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做了一个怪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团量子状的物体,游离于宇宙之中,却又不在规则之内,漂浮不知多少万年,迷茫茫不知所终。
就在他以为会一直飘荡下去时,忽地远方亮起一颗诡星,那星散发着异力,似要将他吸走。正心惊胆战,奋力抵抗之时,虚空深处竟忽然传来一声冷斥。这一声可谓威严极重,漫天星辰纷纷亮起,莫不臣服,就连王一都禁不住生出顶礼膜拜之意。
随着这一声呵斥,北宸方向光芒大放,一道神光蓦地飞出,将王一牢牢罩住,当即与诡星展开一番拉锯。
王一不过凡夫,怎扛地过这二力相争,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出来,王一竟被生生撕成两半。
一团血气与诡星相合,顿时生出一个满脸邪异,目露嗜杀的婴孩,另一团则演化成王一模样,被紫薇神光接引,往北宸而去。
忽地背后一重,王一往后一看,只见那双目血红,满口尖牙的小孩不知何时竟已趴伏在他背后,对着他桀桀一笑,张口便咬向喉头。
“啊!”
王一猛地惊醒,浑身大汗淋漓。过了良久,他才缓过劲来,一直盯着医院天花板发呆。
自结丹以来,他早就入了无色无欲之境,按说做梦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可是刚才他确确实实做了一个噩梦,并且极为真实。
王一心下一沉,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是天人交感,生出的示警之意?
正胡思乱想着,病房房门却蓦地开了,王一侧头望去,只见马宝强师徒和医生一起走了进来。他这时才想起今天好像是出院的日子。
在医院住了一周,从生命垂危到现在生龙活虎,王一的种种变化,称之为医学奇迹也不为过,要不是王一本人不愿意,估计他的事迹此刻早就见报了。
之所以一直没有提前出院,还是王一觉得既然清静下来,干脆趁机梳理一下自身所得的诸多感悟,使其融会贯通。如今看来,虽只短短一周,自身进益却可以说一日千里,就好像一名学霸陡然从初中跳到高中,疯狂汲取这新的知识。
同样也是这短短几天,医院的营养液库存瞬间告急,其中除了供应少部分病人所需之外,大部分几乎都用到了王一身上。
一般人若敢用这么多,早就一命呜呼了。可王一不同,他的身体现在就像一台核能发动机,细胞单核所储存的能量密度和强度,已经接近正常人的几十倍。平日所需补充的能量更是一个恐怖数值,尤其是像现在这种修复身体的关键时刻,对于精纯能量物质便越是渴求。也正是有了如此庞大的能量支撑,王一的身体也才能够恢复如此之快。
但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花费太大,只能又取了二十来万。住了一周,前前后后花了快三四十万,简直成了医院的创收大户,以至于医生每次进来看他的时候,都会忍不住露出看财神爷的表情。
所以王一现在说要出院,除了那些沉迷于其颜值的护士小姐姐们之外,他算是最舍不得的那批人之一了。
“王先生,恭喜你要出院了。”医生极为复杂地盯着王一看了一眼。
王一淡淡笑道:“也多谢张医生费心,我才能恢复的这么快!”
“不敢,不敢!”张医生尬笑一下,连连摆手:“我可没那么大本事,都是你自己的功劳。”说罢,擦了擦冷汗,觉得王一是在讽刺他。
“王先生,那个……”医生欲言又止,似乎还在对报道之事念念不忘。
王一知他所想,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挥手打断了他要说话,只笑了笑道:“我不太爱出名,这件事张医生不必说了。”说完,便招呼唐小虎拎着东西离开。
几人出了医院,王一长呼了一口气,但觉天都明亮几分,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虽不在巅峰,但也恢复八九成有余了。
王一转头对着二人道:“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兑现我的诺言。咱们寻个僻静的地方,我来传你们桩法。”
“哦……好!”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兴奋,连忙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个公园,咱们去那里?”
“可以!”王一点点头,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了。
几人步行到了公园深处,位置虽偏僻,却鲜有人迹,确实是个好地方。
王一观察一下四周,顿了半晌,开始说道:“俗话说得好:‘百炼不如一站’,桩功乃是内家拳技击炼养的必练之功法,外静而内动,式简而效宏。咱们身体之内的气血要从内腑运行到四肢,就必须要靠桩功激活经络、培育正气、理顺气机。桩法练到高处,气机强大,甚至能远达末梢,百步击人。”
“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练拳开始就想着怎么打人,结果练了一辈子,却连门都入不了。”话音一落,马宝强老脸不由一红。
王一没有讽刺对方的意思,只是继续道:“你们年龄有些偏大,已经错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所幸我曾创‘混元桩’一套,配合呼吸法,有洗筋伐髓,逆反先天之能,勤加习练,未必不能迎头赶上。若是你们有足够的悟性,练到脏腑,打出暗劲,也不是难事!”
