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涛本以为赵国士是想要借力打力,挑起秦倚天和赵金文之间的矛盾,可现在看来对方的打算不仅仅于此,不然也不会到了这时候还想着把事情闹大。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死咬着秦倚天不放,他图的究竟是什么?
这其中或许有着想在南宫家面前装逼的可能性,但绝对不仅仅如此简单。
陈歌和秦倚天相视了一眼,似乎都已经猜测出了赵国士的打算,甚至他跟自己这一方一样都在等待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是谁,很快就揭晓了。
一辆挂着尚书省牌照的商务车突兀地停在了南宫家老宅前,车上下来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其外貌与赵国士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气质完全不同。
赵国士给人的感觉是锋芒毕露,随时随地要跟人干掉,而这名青年却相对儒雅内敛,给人那种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慢条斯理处理自己事情的存在。
就比如他此时出现在这剑拔弩张的现场,却全然没有被现场的气氛所影响,而是缓缓地朝着人群走去,没有一丝慌乱。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短发的干练女子,女子穿着职业的西装,身高将近一米七,亭亭玉立,若非脸上带着生人勿近的表情,也当得上“美若天仙”这是个大字。
她跟在男子身后,像是秘书又像是保镖。
“这是尚书令赵金文,也是赵家的大公子!”
“他是来帮弟弟的忙吗,那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秦倚天再牛逼,也不敢一鼓作气得罪这对兄弟吧,南宫家这是祖上烧高香了啊,这帮手是一个比一个牛叉!”
现场炸开了锅,很多人都一眼就认出了男子的身份,正是那赵家老大赵金文。
赵金文一入场,骆文涛就冲上前道:“阿文,我可是已经打算息事宁人,可你家弟弟似乎……”
赵金文摆了摆手,示意骆文涛不用继续说下去。
接着他看向赵国士,说出了一句让不少人疑惑不解的话:“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能不闹了吗?”
赵国士插科打诨道:“哥,你说这话几个意思,我听不懂啊,我只是按照律法要求骆叔把人带回去调查而已,我闹什么了闹了啊?”
骆文涛撇了撇嘴,心想你现在知道叫骆叔了,刚才不是还要将叛国罪按在你叔我脑袋上吗,净不干人事的兔崽子!
“你在闹什么,心里清楚。”赵金文抬了抬金框眼镜道:“我人已经到场了,你先退到一边吧,等我跟秦将军聊一聊!”
赵国士笑道:“哥,这事咱们家占理,有什么好聊的啊,直接把人带回去不就行了,这事帝都又不是北境,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见赵国士得了便宜还卖乖,赵金文厉声道:“你告诉我,你占什么理,你现在是御林军的军长吗?还是说你是国会的议员?”
“你几把都不是,凭什么教老骆做事,还自作主张地要把他们带回去,咋滴,你是上帝啊,谁都要听你那支旗?”
“把你身上的姓给扒下来,你告诉我,你还是个啥?”
赵国士被怼得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没有反驳,毕竟人家说得是事实,他现在就一学院的学生,要不是姓赵,哪来那么多特权。
不过赵国士还是挺会给自己找台阶的,很快他就乐了乐道:“哥,这么多人给我个面子嘛。”
“要不是给你面子,我早大嘴巴抽你了,滚一边去!”赵金文瞪着眼睛朝着赵国士吼了一声。
有这台阶,赵国士就顺势下了,还走到南宫狂旁边说道:“南宫爷爷你放心,我这么一闹,大哥怎么着都得给你们南宫家一个交代!”
南宫狂心生感激,朝着赵国士道:“委屈了你,孩子。”
赵国士心想委屈个屁,老子还要谢谢你们给我这么一个发挥的机会呢,要不是你们不长眼把秦倚天引来,我还做不了这局呢。
赵国士心里虽然这样想,不过嘴上还是深情道:“为了阿夜,再委屈也不算个事!”
