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不大,几十具尸体将整个通道堵得满满当当,我带着徐雅娴连踢带踹,也只能稍微延缓一下它们的来势,却没办法从中间穿过去。
面对不断逼近的尸群,一时之间,我和徐雅娴只能不停地向后退,走廊不长,我们很快就退到了紧闭的大门处。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尸变了禁戒还是没有反应?”我很是焦虑地看着手上的禁戒,但它依然没有半分光泽,似乎感受不到这空间里汹涌的阴气。
前有尸群,后是大门,情况一时间危急万分。
“怎么办,林坤......你,你快想办法啊。”徐雅娴摇晃着我的胳膊,看着不断逼近的尸群,惶恐地说道。
随着她的动作,挂在胸前的吊坠也随之摇晃,泛起一层银白的光泽。这道银光晃得我刺眼,脑子里忽然间闪过什么东西。
“哎呀,对了!”看到吊坠,我一拍脑门,顿时心理有了主意。
现在我的禁戒起不到作用,靠单枪匹马对付这么多尸体着实有些棘手,既然带不走徐雅娴,就先把她丢下好了,横竖有护身符在,她暂时又出不了危险。
“你先在这呆一会,不要乱动,我很快就好。”我对徐雅娴嘱咐了一句,将胳膊从她怀了脱了出来。
“嗯!诶?”徐雅娴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向前踏出一步助跑,下一脚踩在最前方的那具尸体的膝盖上,接着整个人腾空跃起,高高地跳到尸群上方。
“你要干嘛去!”背后传来徐雅娴的惊叫。
没时间多作解释,我踩着尸体的头顶,几个踏步就穿过了尸群,轻轻一跃,落在女尸的身后。
“我警告过你的,不过你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好整以暇地拿出魂瓶,话音落地的同时,沾着我鲜血的定魂符也已经宣告完工,“既然你没放在心上,那就乖乖给我去死吧。”
一掌挥出,定魂符泛起金光,一下拍在女尸的脑门上。
“啊”的一声,那个女尸,准确的说应该是它体内的阴灵,顿时再度翻滚惨叫起来。
没片刻工夫,一团黑气从女尸脑门上升起,随后这半截小护士的残尸,软软地倒在地上。
“收!”魂瓶口流光一闪,就将这团黑气吸入瓶中。
随着阴灵被制服,围在徐雅娴身边的死尸也一个个接连倒地,再度变回僵硬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的阴森恐怖的气氛也随之消散,我拉着徐雅娴走出住院部。此时,楼外人声鼎沸,没有之前的死寂景象。
回头看向走廊,哪有什么半截身子的护士,哪有什么僵硬迟缓的尸群,来来往往的尽是人流,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而已。
“原来是幻觉,难怪禁戒发挥不了作用。”到了这时,我总算长舒了一口气,一阵钻心得疼痛从我的手掌上面传来。
我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仍是一副血淋淋的模样。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只阴灵之前不屑魂瓶的震慑,并不是它过于自信。之所以能轻易收伏阴灵,靠的不仅仅是魂瓶和术咒,更关键的,其实是我的血。
“林坤,它们都死了,我们安全了对吗?”
“是!咱们没事儿了。”我龇牙咧嘴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徐雅娴,你帮我找点儿纱布,我的手受伤了。”
“你受伤了?要不要紧。我先给你找点纱布包一下,我们赶紧去急症那找医生处理一下。”
徐雅娴看到我掌心的伤势,赶紧跑到值班室里,找护士要了一些纱布过来。
住院部在医院的后半段,离门口的急症科还有一段路。
在给我包扎的时候,徐雅娴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魂瓶上,她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林坤,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这个?这个是魂瓶。”我没注意到徐雅娴的异常,随口答道。
“魂瓶?看起来,年头不浅吧?”徐雅娴陪着我一边向护士站走,一边低声地询问,似乎对魂瓶有很大的兴趣。
“这东西老底子多,估摸着得有不少日子了。”我点了点头,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刚刚用这魂瓶收伏了阴灵,小丫头感兴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猜它是两晋墓葬当中出土的东西吧?”