“那如果我们没有悟性呢?”马宝强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
王一冷笑一声:“那就说明你们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尽早改行,当心饿死。”两人赶紧低头。不敢在多嘴一句。
“好了,注意看我的动作!”
只见王一走到一边,双腿一弯,站势略与肩宽,足跟外撇,微呈内八字。同时下颌内收,含胸拔背,双眼目视若望虚无,双掌指尖相对,掌心上翻,如太极沉肩坠肘,放在胸腹之前,似抱球在怀。
此时的王一已然轻闭双眼,入静放松,自然呼吸,整个人形神上虚下实,呼吸若有若无。师徒二人竟生出一股错觉,就像在看的根本不是人,而且一块千年不变的顽石。
王一教完一遍,便要他们也来做,纠正了对方几个动作和呼吸的错处之后,便道:“我为什么不传打法,只传桩法,你们也不要觉得我小气。桩功乃是百变之机要,一神之主宰,能够激活经络,引发内气。对于入静与否,要求不高,因此尤为适合初学者,你们根基太浅,若传的高深,入门更难。就这套桩法,如果可以做到每日入静站练,效果必然精妙。”
这番话却是给了二人一点信心,看到他们情绪上扬,王一便开始继续传授其中的要点:“存诚子先生曾说:站桩之时,要闭目塞听,身心放松,抱球下蹲,这样不仅后天之气发动快,还容易激发出先天之气——炁。而且功架不能死站,要活练,就是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最佳姿势,可以使整个桩架外形,保持脚圆、臂圆、手圆、‘山环水抱’的三圆架势;内涵则是要形成人体的浑圆气场,也就是‘气圆、力圆、神圆’的三圆妙境。”
“你们听明白了吗?”
“记下了,但是没明白!”唐小虎有些憨憨道。
“没明白不要紧。”王一笑了笑:“这都是些高屋建瓴之语,等你们入了门,经了事,有了境界,自然就明白了。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其实这桩站百天,义也能自现。说到底,练功就是个吃苦的活,只要吃的苦,练地勤,至少就走完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路。”
“那剩下百分之一呢?”
王一淡淡一笑:“剩下百分之一?当然就是悟了,悟得透,你才能得劲。悟不透,就只能一辈子在门外打转。就像读书一样,天才永远就那么两三个,大部分也不过中人之姿,在悟之前,唯有一个勤字才能令你不落人后。”
“我知道了!”唐小虎突然有了些信心,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王师傅,我要练多久才有你这么厉害啊?”
王一哑然失笑,扫了一眼,走到路边捡起一块鹅卵石放在手中,轻轻一搓,只见石屑飞扬。一摊手,石头竟缩小了一半,表面更是光滑无比,好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二人被这一手骇地无以复加,连声称奇,只听王一道:“若是有一天,你手上的劲也能做到像我一样,那就差不多了。”
“这……这……人怎么可能办的到。”唐小虎低声喃喃。
“我不是人吗?”王一一笑,唐小虎瞬间脸红起来。
王一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你拿我做目标,虽说有些不切实际,但何尝不是心有志气的表现,切不可妄自菲薄。”
“总之,功夫我教了,至于练不练,怎么练,是你们的事。我只希望将来江湖上听到的是你们的善名,而不是恶名,不然我的拳头可饶不了你们。”
看着两人畏惧的深情,王一这才淡淡道:“心怀敬畏,方能远长。有功也好,无功也罢,也算我对你们救命之恩的报答。如今缘分已尽,咱们便就此别过。”
说罢,拱了拱手,不等两人反应,嗖地一声便钻进了身后密林之中,只远远听到唐小虎的呼唤声。
两分钟后,王一从公园另一侧钻了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朝来时方向看了一眼,嘴角露出轻笑。
这么多天过去,看来轮回之主是打算遵守和自己的赌约。难得心情有些美丽,王一便打算好好在这华县逛一逛,缓解一下一直以来的紧张情绪。
刚走两步,王一身形猛地一顿,眼神向后一瞟,淡笑一声,朗声道:“别藏了,鹰王!”
“哈哈哈……”笑声响起,王一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穿布衫的老者,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凭老朽这点微末伎俩,是决计瞒不过小友的耳目。”
秦钟越往前走了两步,忽地目光陡厉,飞跃而起,五指如勾朝着王一双眼抓来,口中喝道:“飞鹰涅盘!”
