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营中的狼烟,袁绍看的见,陶商自然也看的见。
陶商刀一指敌营,回看张良道:“子房,牵招那厮忽然点起了狼烟,你以为是何用意?”
张良眼眸微微一聚,淡淡道:“他这必是快撑不住,在向袁绍求晃,良以为袁绍必会派出他最后的骑兵,从东门绕出袭扰我军侧后。”
“本公觉的也是。”陶商一点头,大喝一声:“项羽何在!”
“羽在此。”项羽拨马慨然一应。
陶商战刀一扬,肃杀道:“本公命你率我七千铁骑出动,直奔侧后,但遇敌军骑兵,直接给我杀尽。”
“羽得令。”项羽傲然一喝,拨马纵马而出。
尘雾遮天而起,七千梁军铁骑,滚滚如狂流一般,呼啸而去。
片刻后,梁军侧后方向,果然尘雾大作,文丑统领着四千袁军轻骑,直插梁军后翼。
文丑目的很简单,以轻骑的速度,突然间杀至梁军侧翼,扰乱梁军的布局,逼陶商撤攻营之兵,随后赶在梁军掉转矛头之前,迅速的撤离战场,退回邺城。
希望是很丰满,↖,可惜现实却太骨感。
张良满百的智谋,早已识破了袁绍的意图,就在文丑的骑兵还没杀至时,项羽率领的七千铁骑,已狂杀而至。
“梁军骑兵?”文丑错愕变色,惊呼道:“陶贼反应怎会这般迅速?”
形势变化太快,文丑哪里还顾得上击破梁军侧翼,急是掉转方向,想要正面迎击梁军铁骑的冲撞。
两股铁流,各挟着漫空的狂尘,轰然相撞。
轰隆隆——
咔嚓嚓——
震天的巨响中,两军相撞处,如同绞肉机一般,瞬间卷起无数的飞肢断骨,血肉之躯,在这大绞盘中转眼被磨为粉碎。
刀锋砍入骨肉的钝响,士卒重伤落马的痛叫,战马受戮后的嘶鸣,各种各样的惨烈声,盖过了隆隆战鼓。
霎时间,血雾漫空而起,将天地赤染。
文丑虽为河北骑将,可惜,河北铁骑猖狂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几场大败后,这四千轻骑,可以说是袁绍仅存的骑兵,梁军骑兵在数量上,已然超越了他们。
而领兵之将,更是项羽这等霸王级大将。
曾经历史上,项羽可是以三万骑兵,击破了刘邦统帅的五十万大军,简直是员统帅骑兵的天才。
面对这等强大的对手,文丑焉能是对手。
几番冲杀,袁军已被杀得人仰马翻,完全失去了士气,很快就陷入了被分割包围的境地。
“陶贼,竟然料到我会派出骑兵,袭他侧后,可恨!”城头的袁绍脸色已变,恨到咬牙切齿。
身旁大将韩猛怒道:“主公,末将愿再率一军出城,誓要击破敌贼侧翼。”
袁绍还在犹豫时,沮授已沉眉劝道:“陶贼已有防备,且敌众我寡,这个时候派再多的兵马出城,都等于是送死,主公,不可再牺牲我们宝贵的兵马了。”
袁绍犹豫再三,只能无奈的一声长叹,默默道:“鸣金,招文丑回来吧。”
铛铛铛~~
急促的金声,迅速的回荡在了邺城上空,方圆数里都清晰可闻。
正自苦战的文丑,早就盼着这金声,二话不说,掉头就跑,死伤残重的袁军骑兵,完全失去了斗志,丢盔弃甲望风而退,一路被项羽辗杀,死伤几近。
项羽凭着绝对的优势,轻松的杀败了文丑,率骑兵游走于攻营军团侧翼,保护他们攻营。
侧后方威胁解除,狂攻中的梁军将士们,士气大受鼓舞,攻势更猛。
高顺也受到激励,大叫道:“给我拿出全部的实力来,若不能破营,我们还配叫作陷阵营吗,给我杀!”
高顺的咆哮声,激励了士气,诸路将士抖擞精神,疯狂的进攻。
死伤千余人兵,梁军终于砍破了敌军最后一重鹿角,成千上万的将士们,向着敌营营墙疯狂扑去。
敌营中,袁军士气已跌落谷底。
眼见己军骑兵被击败,眼见最后一重鹿角也被砍翻,牵招和他的五千士卒们都知道,他们已失去了外援的希望,变成了无助的孤军。
“为袁公死战,不得后退半步!”牵招却疯狂的大叫,欲作垂死挣扎。
他催马上前近至营栅前,喝斥着军士不得慌张,将一柄柄的长枪架在营栅上,形成一排排密如森林般的尖刺,以阻挡梁军冲破营栅。
震天的喊杀声中,数不清的梁军已扑到,高举着大盾,向着敌营密集的刃墙撞去。
惨叫之声,兵器摧折之声,混乱而起,飞溅的鲜血,沿营墙上空皆血染。
梁军将士凭着坚盾的保护,将半数的袁军长枪都撞了回去,大盾硬生生的撞在了营栅上,整条营墙都出龟裂的响声,眼看崩裂在即。
牵招眼珠子都急的快要迸出来,沙哑的大叫道:“给我撑住,不许后退!”
那些被梁军盾手撞回去的袁军枪手,只能鼓起勇气,吼叫着再度冲上去,用长枪拼命的乱刺,企图将梁军挡回去。
梁军却不顾生死,一次又一次的起冲撞,数万梁军在绵延六十步的营墙一线,疯狂的动冲撞,将那道营墙撞的越来越摇摇欲坠。
“陷阵营,冲破敌营!”高顺大喝一声,指着挥鱼鳞盾阵后退十步,一口气再冲而上。
咔嚓嚓。
敌营的营墙,瞬间被撞穿了一道缺口,整面营墙便如脆弱的玻璃墙,一点被击穿,整面玻璃皆轰然碎裂。
“杀!”
