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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卢安,我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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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袍、落肩梅、高跟鞋...

瞧,一胸围饱满的女士款款走过来了,步步生莲,风情一笑,开叉旗袍一扭一扭,又走过去了。

这臀很美,男人碰她一次估计得短寿一年。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饲料厂顾客走后,卢安眼神在街上寻觅了一番,于千百来人群中终于寻到美人一支,得偿所愿,要继续看书哟。

历史这门功课,不是他吹牛,前生他把所有教材都背了个滚瓜乱熟,甚至只要有人说第几章第几页,他就能把那一页有几段,每段内容是什么?每段内容在书页中的哪个位置?旁边有没有配插图?段落之间有没有夹杂小字?

如同忘不了和初恋情人偷吃禁果一样,这些细节末枝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在他看来,读书是有天赋加成,但和努力还是有很大关系的。想要试卷上的分数漂亮,想要成为学霸,把教科书啃下来是最基础的东西。

都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了。文字段落再难啃、再生僻、再难理解,只要来来回回复习的多了,总有开窍的一天。

“小师傅,你会修刹车吗?”

就在他把夏商周三朝历史刚复习完时,右边街道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走了过来。

有生意来了,卢安露笑,“你好,会的。”

儒雅中年把车停好,指指后轮解释:“刹车不灵了,导致我下坡都不敢骑,只能一路推过来,小师傅你帮我看看。”

卢安把书本放小凳上,开始察看,一会得出结论:“这是后闸坏了,要换新的。”

儒雅中年问:“换新的多少钱?”

卢安说:“今天刚开张,给您优惠点,5块。”

儒雅中年显然对市场行情懂一点,当即没还价,只是问:“要多久?”

卢安把书拿开放一边:“你先坐一会儿,很快就好。”

儒雅中年点头:“行,小师傅你抓紧时间帮我换一下,我赶时间。”

“好咧。”

应一声,卢安又开启了忙碌模式。

中年人瞟一眼书本,问:“你还是学生?”

卢安手忙脚忙,头也未抬:“是呢。”

中年人打量一番他的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服,一双地摊上最廉价的休闲鞋,稍后问:

“你这又读书又养家,应该很辛苦吧?”

卢安笑着回应:“还算好,承蒙你们的照顾,能勉糊弄下去。”

中年人没再说话,先是观看了会他的修车技术,尔后想起什么,又伸手拿过他的历史书,翻几页夸赞道:“你这字写得很好,一看就是有专门练过,跟谁学的?”

母亲曾跟外公学过国画,而国画经常有题字题词,一手好的书法非常重要,这导致他小时候被母亲强迫着练出了一手好字。

不论是钢笔字,还是毛笔字,一生的积累,不敢说是书法大家,但见了它的人,总要忍不住夸几句。

卢安说:“先生好眼力,跟母亲学过。”

听到这,中年人识趣地不再问了,一个有着如此修养的母亲,她的儿子却要沦落街头摆摊讨生计,想来其家里肯定是遭了变故。

卢安手艺好,换后闸很快,没多久就弄好了。

中年男人试了试,感觉很不错,从兜里找出5元钱给他:

“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车技术,了不得,回头我把我爱人那辆自行车扛过来,你帮我看看。”

得咧,刚才这一番交流没白费,很显然人家起了同情心。

卢安把钱揣兜里,试探问:“什么牌子的车?是哪里坏了?”

中年男人说:“飞鸽牌女式自行车,前轮钢圈歪了,变形了。”

卢安心想有可能要换,看来得跟大堂叔打个电话过去,要他给自己送一点常用钢圈等零部件过来才行。

之所以要麻烦大堂叔,是因为其在城西混迹30多年,跟自行车厂熟悉,经常能走后门弄到一些好东西,有些是成本价,有些是友情价,有些人家干脆送他。

这也是堂叔敢夸海口说一天摆摊两小时,却能每月挣400以上的缘由所在,因为很多零部件不需要本钱嘛。

卢安热情招呼:“行,叔你有时间了就送过来我看看。”

中年人临走前问:“你是周末摆摊,明天在的,对吧?”

卢安说:“在的,周五放学后就都在。”

按计划,他晚自习后也想出摊一会,不过那时候挺晚了,时间也不确定,他就没说出来。

中年人点了点头:“那我明天过来。”

卢安站边上:“好嘞,叔你慢走。”

维修算是技术活,但也算服务行业,嘴甜会说话生意才能好,这真是难为他这个教书匠了,为了几个钱,不得不让自己做出一些改变。

不过眼瞅着到手的5元现钞,他心里又没由一阵欢喜,这是村里人打一天普工才能挣到的半天工资呢,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从小一路吃苦出来的他,性格中拒绝了眼高手低,拒绝好高骛远,什么位置挣什么钱,他看得明明白白。

看到这一幕,右边一卖枪械玩具的大妈羡慕说:“小伙子,你这钱挣得利索。”

卢安笑着坐回小凳上:“我可不比过阿姨你,转眼功夫就卖了3把玩具枪,这比国企坐办公室还强。”

得来一阵夸,大妈立即眉开眼笑,刚才的羡慕之情消散不少。

大妈摊位跟前又来了一对母子,没空理他了,卢安抬头瞄了眼后继续看书,根据记忆理解“分封制”,并默默背诵。

半个小时过去,他把“分封制”彻底消化吸收了,开始翻读“秦的统一”,中间有个人过来给轮胎打气,挣了一毛钱。

当他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上的“三公九卿中央官制”时,旁边突兀地传出了一声音。

“卢安,我失恋了。”

说“失恋”的声音不大,却透出一股悲伤,悲伤中还伴随有钢铁交磨的杂响。

骤然听到这记忆中的久违声音,卢安快速转过头,果然看到了一张熟面孔,廖诗琪,张寡妇的独生女,今年15岁。

要是记忆没出错的话,这时段她应该在贵妃酒店后厨拜师学艺,当学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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