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除了钟山氏,还有其他剑门炼气士,如何处置他们?”夏重晋迟疑一下,问道。
“丘坛氏、左相生他们?”
夏宗主面色铁青,杀气腾腾道:“捉到之后,一并处死!”
“这个……”
祝融颜衾犹豫道:“只怕有些不妥。这次钟山氏暗算我们,是暗算,没有一丁点的证据能够证明是他所为。而我们重黎神族暗算水子安,水子安被蒙面人救走,恐怕我重黎神族理亏,若是再杀了丘坛氏左相生等人,只怕我重黎神族的名声便会……”
夏宗主冷冷道:“那又如何?杀就杀了!我重黎神族屹立在南荒,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寻到那几个人族炼气士,统统杀了!还有!”
他吩咐下去,森然道:“立刻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暗中帮助钟山氏祭起神翼刀!查明之后,灭族!”
“左堂主,丘师妹。”
左相生、田延宗等人驾驭一艘水涂氏的楼船急速飞行,向大荒而去,他们的速度比不上巨头巨擘,现在还未回到大荒,突然只听一个声音传来,众人急忙看去,只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正是君思邪。
众人不由吃了一惊,心中纳闷:“门主为何在这里?”
君思邪目光闪动,将水子安从元神秘境中放出,安置在楼船上,沉声道:“来不及解释了,我来驾驭宝船,立刻离开南荒!”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宝船的速度暴涨,破空而去,君思邪一边催动宝船,一边祭起一根图腾柱,联系剑门,传讯方剑阁,道:“方师兄带着神剑,请其他长老携带十凶兵和其他两口神兵,在大荒边陲接应!”
田延宗和左相生面色凝重,连剑门神剑和十凶兵都要请出,可见事情的严重程度。
他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到不久之前神威滔天,从火都的方向传来,火都中肯定生了什么大事。
丘妗儿却知道一些内幕,心中惴惴,连忙道:“门主,我师哥呢?”
“我没有寻到他。”
君思邪目光闪动,飞速道:“我救出水长老后,立刻前去寻他,他却已经走了。你放心,你这个师哥狡猾得很,重黎神族就算倾族之力,也未必能够拿下他!”
丘妗儿心中依旧担忧,突然,南方遥远的天侯宫中,恐怖的神威爆,那是古老的圣器复苏时爆出的气息,镇压整个南荒,甚至让南海的海面波涛陡起,掀起一场场台风骤雨,怒涛裂岸,百丈之高!
夏侯留下的圣器,八龙镇天釜,终于复苏!
足以与盘龙剑、神翼刀抗衡的圣器,沉寂了不知多少年之后,终于再次出世,举世震惊!
君思邪心头一震,回头遥望,只是距离太远,无法看到天侯宫中冉冉升起的那口圣器是什么模样。
“重黎神族动怒了,竟然连圣器也请动了,这次有些糟糕……”
君思邪咬牙,只觉棘手万分。重黎神族吃了大亏,三面神旗被她夺走,虽然重黎神族不知是谁所为,但是却可以猜出是剑门中人做的,若是搜寻不到钟岳,必然会迁怒于剑门。
“咳咳咳……”
船舱中传来水子安的咳嗽声,船上众人连忙涌过去,水子安挣扎起身,挥袖一抖,只见一块块令牌洒落出来,咳嗽道:“门主,这些令牌都用掉吧,说不得可以化解此次危局。”
君思邪迟疑,道:“水长老放心,四方旗合璧的话,威力未必会比夏侯的圣器逊色。倘若能够挥出四方旗的威力,我剑门可以守得住。”
水子安呼呼穿着粗气,道:“防得住南边,防不住西边和东边。”
君思邪心中凛然,顿知他的意思,西边便是西荒,东边和北边是东荒,重黎神族来犯,倘若剑门高手尽出,那么西方和北方东方都会空虚,师不易和西荒的神族未必能够忍得住这个天赐良机。
“我之所以留下这么多令牌,为的便是破解我剑门的危局,现在只是物尽其用而已。”水子安笑道。
君思邪点头。
宝船风驰电掣,在她的驾驭下直奔大荒而去,速度绝伦,想来就是巨擘追赶,也休想追上他们。
夜幕降临,边荒在望,巨大的山脉隔开南荒和大荒,众人站在船头,远远便见群山之间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远看如同一个个火把,点亮群山。
群山中,一座边荒城池屹立,那里是不久之前重黎神族建立的一座边关。
原本,大荒与南荒的边界并无边关,不过人族这一世强者辈出,有君思邪、方剑阁、丘妗儿这等天生灵体,又有水子安这等老一辈。年轻一辈中又有左相生、田延宗等出类拔萃的人物,还有西荒的人族投靠,势力渐渐强大,因此南荒对人族也渐渐防备起来。
镇守这座边荒的灵被催动,弥漫滔天神威,屹立在边关之中,神灵高达千百丈,四周绚丽的图腾纹如同一条条长长的锁链,围绕这尊南荒神灵飞舞,照亮边关城池。
黑暗中,篝火下,众人只见一尊尊南荒巨人出动,举起大锤,将一根根长达百余丈的铜柱像钉子一样钉入地底,沿着大荒与南荒的边界,不断的钉下铜柱。
叮叮当当的锤击声不断传来,篝火照耀下的南荒巨人,古铜色肌肤下肌肉震荡,锤击铜柱,这一幕壮观狂野,看得船上的众人都是心里一紧:“这些铜柱是什么?”