王一见状,沉身驾马,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奔腾而出,身法既快且幻,同时双手挥舞,如云缠雾绕,来无踪影。
二人相碰,发出“啪”地一声巨响,秦钟越身子情不自禁晃了一晃。但他明了“三宝”之要理,功夫能做到大而化之,死而生之,牵之引之,推之送之,腰椎一动便化了王一冲撞过来的力度。五指之下,更能抓虚空四极,世间万物。纵不是金丹,天下间也已少有敌手。
王一见他功夫格局变化,再不似往日寒冬凛冽,倒有夏日之雍容,郁郁葱葱,十分壮美。心中一动,手中劲力也跟着一变,天时四律已然随心而发。
四季更替,时有所非。既然对方劲气暑气蒸腾,那便以冰霜雪雨破之。只见他双手一舞,劲力竟似化作铺天盖地的风霜。
秦钟越不料变化陡生,只觉一身功夫都像不是自己的了,怎么使怎么别扭,劲气一触王一周身,不仅如泥牛入海,更有说不清的诡异劲力返还回来,震地自己手腕生疼。
正在此时,忽又有一道身影侧空掠来,杀进战场,双手连挥,口中念道:“愍余命兮遭六极,委玉质兮于泥涂。”
秦钟越压力骤轻,锋锐之气又起,手中五指越抓越快,人影相叠,空中是阵阵鹰唳,竟似化作一道飞虹,只觉天上地下无所不在,掠来掠去,飘逸若神。
王一单手拖住后来之人双手,顿觉肩膀一沉,一股劲力从对方手中传出,欲吐还缩,欲拒还迎,似慢而快,微妙精奇,竟是深谙阴阳五行之妙理。而且对方一举一动更是优美潇洒,赏心悦目。譬如春日之微雨,沁爽微怡,令人不自觉就落入杀机。
王一见机,身形也忽快忽慢起来,快时趋止如电,慢时却是原地打圈,绝不随对方节奏而动。只如风来草偃,忽而东倒,忽而西歪,手中拳劲同样一变,变成萧瑟秋风,洪波涌起。
青松心中一惊,匆忙收手,举袖欲拦,却只觉周身劲力陡然不畅,好似一朵娇花开错了季节,秋风刀斩,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青松自领悟《万象道功》以来,还从没遇到这般邪门之事。毕竟他这门武功本就讲究神气相驭,自然相谐,可谓至善至美,阴阳混一。可王一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搅乱天时,颠倒五行,使自己武功陷入一团混乱,顺不得顺,逆不得逆,引以为傲的治逆乱之功,因为天象变化,竟是难以施展。
这一耽搁,王一已然后发先至,呼地拍到青松胸前。青松此时真气乱作一团,大惊之下,秦钟越匆忙出爪,横在他胸前。青松得了喘息之力,笃的一声,也拍出一掌,三人四掌当即对了一下。
王一细细感悟着几方劲气变化,天时四律之下,斗柄所指,草木枯荣,星辰万象,皆被其统制。正是万物皆有时也,生而荣之,盛而衰之,莫不由王一一心也。
短短几秒,对于秦、青二人来说可谓难受之极,本以为以二敌一能稍占上风,却生出了无边幻象,好像见到自己盛极而衰的一生,生出无边寂寥之感,更有数道怪劲从王一手下透掌而出,酸痛涩麻不一而足,两人经脉五脏,隐隐滞涩,再斗一分,只得举目认输。
三人交握,对视一眼,忽地哈哈大笑,只听青松道:“了不起,了不起,我自以为《万象道功》已尽窥阴阳之妙,竟不想王小友的天象变化,犹在其上,只怕再过不久,便能返虚合道,天人合一了罢。只不知这一招,叫什么名头。”
“制四时之妙,掣荣衰之变,此乃《天时四律》!”王一笑了笑,说道。
“天时四律……天时四律……”青松喃喃几声,闭目沉思,似乎还在回味王一刚才神通中的玄妙。
王一却是问道:“鹰王,你怎么知道我在华县?”
“哈哈哈……”秦钟越笑道:“王小友怕是忘了,你的银行卡还是我给你办的,当时我们遍寻你不着,结果你一取现,我们便有了线索。只是考虑到轮回之主的原因,才由我和青松道长轻车简从赶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王一又问:“那汉市那边怎么样了?”
青松沉吟半晌,说道:“这一次南宫下了决心,汉市危局已解决大半,不仅高层倒了大半,高官也畏罪自杀了。就连南宫那个层面的,都倒了好几个。”
“难怪当初在汉市时,总感觉处处掣肘。连保护种教授,都要暗中进行,就是国安都只能侧面提供帮助,估计当时高层博弈已进白热化了吧。”王一又道:“那病毒呢?怎么办?”