震天的咆哮声中,梁军如决堤的洪流,从破裂的营栅上冲涌而上,将脚下的敌人无情的跳为粉碎。
无尽的锋利斩向惊惶的敌人,三万多梁军狂涌而去,杀尽眼前一切之敌。
营墙一破,袁军残存的抵抗意志,就此瓦解,纷纷抱头崩溃。
“不许后退,向袁公报恩之时到了,给我顶住!”牵招沙哑的嘶吼着,却依然扼制不住败溃之势,甚至亲手斩杀了数名溃敌,也无济于事。
两百余步外,眼见敌营已破,陶商大喜,向张合道:“敌营已破,张将军,余下的三千骑兵,统统都交给你,去杀个痛快吧。”
“多谢梁公。”张合早就等着这句话,拍马提枪而去。
三千铁骑从中军中杀出,挟着天崩地裂的巨响,轰然撞入了敌营之中,将一切顽抗之敌,统统都辗成肉泥。
张合纵马舞枪,狂冲在前,将飞溅的人头被留在身后,他斩开一条血路,直奔牵招而至。
血战的牵招,蓦然间觉察到一股凛烈之极的战气,正狂压而来,猛抬头时,惊见张合向自己杀来。
“张合叛贼,我杀了你!”牵招怒吼一声,拍马舞刀迎了上去。
张合却目光阴沉如铁,眼中尽是不屑,牵招在他眼前,俨然蝼蚁般存在,口中大喝道:“一切效忠袁绍之徒,我张合皆要杀尽,牵招狗贼,受死吧!”
暴喝声中,张合手中大枪,挟着狂澜怒涛之力,轰斩而上。
哐!
空气之中,爆出一声轰然巨响,飞溅的火星中,牵招身形剧震,手中战刀嗡嗡作响,险些拿捏不住。
瞬息之间,牵招被震醒,想起张合武道之强,自己绝非是对手。
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被仇恨所燃烧,不顾一切要向袁绍复仇的张合。
逃!
惊悔的牵招,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一个字,就想拨马而逃。
张合却哪会给他这个机会,杀他不仅是向袁绍复仇,更是要为陶商立功,确保自己在陶商麾下的地位。
转身之际,张合第二枪已挟着狂风巨浪之威,再轰而至。
抽身不及,牵如只能咬紧牙关,拼起全身之力相挡。
哐!
空气中又爆出一声雷鸣,张合第二枪的力道,刚猛之极,瞬间震到牵招气血翻滚,五内欲碎,双手竟已淌出鲜血,虎口破裂。
未及惊骇间,张合第三枪,已如狂风暴雨般,横扫而至。
牵招气息未及平伏,便只能强勉一口气,擎刀拼力相挡。
巨鸣声中,牵招身形一震,只觉舌根一甜,嘴角已渗出一丝鲜血。
武力值只有70的牵招,三招之间,便被张合杀到内腑遭受重创,吐血的地步。
牵招已深深的恐惧,为袁绍死战的心思已瓦解一空,只想着如何保住性命,只能强忍痛楚,舞刀拼死抵挡张合的进攻。
“还要垂死挣扎吗!”张合不屑的一声狂啸,手中大枪舞出漫空的流光,一招招杀式,将牵招包裹于铁幕流光之中。
眼花缭乱的枪影,刮面如刀的劲气,无情的摧杀向牵招,逼得他是手忙脚乱,穷于应付。
十招走过,破绽百出。
张合却毫不留情,手中枪锋力道愈猛,流光四溅的枪锋,已将牵招层层包裹其中,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
突然间,战团之中,出了一声凄惨之极的叫声。
枪影突收,狂尘落定,张合斜拖着滴血的大枪,如魔神般巍然而立。
身后处,牵招轰然栽落马上,左胸已被捅出一个斗大的血窟窿,大股的鲜血狂涌而出。
“张合,叛——叛——贼——”跌落马下的牵招,嘴里还在咬牙切齿的愤骂。
“我说过,愚忠袁绍之徒,我都要杀!”张合冷哼了一声,手起枪落,将牵招的人头斩落,提起了拴在了马上。
斩将的张合,战意更加的凛烈,长啸声中,挥枪再上。
三万多的梁军将士,狂冲狂杀,直杀到整个敌营血流成河,五千敌军几乎被杀尽为止。
黄昏时分,杀声才渐渐熄落,梁字的大旗,高高的飘扬在这座残存的大营上空,宣告着邺城从此变为孤城。
“嘀……宿主取得攻营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82。”
脑海中响起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陶商不由笑了,笑的痛快,笑的狂烈。
“多谢梁公给我这个立功的机会,合不负梁公期望,斩杀敌将牵招之头。”染血的张合,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马而来,兴奋的叫道。
陶商满意的点点头,刀锋向着邺城一指,冷笑道:“去吧,把这颗人头送给袁绍,给他一个血的警告。”
张合会意,遂是提着牵招人头,飞马直奔邺城南门而去。
邺城上,袁绍已是苦着一张脸,又恨又气,却又无可奈何的苦样。
亲眼目睹西营陷营,五千兵马被陶商杀个干净,袁绍的心在滴血,可惜他却没有胆量再派一兵一卒前去相救,只能眼看着这宝贵的五千兵马死伤殆尽。
当梁军的皇旗,树起了汉营的中军大帐前时,袁绍的心中如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陶贼……陶贼……”无可奈何的袁绍,只能靠一次次的咬牙念着陶商的名字,来泄心中的愤恨。