水子安挣扎起身,遥望过去,道:“封锁地脉。这些铜柱的作用,便是将边荒的地底封印住,免得有人从地下走脱。南荒下了大本钱,不仅仅是要封印南荒和大荒的地脉,恐怕要将南荒边界,统统封住啊……”
众人不由骇然,这些钉子一样的铜柱,每隔百里一根,南荒的边界,连绵百十万里,重黎神族竟然钉下上万根铜柱!
铜柱是一根根图腾神柱,在地底图腾纹连绵不绝的散开来,将南荒的边境统统笼罩,图腾纹笼罩地底万丈之深,将地底炼成铜墙铁壁,断绝遁地的神通。
在地底,压力极大,越深压力便越大,再加上这些铜柱将地底炼成铁板一块,恐怕就算是巨头在地底穿行也会行动艰难。
而且只要从地底通过,便会触动铜柱的图腾纹,被重黎神族的强者感知。
如此一来,从地底离开南荒的途径也被断去。
“这不是为了阻挡我们,也挡不住我们,而是为了将钟师弟锁在南荒之中,不让他有逃走的机会。”
君思邪喃喃道:“重黎神族为了捉他,下了好大的本钱……”
她回头向南荒看去,不由呆了呆,脸色剧变。
众人也纷纷回头看去,一个个尽皆呆了。
只见被黑暗笼罩的南荒,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城郭,也各自有灵被激活,夜幕降临,那些灵的双眼点亮夜空,巨大的光柱从灵的双眸之中激射而出,扫向深沉夜幕。
从高空向下看去,便可以看到南荒各地,一道道煌煌光柱切开黑暗,四下扫视,壮观而诡异。
这些灵大部分都是巨擘之灵,但也非同小可,更有主城之中是神灵,神灵被激活,眼中神光神圣无比,照亮黑暗。
为了搜寻钟岳的下落,重黎神族动用了南荒所有城池,所有部落的灵!
“师哥他,真的能够逃脱吗?”丘妗儿喃喃道,露出忧色。
君思邪陡然催动宝船,轰然破空,从边荒城池上空飞驰而去,挥旗一卷,向下方压去。
宝船飞临时,下方的镇关神灵冲天而起,攻向宝船,被青龙旗向下猛地一压,将这尊神灵又压回关中。
这座边关中,一声声怒喝传来,无数重黎神族炼气士纷纷飞起,观望,只见那艘宝船飞入大荒之中便立刻停顿下来,并没有前往剑门。
而在剑门方向,方剑阁率众飞来,君思邪立刻道:“送令牌!请人!备战!”
剑门的诸多长老、堂主得令,各自领着一块令牌,亲自动身,前往各荒去请强者。
君思邪面色凝重,看向这座边关背后的南荒,低声道:“钟师弟,你能否逃过此劫……”
这一日,重黎神族几乎所有的法天境强者都得到命令,追拿钟岳,甚至连巨擘、武道天师也纷纷出动,布下天罗地网,四下搜寻钟山氏钟岳的下落!
又有各座边城的将士,沿着山麓巡逻,天上也有炼气士浮空,搜寻钟岳下落。
重黎神族这次可谓是下了血本,务必要将钟岳捉住,甚至布下一个又一个关卡,百里一岗,千里一屯,安排炼气士严加排查。
夏宗主、祝融颜衾亲自带着八龙镇天釜,搜寻钟岳,精神力扫荡,甚至深入大地千余丈!
这次重黎神族吃的亏实在太大,夏侯神像乃是重黎神族的象征,也被钟岳祭起神翼刀给砍了,火圣宫被生生切开,城中炼气士死伤不知多少。
因此而遭到重创的重黎神族高手,也是不计其数,甚至连夏氏的夏宗主,祝融氏的宗主祝融颜衾也遭到重创。
除了他们,还有几位武道天师,巨擘,统统受创,连三件神兵也被钟岳不知用什么手段夺走。
这是奇耻大辱,血海深仇!
不过,任由南荒重黎神族的反应速度有多快,也未能找到钟岳的方位。
重黎神族的重重盘查,也未能搜寻到他的踪迹,钟岳仿佛从世间蒸了一般,消失不见。
“龙岳兄,你怎么在这里?”
钟岳通过几次盘查,来到南荒的东方,距离东海还有几万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疑惑道:“你不是和地叟他们在一起吗?”
钟岳回头看去,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