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公元前十六世纪,华夏大地上就出现了最早期的瓷器,因为其不论在胎体还是釉层的烧制都很粗糙,烧制温度很低,表现为原始性和过渡性,所以被称之为‘原始瓷’。
瓷器脱胎于陶器。
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一:瓷器经由高温烧制,特性更加稳定;二:瓷器有高温烧成的釉面;三:瓷器含有特殊的瓷石、瓷土等矿物质。
三国时期,瓷器得到进一步发展……
青瓷、白瓷、黑瓷的出现,标志着瓷器走向完善。
盛唐,有了‘南青北白’的格局,工匠改进胚料、釉彩,让原有瓷器越发变的精致。
宋瓷名窑……
元青花。
至明,华夏瓷器一统天下,古籍有载:“天下瓷器所聚,声震四野,炎火烛天、夜不能寐。”
名窑、大家,层出不穷。
建国初期,制瓷技术外流,内封锁技术、外互通有无,乃至华夏瓷器渐渐没落下来。
今,
得益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寻常百姓也可使用相对精致的瓷器,素胚、釉化学性质稳定。
更有高温定时烤瓷机器的量产,乃至已无名窑。
名家时代来临!
“曲市号称瓷都,就有四大名家,千手邢家以彩绘著称、白瓷孙家的瓷器畅销全国……”
油灯下,方正放下手中厚厚的书籍,若有所思:
“瓷器一道博大精深,土、泥、釉,绘刻、手法、火候,不论哪一样都需经验积累。”
“能成名家,无一简单!”
“不过,这个世界的瓷器,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说着拿起一旁的瓷器,放在手里细细端详。
兆南府宝瓷是魏朝一绝,固安县同样有做瓷器买卖的生意人,最出名的就是王家瓷器,以‘雷走红瓷’名传一方。
所谓‘雷走红瓷’,就是瓷器表面有一层好似雷电劈砍过的痕迹,密密麻麻似蛛网。
红瓷,则是说瓷器的颜色。
色泽纯正、釉质不凡。
以品质来说,王家的‘雷走红瓷’丝毫不比曲市四大名家差,有些地方甚至有超出。
尤其是釉色,堪称极品。
“看来这个世界在制瓷上,也有自己的门道。”
方正手托下巴:
“瓷器一行都言素胚易得、宝釉难寻,青花瓷之所以罕见,就是因为釉的配方难以复原。”
古代受技术限制,烧瓷温度肯定没有现代技术高。
而青花瓷据说以玛瑙上釉,可古代技术根本不能融化玛瑙,所以理论上不可能烧成。
但确有青花瓷传世。
所以有人猜测古人用了某些催化剂,让玛瑙融化的温度降低,进而烧成。
这只是猜测难以证实。
方正很好奇:
“这个世界的匠人,又是怎么制作出这等上品釉?”
很早之前,他就打算在固安县开一处售卖瓷器的铺子,用来给人解释自己的钱财来源。
只是因为百日筑基法不得中断,加之习武,一直没有时间。
现今腾出空来,不想竟有意外收获。
“不过……”
“我也不惧!”
现代社会的瓷器经由数千年发展,尤其是科学技术的加持,可能很多方面比较中庸。
但,
好也好在方方面面。
王家的雷走红瓷虽好,素胚却很差,釉下绘刻更是普普通通。
方正带回来的瓷器,是优质素胚、机器印刻,单单上面复杂的花纹图绘就能让这里的人大开眼界。
就连施釉,也极其稳定。
“靠现代技术,在异世界打下一方基业不成问题,甚至能反向输出,做个两界倒爷。”
西市。
方正背负双手,踱步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走的不快,神情闲适,甚至有一种异于他人的惫懒,不时在感兴趣的摊位驻足询问。
百日筑基到了后期,时间变的宽裕,难得有空闲,自然要好好转转。
“唔……”
不远处一道身影让他面露笑意,扬手招呼:
“吴兄,好久不见!”
吴海闻声回头:
“是方兄弟,有段时间没见了。”
两个世界的时间不一致,意味着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近三个月之前,这么久有太多事发生。
“吴兄。”来到近前,方正上上下下打量对方,诧异问道:
“你这是……在揽工?”
“是。”吴海尴尬一笑,眼神闪躲:
“闲着无事,出来找点活补贴家用。”
“吴兄不是在孙家布庄吗?”方正皱眉,道:
“难不成,真被不幸言中?”
“哎!”吴海轻叹:
“不瞒方兄弟,孙家对护院要求较高,吴某只在那里做了一个月,就被……赶了出来。”
要求高?
吴海应该是气血一变的武者,孙家对护院要求再高,也不可能这么高?
至于品行吴海更是有目共睹,一路护送那么多人不离不弃,说是道德高尚都不为过。
那就是……
他的背景可能有些问题,让孙家不敢要。
方正念头转动,状似不悦道:
“吴兄见外了,当初说好如果在孙家做不下去的话就去寻我,怎么没去?留个信也好啊,我若知道肯定帮忙。”
“这……”吴海搓动双手:
“不太方便。”
他确实想过去找方正,不过两人毕竟不熟,而且一直没见方正做什么差事,也就没有打扰。
在吴海看来,方正同样一事无成,就算有些家底哪能随随便便往外掏?
“吴兄……”
见对方态度,方正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由摇头。
吴海就是太老实了,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愿意麻烦别人,这种性格有时候很容易吃亏。
随即问道:
“不知吴兄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篙师、缆夫、信差都做。”吴海道:
“每月也能入手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这工钱不低,已经比得上不少年轻掌柜,做苦力能挣这么多,怕是一个人分成三个用。
方正面露不解:
“吴兄急缺钱?”
“还行。”吴海低声道:
“有位兄弟家的孩子需要资助,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人……
方正无语。
自己都已经过的这么艰苦,还要帮助其他人?
“吴兄高义。”
拱了拱手,他慢声道:
“正好,方某打算盘下一个铺子,做些瓷器买卖,不过我自己没那么多时间照看,不知吴兄愿不愿意帮忙。”
“一个月一两五钱银子,年底另有酬谢。”
“啊!”吴海一愣,随即面泛狂喜:
“方兄弟说真的?”
“当然。”
“我愿意,愿意!”吴海身体轻颤,急急抱拳:
“吴海,见过主家!”
“别。”方正虚拦:
“叫我方老板就行。”
“对了,先跟我搭把手,方某这段时间修炼了些许武功,正要请教一下其中的关窍。”
“好说。”吴海重重点头:
“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