“汉市病毒研究所负责人已经招供,高官曾带来了一份疫苗原本,种教授去参与测试了,如果是真的,病毒应该很快就能制止。”
“那就好!”王一点点头,也有些兴奋:“这高官连疫苗都有,看来牵扯地很深呢。”
“当然!”青松皱眉:“最后抓捕高官时,有一道神秘讯号接入了他的办公室,只是还没查出内容是什么,他就自杀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王一叹道:“这人心真是捉摸不透。”顿了半晌,他又问道:“那大家呢?怎么样了?”
青松回答道:“明大师已经圆寂了。”
王一轻叹:“明大师错了一生,临终悔悟,却不知能不能往生极乐。”蓦地,又问道:“阿欢呢?”
青松欲言又止,半晌,才缓缓说道:“我把她送去京城了。”
“送去京城?”王一眉头一皱:“送到磐石道长那里去了?”
青松点点头:“这丫头想要变强,不想拖你后腿,细论天下,我觉得只有师父可以教他,便送她去了京城。王一,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王一哈哈笑道:“磐石道长修为通天,阿欢能得他的教导,是她的造化,我有什么好责怪的。”
“可是你和阿欢……”
王一一挥手,说道:“她的身份不一般,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要人保护,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颗强者之心,这是成熟的表现,我是不可能以儿女情长来拖累她的。”
青松沉默点点头,又问道:“轮回危机暂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次汉市事件多亏了你,南宫都在打听你的名字,只怕是要重用了。”
“呵呵……”王一不屑一笑,说道:“我来汉市又不是为了做官,为的是李决心前辈的嘱托。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自有我和他去交涉。至于南宫那边,就免了吧。有这功夫,我还不如替明大师将‘大日经’交付给金顶山呢。”
秦钟越当即说道:“要去雪山,必经蜀中,小友何不与我同行?”
“不了,我打算先回家一趟,鹰王可先去蜀中。若我去雪山时,必来看你。”
秦钟越拱手道:“那老朽就扫榻相迎,虚席以待!”
青松见状,也不强留,同样拱手道:“若有闲暇,可来京城白云观一叙。”
王一笑笑,回了一礼,大声说道:“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王一转身,潇洒离去,夕阳如血,落日西斜,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这时远方一家店门口突然响起一阵美妙音乐,竟凭空给他多添了几分寂寞。
“当恩怨各一半,
我怎么圈揽。
看灯笼血红染,
寻仇已太晚。
……”
秦钟越望着王一的身影,蓦地叹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才是真侠客啊!”青松一言不发,轻轻点了点头。
…………
“咔嚓!”门被轻轻推开。
“老陈!你回来了!”
妻子惊喜出声,冲过去给了陈亮一个大大的拥抱。
“爸爸……爸爸……”
听着妻儿们惊喜的话语,陈亮亦是情不自禁,眼含热泪。
“你……你没受伤吧!”妻子抓着陈亮的手,到处摸索。
陈亮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饿。”
“我……我去给你弄吃的,你先休息一下。”
“好!”陈亮笑着点了点头,将女儿哄到一边,直接去了书房。
“啪!”门被轻轻带上,然后反锁。
陈亮拉上窗帘,掏出一枚指戒放在桌上,看着诡星降临,莹莹绿光,照的他脸上表情,阴森可怖。
只听他恭敬念道:“卑微的蝼蚁,低贱的仆人,恭迎全知全能,大慈大悲之主——‘他’!”
一阵微风晃动,不知何时房间里竟已多了一人。郑思益看着对方虔诚的模样,点头轻笑:“任务完成的不错,只可惜……最后还是跑了王一。”
“任何蝼蚁都不可能逃出您的掌心!”
“行了,失败就是失败,我不过是一道念头而已,他背后有李决心坐镇,我何必争一时之长短,时间还长,可以慢慢玩。如今我恢复了世间行走,咱们游戏要变一变了。”接着,郑思益眼眸一抬:“最后要你交代的事,交代了吗?”
陈亮的头颅躬地越发低了,语气更是恭敬:“信息发出去了,赵瑞龙已经办好,我也把首尾处理干净了,他们觉得不会察觉。”
“很好!”郑思益起身,抚摸对方头顶:“轮回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有功之臣,等着你的奖赏吧!”
陈亮刚要感谢,门外忽然响起妻子的声音:“老陈,面好了,快来吃。”
郑思益淡淡笑说:“去享受你的温存吧,低贱的仆人。”话音刚落,房间里哪里还有郑思益的身影。
陈亮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收好指戒,脸上已经换上最开始那副老实憨厚的笑容,轻轻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