的事。”
“走的太急,容易给孩子们添麻烦。”
“他们现在都家大业大的,没那么好割舍,总得给她们个准备的时间不是。”
每每听到妮可的话,狗子和斑都是含笑着点头,对着妮可打趣道。
“等我差不多了,提前三个月就给她们下通知。”
引的妮可每次都被噎的翻白眼。
卡普那老东西前些时间也走了,斑和狗子都不顾孩子劝阻的参加了他的葬礼。
这一晃,小路飞都三十多了。
狗子当日里坐在卡普的坟前笑骂着他。
“老东西都一百多了,重孙子都抱了好几年,这辈子算是让你给活赚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维奥莱特带着两个保姆天天推着老三位出门晒晒太阳。
到了晚上,老三位的坐在火炉旁喝着粥,聊着那二三十年前就说了不下百遍的话,怎么说都说不腻。
直到.......
某天妮可身体不适,倒在床上轻声细语的交代着。
斑和狗子就是习惯性的点头,狗子这不争气的东西,点着点着头......它居然就...就说什么也抬不起来了。
狗子的葬礼被安排在三天后的正午,用祗园的话说,那家伙最喜欢晒太阳了,肯定喜欢中午。
也没埋远,就在宇智波斑五六十年前从海军拿下的第一块地皮,木叶旧址那里。
那是它的地盘,不容易挨欺负,而且离家也近,就算是以它那个腿脚,想家了也能回去看看。
上千亿的身家一分没留,除了旧部剩下的都给了宇智波家的小辈。
最后下葬陪着它的就只有那破旧的连颜色都没有了的,刻着宇智波族徽的那件衣服。
再加上妮可送的围脖、还有它狗窝上那块被老鼠光临了好几次的破塑料布。
老东西走的也是硬气,说没就没了,这边眼泪还没来得及流下来,它那边就剩下一捧骨灰了。
狗子的死给了妮可很大的打击,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起的来床过。
斑也就索性不晒太阳了,天天就守在妮可的床前坐着,一遍复一遍的讲着妮可最爱听的那些他在忍界故事。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妮可的倒下的那一刻,斑就已经知道了她时日无多。
而今天,刚好就是最后一天,大年初一。
斑今日没有在老态龙钟守在她的床前,反而是在维奥莱特惊讶的目光中,恢复了初见之时的俊朗。
一头黑发生机勃发,眼中红芒流转,锐意不断,亦如五十年前那威风凛凛、气盖天下的宇智波斑。
低头看向病床上那犹如枯木的妮可,斑的声音依旧冷漠,但是却饱含歉然。
“抱歉,我.....输了。”
妮可黯淡的毫无光彩的眼神中突然迸发出明亮的光芒,满是依恋的对着面前的宇智波斑摇了摇头。
“您不会输的......还是黑色更适合您一些,那白发配不上您。”
斑突然有些泄气,做到椅子上对着妮可淡漠的诉说着。
“无限月读的五十四年里,我失败了五十四次。”
妮可依旧固执的摇头,年迈的身体调动情绪总是困难的,但她还是极力保持着自己言语间的温柔。
“您只是输给了你的温柔,是我太不争气了。”
“我能感觉的到,这五十四次里,您每次都是可以成功的,但每次都是因为顾及我才选择了放弃。”
“先生,我不怕死的,真的,我不坚强,但是我怕有辱宇智波的名号,有辱宇智波斑这个,在这个时代中最为闪耀的名字。”
“先生,请原谅我的任性吧,答应我,在这第五十五年,放弃我吧。”
“我真的好爱好爱宇智波家的每一个人,我想,想和每一位家人好好的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