“应该是,咦,你知道得还挺多。”我边说边歪过头去看向徐雅娴,我发现她懂得挺多,不像个普通的都市白领。
事实证明我完全不了解女人,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无语了。
“这个,这个既然是文物,那你就应该把它上缴给国家。再说了,这么有用的东西,放在你的手里岂不是浪费了吗?”徐雅娴说话的声音不大,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到了最后,语气已经十分坚决。
我听了这话,多少有些好笑。
“小姑奶奶,我刚救过你的命。你就惦记上我的宝贝了?我虽然不指望你知恩图报,可好歹也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吧。”
“可国家规定,所有古墓当中发掘的文物都应该上缴国家,归国家所有。”徐雅娴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的眼睛,根本就不象是在跟我开玩笑。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这是两码事,原则问题我不会退让的。”
我无奈地停住脚步,目光紧盯在徐雅娴的脸上。
沉默了片刻后,我还是尝试着解释一下:“徐雅娴,我实话跟你说吧,这玩意儿呢,也不是我的,是你二叔的,这瓶子是合法收购来的,没有一件是盗墓所得。”
“合法?这东西不放在墓地里面,难道还有人摆在家里当花瓶?”徐雅娴绷着面孔回答。
“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这可是你二叔的财产,他可是把它当做心肝宝贝啊,你要是拿去充公了,他还不得伤心死,骂你胳膊肘往外拐!”
“公私分明,我相信二叔会理解我的。”
“嘿,我这暴脾气,那按你这么说,你二叔店里的东西都要上交国家了?你还要不要他活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算了,不跟你吵了,简直不可理喻。”我知道徐雅娴是个固执的丫头,我想说服她,可是要比登天还难的事情,顿时有些头疼。
这个时候,我察觉手心已经不疼了,瞥了一眼,发现刚才还很瘆人的刀口竟然奇迹般得愈合了。
面对这个惊人的变化,我不由得额头冒汗。在此之前,我除了百毒不侵之外,还从未发现自己还有自愈能力。
思来想去,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吴红红,吴红红因为服用延年益寿的药物,体内蕴含着一种神秘的血脉之力,我跟她血脉的融合,造就了这种神奇的自愈能力。
但我同样也担心,这会不会给我带来不可知的“后遗症”。
“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无话可说?”徐雅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还是得料理眼前这个头疼的局面。
“对!我没话说了。”我摊开手掌,伸到徐雅娴的眼睛下面,“你看,其实我就是个骗子,我的手根本就没有事儿。”
“这个瓶子也不是什么魂瓶,更不是两晋年份的出土老物件,它就是现代仿品而已,是我买来骗外行人的。还有那些追你的人,其实都是我请来的群众演员。”
说到这里,我把脸贴到徐雅娴的耳边,轻声低语道:“其实,我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追你而已,怎么样,你是不是很感动?”
“哼!你少来。那是出土文物,我看得出来。”徐雅娴脸立即红的跟苹果一样,白了我一眼,但随即她便反应过来,知道我是故意气她,一脸不信。
“出土文物?丫头,你盗墓笔记看多了吧?你就等着我上缴国家吧。”我转身就走,任凭徐雅娴这个死丫头在背后叫喊。
“你别走,有种把话说清楚再走!”
第二天,徐多宝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徐母的病情已经奇迹般得痊愈了,现在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我听了徐多宝的话,少不了又要宽慰他一番。说些什么雨过天晴之类的话,反正就是说他接下来日子会很不错。
在这之余,我自然又把话题说到了镇魂镜上。虽然之前徐多宝表示不再要这面镜子了,可现在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我自然就有了物归原主的打算。
“老徐,这镇魂镜估计没什么威胁了,要不我把它还给你?”
“哎,别别别!”徐多宝听了我的话,则坚决表示不再想要这面镇魂镜了。
“这怎么说也是个文物,直不少钱呢!”
“钱不钱的无所谓了,我还想太太平平的活几年呢!”
“没那么严重。”
“林坤,你也别说了,这镜子就当老哥答谢你的礼物了,你收下吧。”
我听徐多宝这样讲,就知道他不想再跟这面镜子产生任何的瓜葛。原本我还希望他能带我到福全村走一趟,说不定我真能在那里寻找到更多的东西,不过现在只能暂时将这个念头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