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条帕子并不存在,那么嘉柔公主反驳自己的话,绝不可能说自己在诈她,以她的性情,只会痛骂自己血口喷人,压根就没有这条帕子!
嘉柔公主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还在嘴硬。
“太后娘娘,臣女请求单独审问嘉柔公主。”
“沈云绾,你想对我做什么?”
嘉柔公主闻言,心头升起了巨大的恐慌。
沈云绾想要怎么对付自己?哪怕是“铁判官”薛元弼,嘉柔公主都不会这么害怕,因为薛元弼绝不敢对自己用刑,倒是沈云绾,谁知道她会对自己做什么!
“皇祖母,您不能这样对我!”嘉柔公主求救一般地看向太后,然而,太后要比她想象中更冷漠。
只听太后说道:“云绾,你审问的时候注意些,不要把人弄死了。”
得知嘉柔公主给萧夜珩下毒起,太后就再也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
“皇祖母,你不能这么心狠!父皇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嘉柔公主还妄想着要用皇帝来压太后。
没想到她的话却犯了太后的大忌。
太后面色一寒,冷笑道:“哀家就不信,哀家就算杀了你,皇帝难道还会让哀家给你偿命吗?”
“呜呜呜……”小齐氏的嘴里被塞了帕子,此刻只能发出语不成调的哀嚎,此刻,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挣脱了身后的两个太监,冲向嘉柔公主身边,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她一把扯掉了嘴里的帕子,大喊道:“太后娘娘,您若是敢对嘉柔动手,我就把姐姐的秘密说出来。”
姐姐?先皇后?
沈云绾距离嘉柔公主最近,闻言目光微凝,出手如电,一个手刀砍在小齐氏的后颈,只见对方双眼一闭,居然就这么倒下了。
“母后……”嘉柔公主心慌之下竟是喊出了往日的称呼,可惜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就连双脚之间也绑着麻绳,无法靠近小齐氏。
“别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沈云绾说完,不顾嘉柔公主的挣扎,拖着她,来到了偏殿内。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药在哪里?”
沈云绾冷冷地盯着嘉柔公主,目光里充满了危险,可惜嘉柔公主根本没有看懂。
她梗着脖子,颇为“英勇”地嚷道:“你若是敢动本宫一根手指,父皇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我给过你机会了。”沈云绾忽然弯起唇,露出了一丝笑意。
嘉柔公主皱了皱眉,还没有搞懂沈云绾为什么会笑。
就在这时,沈云绾忽然解开了嘉柔公主手上的麻绳,然而,后者海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沈云绾连拉带扯地拖到了椅子上。
接着,沈云绾一只手握紧了麻绳,完全不给嘉柔公主反抗的机会,将她绑在了椅子上。
“沈云绾,你要做什么……”嘉柔公主的质问还没有说完,就被沈云绾用帕子堵住嘴。
只见沈云绾的指间银芒闪烁,一根银针刺进了嘉柔公主的指尖。
嘉柔公主痛的身体一个哆嗦,额上冷汗直冒,如果不是被堵住了嘴,说不定她还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嘉柔公主拼命挣扎着,可握着她的手腕那只手看起来娇嫩无比,却如铁钳一般,任凭嘉柔公主如何挣扎,都逃不出沈云绾的五指山。
沈云绾将第二根银针扎进嘉柔公主的指缝,接着是第三根、第四根……
嘉柔公主脸色发白,浑身如水捞的一般,就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双目僵直,巨大的痛苦之下,她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破布娃娃。
眼看着嘉柔公主即将昏迷过去,沈云绾冷笑了一声,刺进了嘉柔公主的百会穴……
嘉柔公主痛的一个激灵,如鲤鱼打挺一般,整个身体往上一弹,又被身上的麻绳扯进了椅子,发出一声闷响。
嘉柔公主不由涕泗横流,就连鼻涕泡都出来了,不仅狼狈,还很恶心。
沈云绾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这才抽掉了嘉柔公主嘴里的帕子。
“沈云绾,你不得好死!”嘉柔公主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剧痛之下,仿佛全身的神经都变得麻木,连咬字都不清楚了。
面对嘉柔公主的诅咒,沈云绾的反应很平静。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这还只是开胃菜,等我给你上了正餐,你流的可就不是鼻涕,还会失禁,堂堂公主,若是屎尿一起出来,再被宫女们看到,后半辈子都别想做人了……”
听了沈云绾的描述,嘉柔公主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她完全不敢去想,自己若是屎尿一起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光是描述就已经让嘉柔公主崩溃了。