南宫杰听到这话,顿时对着南宫夜道:“你看看国师对你多好,你要懂得珍惜啊!”
南宫夜没有回话,明显是懒得反驳了,她现在更加关心的是赵金文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赵金文走到秦倚天的面前,先是瞥了陈歌一眼后,才朝着她微笑道:“秦将军,别来无恙!”
秦倚天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陈歌上下审视着赵金文,一时间也看不出对方是个什么玩意儿。
赵金文也不磨叽,直接入正题:“我来之前也大概知道来龙去脉了,秦将军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跟我说,能办的一定办。”
这话就让南宫家有些不满了,听这话的意思,是不保他们南宫家了。
于是不少人都看向赵国士,赵国士轻笑一声,让众人放心,他了解自家大哥,这算是先礼后兵了。
秦倚天开口道:“南宫家与我家小百岁有婚约在前,却莫名其妙跟你们老赵家订婚了,还当众羞辱我家小师弟,我作为师姐来帮他出气,有问题吗?“
既然要讲理,那就跟你讲道理。
“这当然没问题,凡事总得分个先来后到不是。”
赵金文笑道:“而且与南宫家订婚的事,是我家二弟擅作主张,其实父亲和我都不知情。”
好家伙,一句话就把自己置身事外了呢。
而且也让现场一众宾客看向南宫家的眼神都有些复杂和玩味了起来。
他们本以为南宫家和老赵家是一家人,应该同仇敌忾才对,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南宫狂不满地质问道:“赵金文,你什么意思啊,阿夜跟国士的婚事,你们不都是默认了吗?你现在是在扯什么淡啊?!”
“南宫家主,你们确实私底下找我们讨论过这件事,可我们并没有答应今天就订婚吧?”
赵金文有理有据道:“父亲和我一直都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操之过急,毕竟儿女婚事是大事,哪能如此草率,所以今日订婚的事都是国士一人自作主张,要是让你误会了,在此我先给你说声对不起。”
“但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们退婚都没退明白,就要不清不楚地订婚,你觉得我们老赵家会认可这门亲事吗?”
这番话等同于当头当面打了南宫狂一巴掌,意思就是说我们这边还没同意你订婚,你就心思如此热诚和迫切想要把婚定下来,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们南宫家想要攀龙附凤不成?
陈歌微微一笑,这个赵金文有点意思。
南宫狂则是阴沉着脸,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羞辱,他们在帝都好歹是一线家族,可赵金文几句话让他们变成了一群只会舔他们老赵家的狗腿子。
赵国士知道赵金文这是打算转移注意力,当即说道:“大哥,我跟阿夜是真心相爱的,就算有没有订婚,我们都会在一起!”
“而且南宫家先前已经去鬼门谷退婚过了,只是对方单方面不同意而已!”
“我们现在追究的是陈歌打伤南宫绝的事,大哥,你没必要混淆视听吧!”
想要破局,就要钉死陈歌动手打人这一点,赵国士很懂得如何给对方下套子。
针对赵国士提出的这几点,陈歌逐一反驳道:“你说你跟南宫夜真心相爱,对方承认这一点了吗?”
赵国士:“……”
“订婚是双方同意,退婚不也得双方同意,我们单方面不同意就不算退婚,有什么问题吗?”
赵国士:“……”
“再说打人的事,大家都是武者,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你们不也是没拦着我揍他吗,我现在有些怀疑,你们是专业碰瓷吧?”
赵国士忍不住了,朝着陈歌骂道:“你他妈这张嘴……”
没等赵国士骂完,陈歌瞬步出现在南宫夜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他们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你是真想要嫁给赵国士吗?”
是啊。
所有人都在吵得尔虞我诈,不可开交,你死我活。
可直到现在除了陈歌之外,没有人询问过南宫夜的意见。
就好像那是最不重要的事情一样。
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她是新娘,她要嫁给谁,这才是问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