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我问你,这大夏皇朝,谁做主?”听着陈政那番歪理邪说,花宁冷笑一声,继续开口。
“自然是以陛下为尊。”对龙椅上的夏倾城拱了拱手,陈政一脸恭敬道。
“那军权的掌控者又是谁?”花宁向前迈出一步,再度出声。
“自然是陛下。”不知花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陈政还是回答他的问题。
“那照你所说,军权的实际掌控者是陛下,那藩王,不过是代理者。”
“既如此,陛下此举分割的权利是她的,而非藩王所有,他们心中为何会滋生不满呢?”
“还是说,大夏的这些藩王,其实早就将军权视为了囊中之物,准备将陛下架空?”
“背地里,准备造反呢?”
见陈政上钩,花宁有条不紊的帮他理顺思绪,将他带到自己的节奏里,最后,猛将一军。
花宁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花宁身上。
看来,这位帝后并非什么省油的灯,他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可却一步步的将陈政带入了自己的节奏。
等待最后一句,杀人诛心。
龙椅上,夏倾城听到花宁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弧度。
她没想到,花宁对削藩如此了解,询问陈政的角度更是刁钻,看来这家伙应该很早就有预谋了。
果然,她对花宁腹黑的评判是非常准确的。
殿内,陈政听完花宁此言,脸色猛地一变。
花宁所言以及他的回答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有些东西,是根本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就如军权的归属,照理论而言,掌控者自然是大夏君主,也就是夏倾城。
可实际上,每个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军权分割后,实际的掌控者就是这些藩王。
可这些若拿到明面上来说,就无法捋清了,正如花宁所言,军权,是陛下暂许给藩王掌控的,她有权利随时收回。
可这只是理想化的状态,如果夏倾城拥有老皇主那般实力,收回军权易如反掌。
可如今,她境界修为还不及四大藩王,想收回军权,根本不可能,强行为之,反而会逼着各大藩王造反。
“我知道,几位藩王对大夏忠心耿耿,自然不会造反。”
“陛下也并非是削弱他们的权利,只是感念他们劳苦功高,为大夏征战一生,让他们安享晚年罢了。”
“再者说,藩王的权利并没有削减,只是分给子嗣,如此,可以更好的维护大夏安宁。”
“所谓虎父无犬子,几位藩王战功赫赫,他们的子嗣想来也非狗熊,将军权分到他们手里,陛下也放心。”
“不知诸位,我说的可对?”
看着面前憋成猪肝脸色的陈政,花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罗列,细数着其中好处。
此言落罢,殿内不少朝臣下意识点了点头,显然是被说服了,可当众臣首位那人影的目光望来后,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颅。
“王丞相,你觉得呢?”
没有在陈政身上浪费时间,花宁转身走到王天明面前,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
与昨夜欢愉相比,朝堂上的王天祥多了几分方正,不苟言笑,看上去城府极深。
可花宁知道,这叼毛干的都不是人事,自从女帝上位后,这老东西就没少给她使绊子。
别看他是个文臣,却有皇道极境的修为,也算的上一位高手了。
“帝后说的是。”
“不过您有没有想过,陛下此举若是推行过去,万一激起藩王不满,合力奋起,直接造反呢?”
呵呵一笑,王天祥转身望向花宁,一语点破其中关键。
王天祥话音落罢,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地看着两人博弈。
“王丞相所言极是,陛下此举,也有可能让他们直接撕破脸,奋起造反。”
花宁闻言,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他的观点。
“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王丞相。”说完,花宁继续开口,瞳孔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戾气。
“不知帝后何问?”淡淡的笑了一声,王天明问道。
“本王问你,你大夏若与我大明开启不朽战,最终,谁会胜出?”
眼里闪烁寒光,花宁一字一顿的开口,说话间,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本王。
显然,花宁此刻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帝后,还是大明朝如今的宁王。
听到这话,金銮殿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像活见鬼一样盯着花宁,显然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尖锐的问题。
不仅是他们,就连龙椅上端坐的夏倾城都有些意外,美眸泛着讶异。
“帝后此言何意?”眉头一皱,王天祥脸上多了几分肃穆。
“不用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摆了摆手,花宁脸上重新露出那份笑容。
“我们来打个比方,只是个比方,大家也不用当真。”
“如果有一天,藩王中真的有人造反,发兵帝都,你说,我大明会站在哪一边?”
挥了挥衣袖,花宁抛出一个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
“据老夫所知,帝后虽为大明朝皇子,却并不受宠,天赋也是平平。”
“就算到时候藩王进攻皇城,大明陛下估计也不会为了你,与我大夏开战吧。”
冷笑一声,王天明斟酌开口。
“为了我一个皇子自然是不值得,可如果能吞并你大夏疆土,掠夺修行资源,你觉得,我父皇能抵御住这个诱惑吗?”
耸了耸肩,花宁没有反驳王天明,而是就着他的话茬向下接,从利益的角度出发。
果然,花宁此言一出,王天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身后众人也都三缄其口。
大明当朝陛下乃是一位雄主,他在位执政期间,国力达到了顶峰,纵使东炎皇朝也无法与之相比。
如若藩王当真造反,到时,大夏内乱,大明皇主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亿万疆土可比一位皇子份量来的要重。
龙椅上,夏倾城托着香腮静静的看着,对于花宁的手段有些佩服。
看来她的猜测应验了,花宁修为羸弱,却能从几位皇子手里活到现在,他的腹黑程度绝对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没想到,帝后言辞这般犀利,老臣领教了。”呵呵一笑,王天明冲花宁拱了拱手,应声说道。
“哪里哪里,王丞相才是极尽人臣的好典范,陛下有您辅佐,我也能放心了。”摆了摆手,花宁言语带着几分讽刺道。
“哼,万一大明陛下的决断不似帝后推测那般,而选择作壁上观呢?”
“据老臣所知,您背后可没什么势力依附,大明朝四位亲王,没有一位......”
冷哼一声,王天明再度开口。
“哐当”
可他的话还不曾说完,就见花宁身上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镇东王叔给我的令牌要是摔坏可就糟糕了。”
看着地上掉落的黑色令牌,花宁故意做出惊讶神情,俯身将令牌拾起,拿在手中摩挲。
笑声中,他还刻意强调了令牌的来源,是镇东亲王所赐。
看着花宁手中那枚黑色令牌,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枚黑色令牌。
虽然他们是大夏朝臣,可与大明的诸多规矩却是相同的,自然,也就清楚这令牌代表着什么。
有它在,花宁便可以调动大军,犹如藩王亲至。
死寂之后,殿内响起不少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不曾想到,大明朝势力最强的亲王,竟然站在了花宁这样一个纨绔皇子的身后。
甚至,还将调动大军的令牌赐给了他,这可是其他几位皇子都不曾有的待遇啊。
“王丞相,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拿着令牌故意在王天明眼前晃悠,花宁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声音放大了几十分贝,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