“沈云绾,你就是一个魔鬼。”
嘉柔公主的目光充满了恐惧,竟是被沈云绾吓破了胆子,连仇恨的情绪都提不起来了。
沈云绾闻言嫣然一笑,如静夜昙花一般的素手按在了嘉柔公主的肩头。
“啊……”嘉柔公主张开嘴,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帕子堵进了喉咙。
“哗啦啦啦——”
腿间忽然涌出了一股热流,嘉柔公主惊恐地瞠大了双目,她哆哆嗦嗦地垂下头,只见自己的裙子湿了一大片,接着,一股骚味在鼻间蔓延。
嘉柔公主的喉咙里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接着疯狂地摇着头,显然她的心神已经崩溃了。
沈云绾皱了皱鼻子,等着这股异味消散了一些,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堂堂公主,竟然露出这种丑态,你说,我要不要让宫人们全都来欣赏一番。”
嘉柔公主闻言神情一凛,狂乱地摇着头,看着沈云绾的目光充满了哀求……
沈云绾拿掉了嘉柔公主口里的帕子。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沈云绾淡淡道。
“我说,我说!”嘉柔公主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亡还要痛苦。
早这样不就好了,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真以为自己非要证据不可吗?自己又不是刑部的官员,需要证据才能定罪。
沈云绾之所以铺垫这么多,是因为她需要向太后娘娘证明嘉柔公主便是其中一个凶手,如此,才有理由审问嘉柔公主。
可笑嘉柔公主还以为沈云绾没有胆量动她!
“春桃跟我说,二皇兄最近一直借酒浇愁,就连生病了都不肯叫御医,而且从前天开始,便滴米不进。我想去探望二皇兄,便做了最拿手的桃花酥,希望二皇兄能用上一些。”
嘉柔公主一边流泪,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去了宸郡王府后,发现二皇兄拿着一把匕首,不断在胳膊上划着……”
嘉柔公主咬了咬嘴唇,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痛意。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心疼宸王。
如此愚蠢又如此痴情,沈云绾都不知道是该嘲笑她还是同情她!
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心疼地阻止二皇兄,可是二皇兄说,就算他不寻短见,也是苟延残喘,等到大皇兄登基,绝不可能放过他。”
嘉柔公主眼睛微红。
“如果不是陈氏,先皇后也不会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大皇兄绝不可能饶过他。可是二皇兄又有什么错呢?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何况,陈氏再不好,也是二皇兄的亲生母亲,二皇兄不可能弃陈氏于不顾,否则,就是禽兽不如。只能一步错、步步错……”
“所以,二皇兄只能去跟大皇兄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之中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那为什么宸郡王不去死呢?他既非嫡长,又无德行,若是真心孝敬陈氏,合该去死,谨王殿下心胸宽广,还不至于去跟一个妇人为难。”
嘉柔公主是被萧君泽洗脑了吧?!就凭萧君泽这种漏洞百出的借口,恐怕普天之下只有她才会相信。
“你竟然如此恶毒!”嘉柔公主不敢再拿仇恨的目光去看沈云绾,也只敢低声抱怨。
嘉柔公主的大脑异于常人,沈云绾选择尊重她,懒得再跟她争辩,冷冷瞥了她一眼。
“你最好说重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药浴只能帮萧夜珩再延续一天的寿命,沈云绾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找出解药。
闻言,嘉柔公主的眼睫毛飞快地抖动了下,来自心灵最深处的恐惧让她连连求饶。
“义安公主,我错了,我这就说!我这就说!”
嘉柔公主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缓了缓,这才说道:“二皇兄的谋士告诉我,只有除掉大皇兄,二皇兄才能保住性命,他让我将点心端给大皇兄吃,但是不能把毒下在点心上,这样太明显了,所以、所以,就让我把毒抹在了手帕上……”
沈云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来到桌子前,在宣纸上笔走龙蛇,接着,解开了嘉柔公主手上的麻绳,将宣纸递给对方:“签字画押吧。”
嘉柔公主紧紧地咬住嘴唇,迟迟不肯去接沈云绾手里的纸笔。
沈云绾眯了眯眸子,还没有动作,已经被她吓破了胆的嘉柔公主连忙接过,在宣纸的空白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